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金川城大将军府,各郡城征召军统领以上将领坐在大堂下首,连同先前金川守军分队将领五十多人齐聚一堂。
天威大将军夏侯凉端坐上首神情严肃剑眉紧锁,当下赵军势如破竹连克梁国十座城池。如果金川要塞再一失守,前面就是一马平川,梁国国都极封城就再无天险可守,形势险在旦夕。
梁王已下了死命令,若金川失守就让夏侯凉提头来见。甚至发布七谪令,把能用的预备队都推到金川要塞,摆明了要与赵国大军决一死战。
大殿内气氛极其压抑沉闷,众人都不敢发出声响,深怕大将军的怒火发泄到自己头上。
良久夏侯凉才开口道:“当前二十万预备队已集结完毕,城内已有五十万大军。大家议一下看有何种良策能够破敌。”
副将田涓说道:“现在预备队虽已到齐,但以前都未经过训练,战斗力实在堪忧。现在已没有时间训练,不如以战促训,让各郡人马分批出城袭扰赵军。”
“一来可以摸清赵军虚实,让敌军疲以奔命。二来我三十万精锐以逸待劳,到时找准时机一举消灭赵军有生力量,或许可以解除金川之围。”
夏侯凉一听拍桌说道:“此计甚好,就按田将军所言行事。现在十八郡统领上来抽签,每天由两郡人马在夜间出城袭扰敌军。白天出去一两万人马还不够塞赵军牙缝,出城袭扰事宜就由田将军全权负责。”
十八郡统领听后心中暗暗叫苦,本来以为手下的人才征召而来没什么战斗力,可以训练等待一段时间。谁知这主帅大营的人更狠,让一群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去试探如狼似虎的赵军虚实,这分明是让这些杂牌军去充当炮灰。
十八郡统领哭丧着脸走上前去抽签,心里暗自祈祷能抽到数字稍微靠后的签。还好是夜间出去偷袭,有多少成效倒不重要,只要出去逛一圈,能活着回来就是胜利。
明阳郡统领陈潜看着手中的签,脸一下就刷白,居然是一号签,这还要不要人活。
田涓安排兵士将十八郡统领抽签情况登记在册,并当众宣布夜袭安排:“今天晚上由明阳郡、新野郡率领本部人马晚上亥时行动,由偏僻的南、北两门出发。各郡人马要周密策划行动迅速,若行动后不能有效甩开赵军就向附近的墨玉山撤退,随后再悄悄回城。”
十八郡统领垂头丧气地出了将军府,开始去准备布置接下来的袭扰计划。
夏侯凉对着田涓说道:“田将军每晚准备一支十万人的大军紧急待命,若突袭有效就可以杀出城去打赵军一个措手不及。也可接应偷袭人马防止赵军反扑。”
田涓说道:“赵国带兵的主帅大将军蒙豪也是武王级强者,曾经四处征战立下过赫赫战功。他现将四十万大军分扎在距离金川城十里外的左右大营,两个大营相隔不足五里,形成左右夹击之势。营帐外有一圈宽阔的深沟,平时只有靠吊桥出入。真在是易守难攻啊。”
陈潜回到驻扎地召集小队长以上头领商议今晚行动,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
吴增叫道:“这简直就是让我们去送死,好多人连基本的枪法都不会。”
另一个虬须大汉莫央说道:“老子本来就是一个死囚,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
莫央也是这次选拔出来的小队长,以前是个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武艺高强身手了得。
陈潜向着琉璃说道:“宁队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说来听听。”
琉璃说道:“敌强我弱只有攻其不备,我们抽到第一天出城反倒是好事。后面几天赵军必定会增强防备,到时夜袭就要难得多。”
“既然是夜袭就要多佩备弓箭手远程作战,没有必要与敌人正面发生冲突。多制作易燃的火箭,发射到敌营中造成混乱就可以了。到时我带领一千名精兵埋伏在吊桥边伏击一波想要冲出的敌军,为大部队撤离争取时间。”
陈潜一听说道:“此计十分不错,大家不要声张分头去准备引火之物,我去申请一万张弓和十万支箭。”
当晚亥时陈潜率明阳郡一万二千人没有骑马偷偷溜出南门,乘着夜色向赵军左军大营进发。新野郡一万五千人从北门向赵军右军大营前进。
呼啸的寒风在城外的荒野上肆虐,满天的繁星让苍穹变得神秘莫测。
明阳郡一行人经过两个时辰的急行军,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几个小山丘,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条五丈宽的壕沟旁。
壕沟的另一侧就是赵军的左军大营,此时围攻一天城池的赵军士兵已进入梦乡,除了前后几个吊桥哨卡有零星灯火外,整个大营内是漆黑一片。
按照约定陈潜带领一万一千人摸到赵军左营的角落处一字排开,迅速取出弓箭,点燃绑在箭头上的油浸物。十万支燃烧的火箭接连不断地划过漆黑夜空射入赵军大营中,马上将连绵不断的营帐引燃。
风助火势,不一会儿整个赵营成为一片火海。二十万左营赵军从睡梦中惊醒开始乱作一团,到处找水救火。
陈潜安排众人一口气发射完十万支火箭后,带着一万一千人头也不回地迅速向金川城撤离。
镇守赵军左营的是地威大将军令狐瀚,武君九重强者。
令狐瀚忙乱中披着一件战袍奔出营帐,看着营帐内四下救火的军士,对着闻讯赶来的几位副将说道:“大家不必慌乱,梁军白天不敢出战,晚上却干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事。马上派出一支五万精兵出去,在赵军营帐五里范围内追杀前来偷袭的梁军。注意不要越过两军对阵中线,免得天黑中了敌人埋伏。”
赵军追兵刚刚踏上吊桥,黑暗中一排冷箭就扑面而来。前面十多位手执火把的士兵当即中箭而倒,门口的灯笼也被射灭。
吊桥处陷入一片混乱中,手执火把的士兵只要一出现在吊桥上就会被远处飞来的利箭射杀。
一时间五万精兵不明吊桥外底细,竟不敢轻举妄动。在这时候琉璃已带着一千精兵分批向金川城撤离,明阳郡的夜袭行动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