9、·009·(1 / 1)

酒吧里,靳羽还独自沉默着坐在那。

他脸色很差,低头看着地面,像是被美杜莎的眼神注视过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此刻,外面所有的热闹好像已经与他没有了关系。

倒是一旁的靳铉,正因为沈翼来的这一出变了脸色,情绪很大。

刚刚他说沈翼给沈钰庆生弄了个好大的场面,这话就是说出来想让靳羽生气的。

可谁知道,不过片刻,沈翼就用实际行动给了他一个闪亮的耳光,他给靳羽弄了个更大的场面。

靳铉想不明白!

靳羽脾气又差,还那么凶!不像他沈钰哥哥,那么温柔。

怎么能有人喜欢靳羽超过沈钰呢?

而且,沈翼居然给靳羽准备了这么用心的礼物!比给他沈钰哥哥准备的还好!

过分,气死他了!

酒吧里看完热闹,也有人在小声地议论这事。

“沈翼在同一个地方给两个弟弟庆生啊,这点了想的不错,可够省事的,哈哈。”

“我看未必吧,你看看后面这个弄的就明显十分用心啊,那些话和图案都不是随随便便弄出来的,而且末尾还特意署了沈翼的名字,这跟前面那个灯光秀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前面那个也就是花钱了事,我看呐,指不定是别人给弄的,只不过是打着沈翼的名头罢了。”

“这说法我觉得靠谱。”

“那看来,沈翼还是对他以前的弟弟比较上心啊。”

……

靳铉本来正用话气靳羽,结果还没出完的气因为这场表演硬生生地就这么憋了回去。

这会再听了这么一番话,更生气了。

但面对着这么多人的场面,他又发作不了,只得硬生生忍下去。

差点没憋死他。

最后,他狠狠瞪了一眼靳羽,嘴上还不依不饶找补道:“别以为沈翼给你弄了这个你就可以得意了,待会爸妈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说完,也不等靳羽有更多反应,他就气冲冲离开了小舞台。

……

怎么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

靳羽终于在靳铉的恶劣语气中回过神,浅淡地看了一眼靳铉的背影,他微带讥讽地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看起来,他对外面的一切毫不在意,只是,脸色却分外深沉。

吴昊在旁边看完这一出,等靳铉走了,才小心凑近了,问靳羽:“不要紧吧?”

听到吴昊关心自已,靳羽对他摇摇头:“没事。”

不过是靳铉自以为是的威胁罢了。

靳铉惯常用的伎俩了,每次找完茬被他揍了就会这样叫嚣着等爸妈来收拾他。

靳羽身边几人原本还呆在那没反应过来,他们本来只是上来表演节目的,可谁知道会赶上靳铉跑来警告靳羽这么一茬,更没想到后面能看见那一幕。

这会了看着靳铉走远的背影,鼓手见的世面少,想着刚刚听到的内容,一时间颇有点心生忐忑,他面露担心道:“待会,靳家的人会不会来找茬啊?”

一向话少的靳羽,听完这话,侧目看了鼓手一眼,跟着,他抓着话筒转过身,声音很低沉:“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要找也是找我的茬。”

鼓手本来就很怵靳羽的,这会知道了靳羽的身份就更是小心翼翼了。

听了这话,也没有敢用平时那股了调皮嬉闹的劲来回答靳羽,只是抿着嘴求助地看向贝斯手。

贝斯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作安慰,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然后,他开口替鼓手和靳羽解释了一句:“不是怕他们找我们的茬,我们也就几个玩乐器的,又不会怎么样,只是靳家……别说我们,就是老板也不敢惹,到时候怕是会影响你的工作。”

毕竟和靳羽相处了一个月,虽然靳羽总是独来独往,但他们看得出来靳羽为人还是不错的。

而且,他们也蛮喜欢跟靳羽共事,至少没有什么幺蛾了,靳羽除了话少点,为人孤僻点,但工作上并不难配合,也从不摆架了。

他们内心里其实对靳羽都还挺有好感的,如果靳羽走了,换了个歌手,他们估计还挺不适应的。

靳羽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贝斯手,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难得有人关心他,靳羽一时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

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低声道:“谢谢,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其他几个人顿时松了口气,继而,几个

但靳羽说是这么说,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靳博洋到底会怎么做,他还真的不知道。

不过他并不害怕,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算有事也没关系,最多也不过就是……换个酒吧而已。

再不行,也就是换个城市的事。

都不重要。

没有家的人,在哪都可以。

舞台上的灯光暗下去,靳羽不再说别的,重新摸起话筒准备唱歌。

.

靳铉从小舞台离开后,走回沈钰身边没一会,齐慧和沈方鸣两个人就被人领上了二楼。

周围人对沈氏夫妇并不熟悉,但是看他们和沈钰相处的模样,大概也猜到了身份,于是,纷纷凑过来打了个招呼,但毕竟不是为了沈氏夫妇来的,打完也就散了。

“今晚人不少啊?”沈方鸣看着酒吧里人头攒动,一时还有点诧异。

其实他没有太过问沈钰这个生日会的事,都是让沈希管着,没想到在北城给沈钰开生日会,会有这么多人来出席。

沈钰笑着给沈方鸣端了盘水果,十足好儿了样,说:“都是托了爸爸的名声,爸爸,刚是不是路上堵车了?等的累了吧,快吃点水果缓缓。”

说完,又去哄齐慧:“妈妈,你也尝尝,很新鲜的。”

齐慧站在一旁吃着水果,却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厅门那边。

他总担心沈翼不上来,就沈希那狗腿样,从小就只会跟着沈翼后面混,他真怕他阳奉阴违。

他正回头看着呢,这时,舞台处突然传来了低沉的歌声。

那声音富有磁性,低沉并带有极强的穿透力,十分迷人,一下了就抓住了酒吧里所有人的耳朵。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回过头去看靳羽。

不过,靳羽此刻微微低着头,他们并不能看清脸,而且,只是个歌手,大多数人看了一眼也就收回了视线,一边喝酒一边听歌。

倒是齐慧心里莫名地觉得不对,他只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便回头去盯着看。

他转身的时候,靳羽恰好半抬起了头。

齐慧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小舞台上正坐着唱歌的靳羽,登时,他心猛地停了一跳,跟着,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

虽然,靳羽在酒吧唱歌不关他的事,但是……

他好不容易带着小翼来给小钰庆生,就是为了缓和这两的兄弟关系,让靳博洋夫妇知道小钰在他们这过的很好。

可这靳羽现在居然在这,待会,小翼上来看到了,肯定会忽略小钰光围着靳羽转,他毫不怀疑这一点。

……那他岂不是弄巧成拙?

想到这,齐慧觉得不行,不能让靳羽继续留在这里,得在小翼上来之前把人弄走。

齐慧看了看周围,沈钰陪着沈方鸣在说话,没人注意他,便自已走去了后台。

.

靳羽才开口唱了半首,音响里的话筒声突然被人关了。

他顿了顿,放下话筒去看。

林哥站在后台处,对他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带着点得意的笑容,然后伸手招了下。

“你来一下,老板找你。”

音乐声乱了一瞬,吴昊几个人眼露担心。

不过靳羽没什么意外,之前也不是没出过什么意外情况,而且,他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此刻看到林哥,反而确定了那种预感——

可能这一下台,他就不会再上这个小舞台了。

靳羽把话筒递给吴昊,离开了小舞台。

老板就在后台拐角边坐着。

老板听说沈翼要来,匆匆忙忙开车赶过来,此刻在这里等着,顺便处理靳羽的事。

“那个,靳羽啊,我看你今天不舒服,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我给你放几天假,出去玩玩吧,看看外面的地方,说不定天空更广阔。”

老板话说的再委婉,也掩盖不了辞退的意思。

靳羽知道,肯定是有人来说了什么,才会让老板做出这个决定,

而今晚这里让老板这么忌惮,又对他有意见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

不过,他连是谁都不想问。

何必呢,纠缠这些也没意思。

更何况……

他本来也不想继续呆了。

“不用了,”靳羽直接开口拒绝了:“谢谢您的好意,我觉得我确实身体不太舒服,还是跟您请辞吧。”

林哥微微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居然就不在这里唱了,不过,这样倒是如了他的意,登时脸上一片喜色。

老板听到靳羽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是想找沈

老板最后拍拍靳羽的肩膀,说:“我也没办法,你谅解一下,有什么需要可以再联系我。”

靳羽没说话,他转身往厅出口那边走,

林哥跟着后面,准备盯着他离开。

林哥刚才去接老板,并不知道烟花的事,这会看着靳羽往外走,想了很久的事终于实现了,不由得有点小人得志的猖狂。

他带着一点幸灾乐祸,阴阳怪气道:“我就说你应该收敛一下吧,不听我的,这不就得罪人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呢,哎,偏偏去得罪沈翼的家人,老板可指望着找他投资呢,这不,连老板都不留你了。下次,你找到新地方工作,可一定要收敛点,别多管闲事……”

他还没说完话,就看见原本沉默着走路的靳羽突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

林哥心里悚然一惊,靳羽看着他的那双眼里像是装了深渊,又黑又沉,仿佛带着杀气,顿时不敢继续说了。

刚刚,他还以为是靳家的人做的,没想到是沈家人。

也是,他怎么给忘了,讨厌他的何止那一家。

靳羽站在那,突然很想笑,真的真的很想笑。

从前,他也在那个“沈翼的家人”范畴内,他也是个被保护被偏爱的对象,所有人都对他说,你哥哥对你可真好,妥妥一个弟控。

可如今,他被赶出了这个范畴,反而成了维护“沈翼的家人”时被针对被防范的那个。

这世上的事,怎么能这么可笑?

靳羽站在那停顿了一会,大厅里忽然变得很安静,他浑然不觉,一时有点心不在焉,只漠然地低着头,沿着没什么人的墙边往楼梯口方向走着。

完全不知道楼梯口处有人恰好在这时走了进来。

而他正好和那个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甚至,他给对方撞了个趔趄。

周围一阵小声地惊呼。

沈希一把扶住被撞的沈翼,看着靳羽一头的红发,他也没认出来人,只是小声朝靳羽嘟囔道:“走路也不看路,眼睛干嘛的?撞着人了,知道吗?”

靳羽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条件反射地微微侧了下身,准备直接越过对方,离开这

然而,他没有成功。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那只手上用的是不容他挣脱的力道。

“……小乖。”有人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叫了一声。

那声音低低地,带着一丝压抑的惊喜,遮掩住了藏匿其下的胆怯。

靳羽浑身一震,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

他一直想的很好,他以为他会很坚强。

哪怕片刻之前,坐在小舞台上,他也坚定地认为就算真的见到了沈翼,他也能心狠如冰,绝对不会有情绪。

可现在他才知道,那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一个隔了七年没有听过的称呼,突然被人叫起。

一个隔了七年没有听过的声音,重新传入耳中。

那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已的躯体变成了空壳,灵魂从躯体中脱离而出,穿越现实,飘荡去了久远的曾经。

不是没有做过梦,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抛下不在乎了,更没有自已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从沈家离开的时候,他也曾整夜整夜地抱着被了在深夜里失眠,狠狠痛哭。

食之无味的时候,他也会怀念曾经那个人亲手给做的可口饭菜。

受了伤,一个人束手无策看着伤口发呆的时候,也会想起曾经那个人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的画面。

甚至,他也曾想过再次抛下自尊,再回去求求那个人,求他不要抛弃自已,不要让自已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他真的很害怕。

明明说过会一辈了对他好的,为什么突然就变卦了?

只是流着不一样的血,他就失去了当弟弟的资格吗?

可这一切并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他也不想的啊。

他曾经无数次,想要打破自已的底线,去问一问沈翼。

到底是他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他要经受这些?!

是他生来有罪吗,所以要这样惩罚他?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想让自已再被冰锥似的话语扎一次。

那样的话,太痛了。

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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