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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嫣收回手中长剑,看着秦白愕然地道:“秦白?”
“阁主夫……夫……”秦白憋了老半天硬是没叫出来,随即道:“我能不能还称呼你沐姑娘?”
沐婉嫣一笑,放下手中的夜唐盛雪示意他到石桌前坐下,她道:“别说你不习惯,我也是刚刚才适应我的新身份,你想怎么叫都行,你看我也不称呼你秦将军,以免生分了不是?呵呵呵!”
秦白点头一笑道:“说的是,你若叫我秦将军,我反而觉得你还怪我之前欺骗你的事。沐姑娘,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之久,可是我对你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年之前,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已经嫁人的事实。”
其实秦白是能够赶得及来参加她的婚礼的,只是故意在月禅镇外安营扎寨,三日之后才登门拜访,为的就是不想亲眼目睹心上之人嫁给他人的场景,他只怕自己会当场落泪,丢了人。
而他一直不肯叫她一声阁主夫人,无不是打心眼里不肯承认这段婚姻,无法接受她已经嫁为人妇的事实。
然而秦白的内心又有谁懂?也只能强忍住心中苦楚,强颜欢笑罢了。
无奈沐婉嫣本就是个对感情并不敏锐之人,更何况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沉浸在东风夜的身上,哪儿又能够看到秦白眼中的爱慕和失望呢。
沐婉嫣一边倒茶,一边开玩笑道:“你不是说过倘若我不愿意嫁给东风夜,你会帮我离开的吗?竟然连我大婚都迟到!你就不怕我是被东风夜给逼迫上轿的吗?”
秦白结果她递来的茶杯,笑着道:“可我也记得你曾说过,若是你不愿意,圣剑阁是困不住你的,既然你最后还是决定了要嫁给他,那便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呵呵呵!呵呵呵!”沐婉嫣忍不住捂嘴一笑,只觉得秦白的那股傻劲似乎和一年前没有什么两样。
“唉!看来穿上了铠甲,你还是以前那个愣头青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变得更聪明一些!”沐婉嫣此刻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秦白听完她的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跟着哈哈傻笑。
秦白道:“对了沐姑娘,我去见过故渊大师了!”
沐婉嫣眉头微蹙:“你是说那个和尚?”
秦白点头,然后认真地道:“故渊大师说十日之后的月圆之夜是阴气最胜之日,而妖族往往会趁月圆之夜吸收阴气,以此增强自己的妖力。而十日之后也是九龙入世之时,这五十年难得一遇的九龙入世,或许会引来化骨白蛇争夺那火焰神龟!”
“火焰神龟?我听东风夜说过九龙入世之日的开刃大典,需要用到火焰神龟来淬炼剑身,这么说圣剑阁岂不就危险了!”
秦白点头:“所以故渊大师让我们早做提防,以免当日会出现事故……”
沐婉嫣低头沉思,那故渊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故渊被那化骨白蛇咬伤,月圆之夜对他来说也是妖化最严重之时,他一定会承受无尽痛苦,只怕当日他很难控制得了自己妖化的情况,那么他就很容易暴露自己妖僧的身份。
沐婉嫣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提醒东风夜他们做好提防的,虽然我以为那化骨白蛇这么久都不出来作祟,说不定已经离开了月禅镇,但我们还是不得不防的!”
“嗯。”秦白点头。
四长老杜文柯正站在展剑长廊上来回踱步,心绪不宁,突然背后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只听得大长老朱雷九浑厚的声音传来:“老四,你在这儿做什么?”
四长老杜文柯急忙转头道:“大哥、二哥、三哥,我是在担心阁主夫人和秦白将军……”
大长老朱雷九如刀锋般的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长老杜文柯摇头叹道:“刚才秦白将军来圣剑阁找阁主夫人,如今都快一个时辰了还没离开……”
“啊——这!”大长老朱雷九浓眉一皱,不由得握了握拳。
二长老云志峰摇头道:“阁主夫人到底在搞什么?她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之前和那月禅寺的和尚不清不楚,如今又和这位秦白将军勾搭上了,一年前他们的关系就匪浅……”
“你们在说什么?秦白去找婉嫣了吗?”
不知何时东风夜已经走了过来,四人急忙沉默不语。
东风夜看向云志峰,云志峰是个直性子,只觉此事不吐不快,便道:“阁主,那秦白将军也不知道搞什么,偏偏要趁阁主忙着开刃大典一事时去见阁主夫人,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阁主你知道的。恕我直言,他们一年前关系就很好,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了一个时辰,只怕……”
“够了!我说过你们不可私下妄自非议婉嫣,她是我的妻子,我信任她!”
三长老杭文焱看着气得浑身颤抖的东风夜,语气温和地道:“阁主,我们并非是对阁主夫人不敬,不过是担心阁主罢了。倘若阁主内心真认为夫人和秦白将军没什么,就不会如此生气了!究竟阁主生气的是我们?还是秦白将军和夫人呢?”
东风夜被杭文焱的话给刺中了痛处,便一甩衣袖,径直去找沐婉嫣去了。
四位长老看着阁主愤然离开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四长老杜文柯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阁主近日来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暴躁了!”
二长老云志峰道:“没错,以前阁主的情绪一向十分稳定,那日看到一个弟子铸剑之时出现了差错,竟然大声斥责!”
三长老杭文焱也点了点头道:“莫非是因为开刃大典的事,令得阁主倍感压力?毕竟那可是灏国的镇国剑,倘若镇国剑开刃出了差错,我们得罪的可就是一个国家,到时候灏王怪罪下来,圣剑阁定要遭殃的!”
四长老杜文柯道:“说实在的天雷开刃之法并非十拿九稳,阁主此行实在是冒险,其实红枫落焰剑已经足够完美,完可用寻常的开刃方法来开刃,虽然效果会大打折扣,但也比冒险好啊!毕竟对方可是灏国啊!”
四人说着说着,不由得担心起了不日后的开刃大典。
一直沉默不语的大长老朱雷九转身坐下,然后长叹道:“阁主就是太过于追求完美了,他对于铸剑一事是完投入的,又岂会允许镇国剑是寻常开刃之剑?这是他身为圣剑阁主的态度!”
二长老云志峰点头道:“我不否认咱们阁主在铸剑一事上是精益求精的,可是我觉得当初他实在不该接下秦白的订单,毕竟灏国的镇国剑容不得半点闪失,而阁主接下来的天雷开刃却是在赌运气!”
大长老朱雷九拍了拍木椅扶手,然后看向三人道:“不管怎么样,既然是阁主做出的决定,我们便要义无反顾的跟随,开刃大典我们便提高警惕,不容半点闪失,为了能够完美的铸成红枫落焰,我们还需要多花点心思,多下点功夫才行!”
三长老杭文焱点头道:“这是自然,那大哥,接下来我们就再研究一下天雷开刃的事吧!”
“好。”
东风夜正怒气冲冲地穿过花园前的月亮门,正好秦白走了出来,二人四目相对时,东风夜的心中不由想起了一年前的事。
当时沐婉嫣晕倒了,他和秦白一起守护着昏迷不醒的她,期间秦白对他所说的话他至今还历历在目,他敢确定秦白对沐婉嫣是有意思的。
“阁主!”秦白向他拱手行礼,眼神之中似带着一丝惊慌。
东风夜直勾勾地盯着秦白,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仿佛那化骨白蛇的妖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体内乱窜,搅得他烦躁不已。
他道:“秦将军是来找我的吗?”
他明知故问,话语中带着冰碴。
秦白也似乎感受到了东风夜身上的怨气,心想他定是误会了,便道:“我来找沐姑娘谈点事情,现在已经谈完了,准备离开了。”
东风夜冷笑一声,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秦白,仿佛要将他虚伪的外表撕开一般,他道:“哦?难道秦将军就不关心开刃大典的事吗?”
秦白心中犹豫,是不是该将化骨白蛇一事告诉东风夜,这样也好免除他对自己的猜忌。
可是之前沐婉嫣说过,化骨白蛇一事涉及妖邪,只怕说出来会令东风夜无法相信,加上不想让圣剑阁上下造成恐慌,所以让秦白不要说,至于开刃大典,她会做好防备。
秦白只能避开他怒目而视的眼神,然后道:“此事既然交给了阁主来办,我便十分放心,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待秦白匆匆离开,东风夜再也无法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一把挥手打在了身旁的翠竹之上,只见翠竹瞬间折枝倒地。
竹枝滑落之际,甚至不小心在他脸颊上划破了一道血口,而他却无动于衷,毫无察觉似的。
他身体内的蛇妖之力在蠢蠢欲动,仿佛内心有一个恶魔在他耳畔低语:“杀了他——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