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鄂逻公主是个情感独立的女人,那么他便不用怕负情感的罪责。
他点头道:“你放心,这桩婚事,说到底你是受我连累,我定会好好照顾你,也会照顾好蛟族的。”
二人似乎是在这天达成了共识,往后的日子,表面上看龙太子和太子妃相安无事,礼敬彼此,但实际,二人则形同陌路,彼此并无过多情感交际。
龙宫岁月匆匆,如此这般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年。
龙王和龙后本以为慢慢的可以看到二人情感甜蜜之时,可是这越等越是心焦,表面上看没事的二人,怎么竟处成了相敬如宾的感觉。
他们二人之间实在是擦不出任何火花,如此一来又如何延续生命,诞下龙嗣,那将来他老龙家一脉岂不要绝后了?
龙王对此事越想越心焦,没想到那臭小子说自己不会移情别恋,还真是稳如磐石,没有移动半分啊!
“唉……我说龙后啊,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咱们作为父母的该为他们想个办法才行,不然我们何年何月能抱上大胖孙子啊!”
龙后皱眉道:“陛下,看来岐渊是一点都不喜欢鄂逻啊,我看鄂逻那孩子着实不错的,可惜他们就是没有缘分呐!”
龙王抖动着胡须道:“什么叫没有缘分?他们都结婚了你还说他们没有缘分,这像话吗?”
龙后摇了摇头,然后道:“这三年来岐渊恪守本分,并未去见过那鲛人公主澜塔,可惜他的心里还是忘不掉她啊!”
龙王皱眉道:“唔……那澜塔可有嫁人?”
龙后道:“没有,想着还是对咱们岐渊不死心,一心想着他呢。”
龙王道:“娶蛟族为妻已经是委屈咱们岐渊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娶个鲛人为妻啊!”
龙后道:“可惜龙族自古以来都是一夫一妻制,若非如此,让岐渊纳了那澜塔也是好的。”
龙王怒道:“你说的什么胡话?龙族向来都是一夫一妻制,这乃是天规祖训,就没有哪个龙王是一夫多妻的,除非妻子死了,否则他这辈子休想另娶!”
龙后瞪了龙王一眼,然后道:“你这又说的什么糊涂话?你这难道是在咒鄂逻死吗?”
龙王跳脚道:“当然不是,我身为龙王,怎么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呢?只是岐渊不能一直无后啊,都三年了……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同房,依旧是各睡各的呢。”
龙后眼珠一转,然后道:“为了你老龙家的香火延续,龌龊点就龌龊点吧,这事也只能我们来做了。”
“什么?你要做什么?”
龙后拂袖掩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听贝壳精说,这凡间有种三步醉,只需要将那三步醉放在酒中,就能催动情欲,人喝了三步就能醉倒!”
龙王脸一红,急忙道:“你没事听那贝壳精胡说八道什么?还……还真有那样了不得的东西?”
龙后点了点头。
龙王皱眉又道:“不妥,不妥,咱们岐渊乃是龙,又不是人,人喝了三步能醉,对于咱们生活在水中的龙族来说,那得喝多少才能醉啊?”
龙后道:“那就多找一些,加重剂量!”
“嘶——会不会有事啊?”
“应该……不会吧!”
龙王和龙后互相猜测着。
这日歧渊受邀请,前去赴宴,宴席之上他看到了三年来未曾见过面的澜塔,二人对桌而坐,四目相对之时全都是惊讶不已。
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岐渊一次又一次试图将澜塔的影子从心海里抹去,但都徒劳无功,正如同她的名字一般,这个人总在他心中波澜起伏,无法让他内心安宁。
她自始至终还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无论经过了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他对她炙热的爱情,都不会磨灭。
岐渊遥遥看着对面坐着的澜塔,她依旧熠熠生辉,美丽动人。这美丽的鲛人公主坐在宴席之上,就像是远处的一道风景,美丽却遥不可及。
歧渊与澜塔的爱情故事,就像是一场无法避免的命运,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再到误会、分离,每一步都仿佛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
三年前,歧渊误将父王所说的蛟族公主认为是澜塔,心中满怀期待地准备迎娶她。然而,当他得知真相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无法违背父王的命令,只能忍痛与澜塔分离。他知道,这样的决定会让澜塔伤心欲绝,但他也是能忍痛割爱。
这三年来,歧渊与澜塔虽然身在同一片海域,但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他们时常会在梦中相见,但每次醒来,都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思念和痛苦。
歧渊曾试图去寻找澜塔,想要解释当年的误会,但他却始终没有勇气面对她,没有勇气再见她。
直到今天,他们在酒宴上再次相遇。看着澜塔款款而来的身影,歧渊的心中充满了激动与不安。
这三年来歧渊是如何的思念澜塔,可是父王说得对,他既然不能给澜塔未来,就不能再与她藕断丝连,这样只会让她越发痛苦。
然而歧渊不明白的是,他的这种一刀切的做法,让澜塔感觉自己被彻底抛弃了,令她遭受了无尽的痛苦。
这三年来她是如何的以泪洗面,再到死心决绝。
可今日一见歧渊,又再次搅动起了她内心的情思,翻江倒海,难以自控。
歧渊看着澜塔看自己的眼神,有悲伤有怨恨有责备,他甚至无法再直视这灼热的眼眸,愧疚地移开了眼睛。
这顿酒宴歧渊食之无味,中途离席想要出去透透气。
转身之时,却见澜塔一袭金色长裙款款而来。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人和事,但有些人却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岐渊看着他心中的白月光款款而来,澜塔的容颜如同皎洁的月光,清冷中带着一抹不可触及的圣洁。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的深渊。她的皮肤白皙如雪,透出一种天然的光泽,让人不敢直视。
金色的鱼鳞在她雪白的手臂上闪烁着金光,高贵而迷人。
阔别三年,对她的爱意不减,反而因为长久的相思而变得越发浓烈。
时光如梭,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被无情拉长。然而,当他在人海中再次看到澜塔那熟悉的身影时,所有的等待和思念又都重新汇聚成了汹涌澎湃的海水,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的心脏。
澜塔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依旧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港湾,她的微笑仍旧是他心间最柔软的触碰。
这一刻华美的宫殿走廊上,他们彼此凝视,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回到了曾经的甜蜜与激情。
这一刻,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气中回荡,激动不已地诉说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是即便内心激动得要死,澜塔还是强装镇定,羞于启齿自己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有爱意,她抬起温柔的眼眸,却神情清冷地道:“太子殿下,这是在躲着澜塔吗?”
歧渊一震,时隔多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对她的亏欠太多。
“不……不是的。”
“不是?难道是酒宴上的歌舞不好看?还是酒宴不合殿下的口味?”
“不是的。”歧渊话语哽咽,眼中已有些潮湿。
可澜塔却面容清冷,继续无情地询问:“既然都不是,那殿下为何中途离场?”
“澜塔,你明白我的……”
“我不明白,三年前我就不明白殿下,如今更是不会明白。”
看着澜塔说完转身要走,歧渊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道:“澜塔,你听我说,三年前的事是一场误会,我当时以为自己要娶的人是你,谁料却变成了鄂逻。”
澜塔转身看向了他,海蓝色的眼眸之中全是愤怒:“殿下真是能说会道,明明是殿下始乱终弃,负心薄情,却说成了一场误会!殿下如此说,我还真以为我们曾经的相爱也是一场误会!”
歧渊满心委屈,难以言说,他道:
“不是的澜塔,我自始至终所爱之人都是你澜塔一个,娶鄂逻,实在非我所愿。当年你我两情相悦,我便已有了迎娶你为妻的想法,父王突然告诉我,他与蛟族定下了婚约,让我迎娶蛟族公主。”
“我以为他口中所说的蛟族,是你们鲛人一族,毕竟我们龙族和蛟族向来不睦,他怎么可能会让我迎娶敌人的女儿?谁料就是如此阴差阳错,我所要迎娶的偏偏就是那敌人的女儿……”
“当日我将金龙戒指交给了你,便代表了我对你的决心,我真的以为要迎娶的人是你。后来我从北方海域除妖回来,就成亲了。婚宴之上,我们欢喜地等待着你的到来,谁料……谁料却开始了一场噩梦……”
歧渊说到这儿,眼中的泪水已经难以抑制,双眼通红,他道:“澜塔,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我对不起你!”
澜塔热泪盈眶,欲言又止,最后才道:“既然一切只是一场误会,那么殿下,你为何不与我说清楚呢?又为何要避而不见呢?”
歧渊实在不忍看澜塔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只觉痛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