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桥点头“是的。”
夜枕风笑着道“北桥兄素有美人郡守之称,玥狼皇帝将千桥郡交给了你,这些年你治理得井井有条,想必玥狼皇帝许给你的姑娘一定是名门望族之女吧!”
江北桥笑了笑,然后道“是玥狼皇帝的同胞妹妹,当今的照海公主御云裳!”
夜枕风大惊,急忙恭贺道“竟然是当今的公主陛下,真是恭喜北桥兄,可喜可贺啊!”
江北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不出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皇命难为,我是万没想到皇帝陛下竟然会将照海公主嫁给我,毕竟朝中王孙公子众多,出众之人比比皆是,何必非要嫁给我这个已经娶过妻子之人?””
玥狼皇帝御风行,一位弑父的狼性君王,对他有威胁的兄弟全都被他设计毒杀,无法与之夺权的公主,全都成为了他笼络各国的棋子,他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全都远嫁各个附属国,作为了他统治各国的棋子。
如今宫中还剩下四位公主未嫁,分别是雾雨公主、从云公主、照海公主、遥山公主。
而这位照海公主是他最疼爱的一位公主,因为照海公主御云裳与他乃是同一位母妃所生,他对这位亲妹妹的感情自然是更深一些。
不过这位照海公主一出生就得了一场怪病,病好之后,她的双眼便盲了,而且她的眼睛还发生了异变,眼球竟然变成了七彩之色,十分奇异。
因为异瞳显得有些吓人,所以她的双眼常年用丝巾蒙着眼睛,一直以来因为行动不便,御风行并未将她远嫁,而是留在身边照顾,不过随着公主年纪的渐长,如今早已过了适婚的年纪,若再不嫁人,只怕要沦为宫中笑柄。
御风行对这位妹妹的婚事早已发愁,他一边不舍得她远嫁,一边又怕继续将她留在身边会惹人非议,最终还是为了妹妹的幸福着想,他决定放手将她交给另一个男人来照顾。
而这个男人便是千桥郡守江北桥,这些年他一直细心留意,朝中的文武百官,历届的状元榜首,他都没有看在眼中过,倒是这位美人郡守,确实一表人才。
江北桥曾经也是做过状元的人,他为人沉稳,练达,脾气性格又很温和,确实是适合的人选,这样一个有头脑又顾全大局的人,就算御云裳嫁过去,他不喜欢她,也绝不会亏待冷落公主,定会好好待她的。
他听闻江北桥多年来一直未再娶妻,是因为他亡妻之故,可见此人重情重义,并非好色之徒,御云裳嫁过去也用不着担心他会沾花惹草,另寻新欢,如此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
虽然江北桥娶过妻,并不是做驸马的最佳人选,但是放眼整个玥狼国只怕再没有比江北桥更合适的人选了。于是御风行颁下诏于不日之后就让照海公主和江北桥完婚。
江北桥心想,若是能在成婚之前找到岐觖王的陵墓,也算完成了御风行多年来的心愿,算是为皇帝陛下的器重有所回报,至于御云裳是不是他喜欢的人已经不重要。
毕竟他们的结合,只是一场政治联姻罢了。皇帝陛下想要替自己的妹妹找一个稳妥的依靠,相貌、才华自然要是出众的,而心也得是向着自己的,江北桥做官多年,办事一向稳妥,对御风行也是忠心耿耿,算得上是最佳人选。
至于江北桥他自己,娶妻求贤,公主又是金枝玉叶,必定也是生得国色天香,她既是公主,不管他们是否相爱,他也能相守白头。
他一生为官,无非追求仕途平坦,有了公主这层关系在,皇家就成为了他的靠山,他这位年轻的郡守将来在朝中必定会官居要职,封侯拜相是指日可待。
酒过三巡,二人相谈甚欢,江北桥回到郡守府的时候,人已有些微醺,看着坐在书房中点灯找桥的江南月他心中一沉。
酒宴之上,他借着酒意问夜枕风除了寒紫月之外是否还会爱上另一个女子,他说此生非紫月不娶,语气之坚决,看得出是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他自己对花凝的感情极深,自然也明白夜枕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情,若非身处朝野,皇命难违,他也不想再另娶她人,违背誓言。
月下花开,花深月浓。
玉娟看到站在花园中发呆的江北桥,急忙低声对伏案勾画的小姐道“小姐,郡守大人回来了!”
“是吗?”江南月满脸喜悦,放下手中毛笔,拎着裙角快速朝哥哥走去。
“哥哥!”
江南月满心欢喜,只见江北桥立在月下,滑落衣袍,脸上挂着微醺的醉意。
他转头看向江南月,眼含绯红,嘴角含笑道“我见过那位夜公子了,确实是位一表人才的翩翩公子。”
江南月眉目微动,笑脸盈盈地道“哥哥也觉得他不错吧!”
江北桥点头,不可否认,夜枕风确实是个出色之人,可惜他早已经心有所爱,情爱之事又向来最是强求不得的,他只怕这次要令妹妹失望了。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避免江南月弥足深陷,他道“不过可惜,这位夜公子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且对她情深义重,难容她人,否则哥哥一定让他做我的妹夫。”
江南月眉头一挑,一双大眼愣怔地看着江北桥,只觉脑袋一阵嗡鸣,原来这些天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往情深却付做了东流水。
江北桥轻轻拍了拍江南月的肩膀,低声道“许是酒意上头,我只觉有些头晕,哥哥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些歇息!”
江南月强忍住眼中打转的泪花,点头答应。
南月,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可你也该明白,情爱一事最是折磨人心,也最是强求不得,哥哥不忍你弥足深陷,将来痛苦,只能如此了。
江北桥修长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花园尽头,站在一旁观看的玉娟这才走上前来,搀扶起站在风中的小姐,将她带进了房中。
江南月一时接受不了,她这些天欢天喜地,却最终还是变成一场空欢喜,她只觉浑浑噩噩,被玉娟搀扶回了房中。
玉娟欲言又止,岂料那挂在鸟笼中的绿毛鹦鹉却不合时宜地叫道“花好月圆!花好月圆!”
小绿绿脑容量那么小的鸟儿,哪知人心易变?之前它如此讨好地叫唤,江南月就很是高兴,乐意上前来逗逗它,摸摸它的小脑袋,今日它这般一叫,倒惹得江南月终于落下泪来。
玉娟生气,拿着鸡毛掸子上前作势要打那扁毛畜生,张口怒道“你这个不懂眼色的东西,竟然敢惹小姐生气,看我不打死你!”
小绿绿在木杆上走来走去,摇头晃脑地叫道“你这个不懂眼色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不懂眼色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你这个不懂眼色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江南月被小绿绿重重复复地话给逗乐了,然后对玉娟道“你凶它做什么?它只是一只鹦鹉,什么都不懂。”
玉娟跺了跺脚,转身来到江南月旁边,拉着她的手道“都怪我没有问清楚,以为他没有妻室,定也是没有心上人的,岂料却害了小姐你!”
江南月长叹一声,然后摇头道“我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话又说回来,我与他不过见了几面,算不上什么情根深种,只不过觉得与这么好的人错过有些失之交臂罢了。不过仔细想来,我并不是十分了解他,不过是初见之时觉得惊艳罢了,这种喜欢只流于表面,我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相处久了,说不定还有相看两厌的可能,谈不上喜欢,更说不上爱。”
江南月始终是个才女,读的书多了自然很快便能心性豁达起来,玉娟是她的贴身丫鬟,凡事都已小姐为重,她在心中暗暗替小姐难过,只觉上天实在是造化弄人,不过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自家小姐如此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将来也不愁遇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主仆二人寒暄了几句,玉娟便早早伺候小姐上床睡觉,她又回到书房,将里面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吹了蜡烛,这才回屋睡觉。
翌日一早,江北桥已经披着风衣,站在书房之中勾画那剩下的桥,他举着砚台,一手执着毛笔,只觉眼前的画中留下的斑驳莹白,犹如飘落的雪花,似如游龙走蛇,在画纸上形成了一幅奇异的图腾。
他心中暗道,或许夜枕风的推测是对的,当年岐觖王建造这些桥并非是无缘无故之举,而是蕴含着某种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就和岐觖王的陵墓有关。
他自从上任千桥郡守一职以来,便熟读了现有的岐觖国古卷,里面有残缺不全的史记记录,也有一些野史传说,所有都不能完全尽信,然而有些真相就隐藏在这些传说之中,需要独具慧眼,才能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
入夜时分,夜枕风被请进了郡守府。
他行色匆匆,穿过小径的时候花草粘在他的袍脚上。
来到书房的时候江北桥和江南月已经站在里面,这兄妹二人站在一起之时,夜枕风这才发觉这两人的相貌确实相似,妹妹江南月更偏温柔恬静,容貌也更加明艳动人,哥哥的容貌也很温柔,不过这种温柔中还透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邪魅,将他显得有些疏狂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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