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偷鸡不成蚀把米,摸着脸,垂头丧气走了出来。
童明正跟晴雯聊的火热,甚至还有有些毛手毛脚。这让他更加恼火,暗道,你大哥我在里面吃闭门羹,你小子在外面采野花,你让我老脸往哪搁。
“哎呦,这光天化日之下,童老弟怎的在姑娘家身上指手画脚,成何体统?”楚逸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
晴雯下的赶紧低下头,施了个万福:“少爷。”
童明一看他脸色,便知道他肯定在里面吃了亏,要不然也不会拿他开涮,急忙解释道:“少爷,我看晴雯身上有飞絮,就帮她弄下来。”
楚逸故意道:“是吗?那今儿晚上,我见到兰儿时,我就跟她说…”
童明立马抢过话来:“少爷,你安排的事情我已经弄好了。”
听到玉兰二字,晴雯脸色立马阴沉下来。童明干笑两声,碍于自家公子面前有些话也不好说。
楚逸叹了几声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少爷我,怎么那么苦命啊!”
说完,便离开凌烟住处。
童明赶紧跟晴雯解释道:“好姐姐,你可别听少爷瞎说,我跟兰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都我们了,还不是哪样?哼,以后呀,你别来烦我。”说完,晴雯气呼呼跑进室内。
“你别走啊…唉!”
童明无奈,转身追上楚逸。
“少爷,你在里面吃了亏,为啥也要让我不好受?”童明不悦道。
“哎呦!你还埋汰我的不是。少爷我在外面天寒地冻,你小子在里面春意盎然,你良心难安吗?”
童明不服气道:“凌姐姐不稀罕你,玉姐姐不是对你一片痴心。你要是冷,就往玉姐姐房间里钻,不就得了。”
楚逸楞了片刻,突然大喊道:“好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说你凌姐姐不是,罚你下个月的工钱。”
童明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他对着自己眨眼睛,嘴巴再动却未发声,立马心领神会:“少爷,玉姐姐再好,也不敌凌姐姐半分。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及凌姐姐一根发丝。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说完,童明大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看。
楚逸暗松一口气,暗道好险。
回到小楼,楚逸吃惊道:“没看出来,你还有读读唇语的能力。”
童明不解道:“少爷,什么是唇语?”
楚逸解释道:“就是刚才,我动嘴型,你能复述出来,就是读唇语。”
童明立马明白,欣喜道:“还是少爷教导有方。”
楚逸踹他一脚道:“少拍我马屁。对了,人都安排好了?”
童明拍着胸脯道:“少爷,你放心,我找的人都绝对可靠。到时候,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动手。”
“说实话,你害不害怕?”
童明如实道:“打小没干过这种事情。不过,我知道少爷也不是那种无情之人。少爷既然这样做,必然有其道理。所以,我也就不怕。反正,今后生是少爷的人,死是少爷的鬼。”
楚逸好笑道:“你小子不拍马屁会死呀?”
童明嘿嘿笑道:“都是跟少爷学的。”
“你少来啊,别什么事情往我身上推了。你先去忙,等我消息。”
“好的少爷。”
按照韩青崖和秋蝉的偷情的频率,今天晚上媾和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楚逸决定今天晚上就动手。
来个当场抓奸,并误以为是采花大盗入府,掠来秋蝉行苟且之事。
在乱棍当中,就这么杖毙这对狗男女。
入夜,楚逸打坐修炼。
亥时一刻,楚逸突然睁开双目,嘴边泛出冷笑。
他跳下床,喊道:“童明。”
童明应声而来,颇有激动道:“你带人去准备,就在后花园假山后面,那边有个较为隐蔽的山洞。”
“是少爷。”
童明兴冲冲跑了出去。
此时,韩青崖正搂着秋蝉一阵狂吻:“好姐姐,想死我了。”
秋蝉“嘤咛”几声,喘息道:“夫人那边,何时帮我离开楚府?”
韩青崖兽性大发,哪里想那些糟心的事,含糊道:“待会我再跟姐姐说。”
于是,二人开始巫山云雨,做起激烈运动。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拿着火把和木棍冲了出来,大喊道:“采花贼在这。兄弟们,打死他。”
韩青崖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急忙搂起裤子大喊道:“我是韩…”
话没说完,一个家丁拿起木棍猛的朝他脑门砸过去,顿时脑袋开花,鲜血涌出,昏死过去。
秋蝉吓的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满脸惊恐。
乱棍之下,韩青崖就这么稀里糊涂死掉了。
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为何会死在家丁的乱棍之中。那些远大志向和抱负,就在这假山之后,烟消云散。
后花园动静闹的很大,很快卫氏带着刘管家匆匆赶了过来。
火把摇曳,地上躺着一具裤子都还没拉上的男性尸体。由于韩青崖头发散乱,恰好遮住了脸面,卫氏暂未认出是他外甥。
“怎么回事?”
一个家丁躬身道:“启禀夫人,我等夜晚巡更,发现有人肩扛物品。原以为是贼人,不想此人竟将秋蝉姐姐掠到这里,欲图强暴。我等追了过来,乱棍之下把他打死,这才救出秋蝉姐姐。”
卫氏眉头凝了起来,心想这贼人也胆大包天,竟敢到楚府来偷人:“火把靠近些。”
家丁把火把靠近韩青崖面目前,但因头发遮住,看不到脸面。
可突然,卫氏一个踉跄,身体摇晃。要是身边丫鬟反应快,一把扶住她,差点跌坐下来。
那人身上的那块玉佩,她再熟悉不过。那是韩青崖出生时,卫氏送给他的一块极为昂贵的玉佩。
“我要看一下脸。”卫氏颤巍巍道。
家丁拨开他脸上的头发,那张沾满血迹的脸,不是韩青崖又是谁。
卫氏突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双脚虚空,眼睛发黑,顿时晕了过去。
这时,楚逸突然赶了过来,大声道:“怎么回事?”
那家丁立马双膝跪地,回道:“启禀少爷,我等误以为韩少爷是采花贼,情急之下,乱棍打死他了。夫人心急如焚,晕了过去。”
楚逸一看卫氏躺在丫鬟怀中,心中一阵冷笑,可脸上神情十分慌张:“楞着做什么,赶紧把二人送进房里。还有,赶紧去请薛神医过来。”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送人的送人,喊大夫的喊大夫。
“少爷,那韩少爷的尸体,还有秋蝉姐姐如何处置?”刘管家躬身道。
楚逸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沉吟片刻道:“赶紧去准备好上等棺材,先入棺,再按府中丧事要求去准备。等二夫人醒来再去请示。”
“先把秋蝉关进拆房,让人看着。还有,表哥跟秋蝉之事暂且不要告知老太太。老太太那边,我来解释。”
刘管家看了看他,未曾想这个纨绔少爷处事竟如此利落干净,考虑事情极为面。
“是少爷。”刘管家立即吩咐下人按照楚逸要求去做。
秋蝉被家丁关在一间柴房里。她披头散发坐在草堆里,想着韩青崖被乱棍打死一幕,又想着她与韩青崖苟且之事落入众人眼中,以后不再有活路。
回头一想,倘若当初经得住韩青崖诱惑,安心守在老太太身边,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能嫁入富贵之家,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良妻母。
可终究没能守住,一步步滑下深渊,再也无法回头,更无缘面对老太太对她的再造之恩。
秋蝉泪水泉涌,往昔幕幕涌上心头,可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死了之。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右手紧紧握住,喊了声:“老夫人,来生秋蝉再报答您的恩情。”
“扑哧”一声,发簪插入喉管,顿时鲜血涌出,顿时香消玉殒。
此时,楚逸正坐在卫氏房间等待薛神医诊断结果。
薛神医捋了捋花白胡须,转身走到楚逸跟前,抱拳道:“小侯爷,夫人是伤心过度,一时气涌,昏睡过去,并无大碍。等我开些药方,调理几日便可。”
楚逸起身,抱拳道:“有劳薛神医了。”
送走薛神医,楚逸跟卫氏身边的丫鬟交待几声,便往老太太房间走去。
此时,老太太睡的比较香,并未听到外面的声响。
楚逸站在房门外,足足一炷香时间,这才转身离开。
随后,他来到柴房,命人打开。
走进去一看,秋蝉已经成为一具冰冷尸体。
“我让你们看着秋蝉,你们怎么看的?”楚逸大怒道。
那两个人家丁吓的跪下来,哀求道:“少爷,饶命啊。”
“等二夫人醒来再治你们。赶紧的,去通知刘管家,再准备一副普通棺木,寻个好地方,赶紧下葬,落土为安。要快,天亮前就办好,别让老太太看到伤心。”
那两个家丁赶紧爬起来,直奔刘管家那里。
刘管家得到消息,赶紧安排人把秋蝉尸体从柴房搬出去,即刻拖出楚府,装入棺材,寻了个山头,就地下葬。
办好这些事后,也到了卯时。
翌日清晨,老太太醒来,叫了几声秋蝉,无人应答。随即,楚逸笑呵呵走了进来,请安道:“奶奶,昨晚睡的可好?”
老太太有些吃惊,笑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了。对了,秋蝉呢?”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丫头。
楚逸道:“奶奶,从今天起,鸳鸯代秋蝉来服侍您。”
老太太皱眉道:“秋蝉呢?”
楚逸沉吟片刻,沉声道:“秋蝉声渐微,冬日景初寒。奶奶,您且宽心。”
老太太闻言,沉默良久。
“鸳鸯,伺候老夫人起床。奶奶,孙儿先告退。”楚逸告拳,退了出去。
卫氏醒来后,听着刘管家复述楚逸的安排,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阴沉,眼中杀机更盛。
倘若楚逸是个纨绔草包还好说,可如今展现在她面前的就是一个精明能干之人,这对她儿子楚怀产生严重威胁。
“就按这个办吧。还有,把此事弄清楚。”卫氏冰冷说道。
刘管家领命而去。
韩青崖和秋蝉之死,牵涉楚府颜面。再有几日,楚剑锋便要回府,如果这时再出幺蛾子,他这个老管家就别想身而退,回家享清福。
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今年秋风冷的紧,要想挨过今年寒冬,必须小心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