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虽然年纪大了,但脑袋瓜子好使的很。
朱琳泽这时候将朱由崧接到南京安置,其用意已经很明显,要是崇祯以及崇祯诸子都没能到达南京,南京群龙无首,按照伦理顺序,自然是由朱由崧监国或者直接登基。
朱琳泽年纪轻轻就能将事情考虑的这么周全,令左良玉感到叹服。同时左良玉也觉得,和朱琳泽共谋大事,可行。
南京城的那些青皮游手哪里是左良玉这些的对手,几百个青皮游手瞬间被左良玉的亲兵收拾的服服帖帖。
周妈妈见状正要灰溜溜地溜走,却被左良玉挡住去路“周妈妈哪里去?”
左良玉到南京以来,秦淮河畔名楼没少去,几个名楼的妈妈左良玉都认识。
“妾身不知好歹,冲撞了两位王爷,还望左将军恕罪。”周妈妈惶恐道。
周妈妈没料想到那个色眯眯的胖子会是福王,更没想到左良玉会突然出现,此时周妈妈的脸上写满了惊惶。
“要饶你也不是不行,叫几个妈妈到本帅府上,本帅要给福王设宴接风洗尘。”左良玉威胁周妈妈道,“把福王伺候舒服了,本帅就恕你无罪,福王若是不舒服,往后你媚香楼的生意也别想做的舒服。”
周妈妈心里叫苦不迭,南阳王在东林清流中的口碑虽然不是很好,但周妈妈也没觉得的南阳王有多讨厌。
至少南阳王的兵不会白睡姑娘不给钱,而左良玉的兵实在是令人生厌,白睡姑娘不给钱不说,还偷拿姑娘们的银钱和首饰。偏偏偌大一个南京竟没有一人能治的了左良玉。
周妈妈心里清楚左良玉不是在和他说笑,只得答应了左良玉。
朱琳泽给朱由崧准备的府邸就在左良玉府邸旁边,将朱由崧安置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一来此处乃是南京最为繁华的地方,朱由崧想玩什么都有,二来左良玉在旁边也能有个照应,分担一下朱琳泽安保工作的压力。
为了保护好朱由崧,朱琳泽可谓是不遗余力,下了血本,单独抽调出一个哨的人手,外加索尔的五六十名雇佣兵专门负责警戒福王府,保护朱由崧的人身安全。
这么做完朱琳泽还是不放心,最后将身边比较得力的两个护卫贺方和严昌安排到朱由崧身边,做朱由崧的贴身侍卫。当然,也兼职负责监视朱由崧。
至于朱由崧的日常起居,朱琳泽还是等一会儿韩赞周来赴宴,问问韩赞周能不能调一些心腹太监给朱由崧,负责朱由崧的日常起居,顺便卖韩赞周一个人情。
南京新的福王府热闹非凡,昔日在怀庆府之时,怀庆知府都对他爱搭不理。怀庆不是富庶的州府,与李自成的控制区仅仅一河之隔,守备压力又大,财政紧张,自然也没有闲钱接济朱由崧。
朱由崧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也就去年袭封福王的时候,他堂弟崇祯派人送他的一条玉带。
而刚刚到了南京,不仅府邸比在怀庆府城的时候豪华了许多,更有应天府尹、漕运大臣、南京守备太监以及拥兵一方的左良玉和南阳王为其接风洗尘,这令朱由崧百感交集。
周妈妈等人也生怕伺候不好朱由崧,左良玉找她麻烦,席间也是不断投朱由崧所好,对其投怀送抱,讨朱由崧欢心。
“本王自洛阳陷藩之后流离失所,幸得南阳王接本王到南京,南阳王以及诸位的恩情,本王铭记于心。”朱由崧感谢道。
左良玉敬了朱由崧一杯酒,说道“福王,左某有一事相求。”
“何求之有,左将军有何事但说无妨。”
左良玉有求于朱由崧,这让朱由崧倍感意外,虽然他贵为福王,但他现在除了福王这个名分外什么都没有,左良玉能有什么事情求他?
“左某小女左羡梅,仰慕南阳王已久,只是左某位卑言轻,未敢向南阳王提及此事,今日福王在这里,下官就斗胆请福王当回月老,做个见证,说和说和这桩婚事,以了却左某的一番心事。”
左良玉大大咧咧地说道,丝毫不避讳沈廷扬也在场。
沈廷扬倒没多大的反应,朱琳泽就算今天不纳妃,往后也会纳妃,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沈廷扬只希望沈莹能早日产下个男孩,给朱琳泽生个世子。
朱由崧也不傻,他刚刚到南京,左良玉和南阳王具体什么关系,朱由崧还没捋明白。
朱由崧在南京还要靠左良玉和朱琳泽接济,这两人朱由崧一个也不想得罪。
“本王听闻南阳王已经娶了沈大人之女为正妃,左将军若是将爱女嫁入南阳王府,只能为侧妃,左将军这”朱由崧抓着下巴上稀松的胡子说道。
“左某只是想给女儿找个归宿,南阳王仪表堂堂,小女可是对南阳王一见倾心呐。”说着左良玉起身,拿了杯酒走到沈廷扬面前,一饮而尽,对沈廷扬说道,“左某出身行伍,女儿疏于管教,比不得沈大人书香门第之家,日后进了南阳王府,府中的规矩还需劳烦南阳王妃提点一二。”
“左将军那里的话。”
伸手不打笑脸人,左良玉已经自降身段,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沈廷扬没必要给左良玉脸色看。再者,沈廷扬也不反对朱琳泽纳左良玉之女为侧妃。
“南阳王以为如何啊?”朱由崧看向朱琳泽,问道。
朱琳泽没想到左良玉在席间会来这么一着,他也明白左良玉的心思,无非是想和他联姻。
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左良玉为人精明,左良玉想和他联姻说明左良玉看好他。
想要成事,以他目前的兵力远远不够,要是和左良玉联手。黄得功、高杰、刘良佐、刘泽清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这四家合起伙来拥潞,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哪怕是是郑芝龙,他和左良玉在陆地上也能打的郑芝龙满地找牙。
无论出于哪个层面的考虑,和左良玉联姻都是利大于弊,自己唯一付出的代价就是多了一房老婆。
“咳咳,不知左帅打算给本王多少嫁妆。”朱琳泽轻咳了一声,表明了态度,不过他打算敲左良玉一笔。
“嫁妆好商量,好商量。”
见朱琳泽表态,左良玉非常高兴,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成了,至于嫁妆,也不是大问题,他左良玉纵兵劫掠这么多年,也积攒下了不少身价,女儿的嫁妆钱还是给的气的。
“本王要左帅的一千骑兵做嫁妆。”
朱琳泽狮子大开口道,眼下他最缺的兵种就是骑兵,短时间自己练出大规模的骑兵并不现实,既然左良玉想和他联姻,那就是自己人,他也不见外了。
“一千骑兵?”
左良玉听到朱琳泽索要的嫁妆,刚刚坐下的屁股又忍不住弹了起来。
他拢共也就三千骑兵,这三千骑兵可是左良玉的宝贝疙瘩,是左良玉花了多年的时间才积攒下来的。
当初朱仙镇抢同僚的骡马,就是为了补充骑兵之用。朱琳泽这一开口就要他三分之一的骑兵,这让左良玉非常肉疼。
席间的众人也是大为惊诧,没料到朱琳泽会向左良玉索要骑兵作嫁妆,一要还就是一千骑。
“一千太多,五百可好?”左良玉开始和朱琳泽讨价还价,朱琳泽要是要金银还好说,要骑兵还真有点难办。
“八百。”朱琳泽手指比划了一个八字的手势,“一骑也不能再少了。
“成交!”左良玉想了想,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朱琳泽和左良玉在席间就嫁妆问题展开讨价还价,让众人哭笑不得。
“南阳王和左将军既然谈妥了,那本王今日就做回月老。”见二人谈妥,朱由崧这才开口答应为二人做个见证。
“既是如此,左某谢过福王,日后还请福王赏脸前来观礼做个见证,小女的婚礼可少不了福王这个月老。”左良玉笑道。
“一定,一定。”朱由崧连连点头答应道。
藩王纳侧妃虽然程序上要比正妃简单,可以不经过皇帝,但还是要宗人府经手。
不过左良玉身份特殊,是拥重兵的朝廷大将,崇祯肯定会过问。左良玉和一个藩王联姻,虽然只是侧室,但崇祯肯定是不会答应。
不过这也无妨,左良玉也清楚大明北廷蹦跶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新朝建立,给女儿在宗人府的名册上添个名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宴席散去之后,朱琳泽单独来找韩赞周,和韩赞周说了福王府需要内官的事情。
“南阳王你也是宗藩,你身边可是一个内官都没有,缘何对福王的事情比对自个儿还要上心。”
韩赞周心如明镜,揶揄朱琳泽道。
“韩公公说笑了,本王只是郡王,而福王乃是一介藩王,更兼福王还是万历爷的爱孙,本王怎敢与福王相提并论。”朱琳泽说道。
“南阳王还是信不过咱家啊。”韩赞周屏退左右的太监,这才继续说道,“咱家今天肯赴这顿宴席来迎福王,也就表名了咱家的态度。南阳王不要忘了,不仅藩王私会藩王是重罪,内官私会藩王也是重罪,南阳王要是继续把咱家当外人,那就是南阳王不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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