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挣扎着从积雪中爬起来。他手中的长剑掉了,他也没想捡,取下弓,从箭袋中取了一支利箭,弯弓搭箭,寻找姜鹤的身影。
雪上没有姜鹤的足迹,周围没有异样的空气波动。刺客突然向左转四十度角,带着灵力波动的一支利箭嗖一声射出,箭身整个没入雪层之中。
一箭射空,他没有慌乱,不紧不慢地拿了第二支利箭。可他没机会射出第二支箭,身体一僵,缓缓地倒在了雪地中,嫣红的血流出,染红了白雪。
孙强倒吸一口凉气,恐惧袭上心头。大师杀人了?
倒下的刺客身边,一身红衣的女人现出身形,手中的短剑剑尖向下,血珠从剑身滑落,掉到雪地上。
这时,姜鹤在相距红衣女人两百多米的位置现出身形。她手里的武器还是那断成两截的匕首,她掰断的那把匕首。
红衣女人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鬼面面具,冲着姜鹤的方向作了个送飞吻的手势,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幸会,姜修士。”
姜鹤面上不显,可身体紧绷,直视红衣女人的双眼,不说话。毫不犹豫地随手取人性命女人,她必须小心。
红衣女人没有别的动作,也没再开口,就只是那么站着。
姜鹤脑子很乱,但还能思考,她感觉红衣女人在等人。她就出来卖个菜,蹦出来好几个神经病跟她过不去,这叫什么事?她感觉到什么,看向有微弱的灵力波动的方向,立刻发现有几个人正飞速往这边赶过来。
不到十秒,三个女人簇拥着一个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到了跟前。
红衣女人单膝跪地,“恭迎灰大人。”
灰大人,也就是身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脸上带着虎面面具,看都没看雪地中的尸体一眼,眼睛在打量姜鹤,话是对红衣女人说的,“红衣,辛苦了。”
红衣恭敬地回,“多谢大人夸奖。”
姜鹤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走向汽车。
灰大人,“姜修士,留步。”
穿白衣的女人和穿黑衣的女人立刻出现在姜鹤面前,伸手挡住姜鹤的去路。簇拥着这个灰大人的三个女人,一个穿一身白,一个穿一身蓝,另一个穿的一身的黑。她们三个脸上同红衣女人一样戴着鬼面面具。
姜鹤被拦路,停下来,眉眼间多了几分怒色,“你们是谁?挡我路做什么,走开。”
灰大人,“白衣、黑衣,退下。”
被称为白衣黑衣的两个女人立刻退回灰大人身后。
姜鹤这会儿不动声色地不断给自身加强着防御力,警惕地盯着这些人。
灰大人,“姜修士,我们没有恶意,只想交个朋友。注意到姜修士身陷危险,我们立刻派了速度最快的红衣过来支援,以此证明我们希望结交姜修士的诚意。”
“不要为你们杀人不眨眼的暴虐行为找借口。我没要杀人,我也不会因为你们杀了他,对他感到愧疚、对你们生出感激之情。”
灰大人,“姜修士多虑了。我们是自愿为姜修士排忧解难,不要求一丝一豪的的回报。”
“听你们鬼扯。”姜鹤说完,当着这些人的面使用缩地成寸术,立马回到洗车旁,拽开车门坐了进去。
心惊胆战的孙强声音有点抖,“大,大师,咱们可以走了吗?”
姜鹤透过玻璃窗看着带面具的一男四女组合,告诉孙强,“我们走。”
孙强这会儿没那么害怕了,因为主心骨姜大师坐在身边,把车稳稳当当地开了出去。
站在雪地里的灰大人和身后的红白黑蓝四女没动地方。他们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们把车开远,再转身离开这里。
开出去好长一段路后,孙强平复了心情,问道,“大师,咱们不报警吗?”毕竟出了命案,死人了,感觉这么一走了之怎么想怎么不对。
姜鹤神色疲惫地说,“已经报了。”
孙强吃了一惊,“什么时候?我没注意。”
姜鹤没什么力气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后边的一路上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突然窜出来的袭击者。
因为刚才绷的太紧,出了一些汗。这会儿姜鹤感觉身上黏腻的难受,但也没时间管这个问题。她在低头发消息。
闲云野鹤所有人头戴面具示人,代号和所穿的衣服颜色统一。我想知道,都有哪些门派或势力有这种习惯?
闲云野鹤一男四女组合,男的被称为灰大人,女的代号是红衣、白衣、黑衣这样的。
谨国内有个地下组织叫暗,是刺客、杀手的摇篮。他们的组织成员等级森严,管理严格到变态。他们这些人,代号基本和着装颜色或喜好的东西一致,你怎么问这个?
谨别告诉我你遇到他们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你没事吧?
闲云野鹤遇到了一个刺客,正在交手,戴面具的一男四女出现。代号红衣的女人偷袭,杀掉了刺客。我觉得事情不对,赶紧离开了是非之地。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了你们特事办总部。
谨我会盯着调查进度,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现在是多事之秋,小心了。
闲云野鹤我不明白,他们出现的突兀,杀人更突兀。我算得上是他们杀人的目击者,可他们完全不在乎,看着我走的。
谨我找胖子问问,先就这样。
闲云野鹤谢谢。
姜鹤出神一会儿,正在考虑要不要再跟霍东篱打听一下消息,有个电话打进来了。“喂!”
“去死吧!”姜姝送上三字礼物,结束通话。
姜鹤把这个简短的三字通话当成空气,都没往心里去。她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办,哪有空在姜姝身上浪费时间。
“大师,你看前边。”孙强焦躁地提醒姜鹤。
姜鹤听了,眼睛离开手机屏幕,看向前方。
前方的路中间站着一个人,随着距离拉近,姜鹤发现对方的操作是如此地熟悉。
刺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挡在路中间站定,手里抓着一把弓,背着箭袋。他目测距离差不多了,搭弓上弦,一箭射出。
孙强下意识地踩油门加速撞过去,因为刚才就是这么操作的。
刺客离弦的箭风驰电掣般地与加速冲来的汽车相撞。箭尖铿一声与孙强面前的车窗玻璃相撞。车窗完好无损,无形的波纹产生涟漪,向前方散去。箭碎裂,碎屑向两边散落。
姜鹤不太高兴地说,“靠边停车,我得弄点情报。”否则一头雾水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太憋屈了。
孙强听从指挥,慢慢踩下刹车。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箭与车窗玻璃相撞,无形的波纹产生的涟漪扩散开去,车窗完好无损,箭碎裂落地。
车正好停下来了。姜鹤有点暴躁地推开车门跳下去,左脚脚尖点地,整个人扑出去,扑向正提剑攻过来的刺客。
姜鹤手中的铁锅和刺客手中的长剑展开一场厮杀。刺客剑剑是杀招儿,姜鹤每一次挥锅都是惊险又精准地挡住刺客的剑招儿。
刺客可比姜鹤有经验多了,招招紧逼。
姜鹤的所有反击都以防御为基础。交手不到五分钟,刺客在她后背上划了一道长口子。而她手中的锅,正好拍在了错身而过的刺客脸上。
换做以前,她挥锅打人,顶多给人鼻子打出血。到了现在,她挥锅打人,直接把对方的鼻骨打坏了,还差点把人的脑袋给打爆。。
姜鹤左手拿着铁锅,右手掌心按在了疼的脑子有片刻空白的刺客额头上。不一会儿,姜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把昏迷的刺客绑起来丢到后边车斗里,上车。
孙强心力交瘁地立刻开车离开这里,盼着能早点到家。
开了许久,汽车经过某个村庄附近时,姜鹤把头痛欲裂的刺客丢下车,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姜鹤的动作变得更快更灵活。即使受了伤,可她的眼睛出奇的亮,像找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兴奋与专注。她的性格就不是个攻击型的,而是防御型的。
相应的,她的战斗方式潜意识中以防御为主,攻击为辅。按理,这样的战斗方式她很吃亏,刚开始也确实吃亏。
可她是成长中的修士,阵法、术法方面又很有天赋,尤其擅长使用防御类的阵法或术法。她在战斗中学会了如何更好地利用阵法与术法的力量,很好地弥补了自身的不足。
越到后面,她学到的东西越多,这给了神秘男人很大的压力。
刺客这个行当,不是谁都能干的。合格的刺客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人前,做任务更是追求出其不意、一招制敌的境界。对他们来说,时间拖的越久,任务失败的可能性越大,自己死的越快。
一个要完成任务,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拿出了十分本事。
一个通过战斗快速成长,并不耐烦再拖下去了。
想法一致的两人,最后都放了大招儿。
雷暴符、夺心剑齐出,紧接着神秘男人突然消失。
五行防御阵配合隐身术,姜鹤像蒸发的水汽不见踪迹。
胆战心惊地一直注意着战况的孙强吞了吞口水,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却睁的老大,想知道人都去哪儿了。自从认识了大师,他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世界了,心好累!
铿一声,他这边的车门发出被金属利器击中的声音。他吓的嗷一嗓子,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他小心地左右张望,一直看不到消失的两个人。他心里急的不行,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左前方大概一千多米的位置神秘男人凭空出现,滚进积雪中。看姿势,好像是被人踢进积雪中的。
他趴在玻璃上看,没看到大师的身影。
前方的路中间出现一个人影。看着很远,但车在高速行驶,距离很快拉近。
对方裹的特别严实,只露出一双死寂的眼睛。
根据身高和身形,孙强猜这是个男人。诡异的是,这个男人挡在路中间,站的笔直,手里抓着一把弓,背着箭袋。他想踩刹车,但大师的吩咐他没忘,慌乱犹疑的时候,他看到男人搭弓上弦,箭尖似乎直指他脑袋。
他吓的心脏差点爆掉,下意识要踩刹车。
姜鹤冷斥一声,“不许刹车,撞过去。”
大概是听大师话成了他刻进骨子里的密码,他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听从指挥,不但没踩刹车,反倒脚踩油门加速撞了过去。
这时,神秘男人的箭已离弦,风驰电掣地与加速冲来的汽车相撞。
箭尖铿一声与孙强面前的车窗玻璃相撞。车窗完好无损,无形的波纹产生涟漪,向前方散去。箭碎裂,碎屑在车冲过去的时候向两边散落。
孙强的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儿。他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反正脑子里除了空白就是空白。
紧接着第二支箭与车窗玻璃相撞,产生的结果和射出第一支箭时一样。这时,汽车已经到了跟前,撞向神秘男人。
神秘男人向一阵风一样,躲开汽车落到了路边的积雪中。
汽车碾过神秘男人刚才所站的位置,车下嘭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了,又好像没有。车体微震,如常驶向远方。
神秘男人把自己从路边的积雪中拔出来,以常人不可能有的速度追了上来,并在奔跑追赶时连射两箭。情况和先前一样,他的箭对车体没能造成任何损伤。但他知道,他的攻击正在减弱车体上的阵法威力。
姜鹤神色平静地用右手食指往左手掌心画着复杂的符纹。掌心的符纹越画越多,它们像有生命一搬飘离她的掌心,钻进车体。
神秘男人又是两箭射出,死寂的眼中有嗜血的光芒闪过。他知道,被削弱的阵法被巩固了。
姜鹤画完最后一笔,漫不经心地吩咐孙强,“慢慢减速,靠边停车。”
心神紧绷的孙强完全服从命令,一点一点踩下刹车。
汽车停下来的时候,姜鹤正好把帽子、围巾、手套等戴好。“在车上等着,不许下来。”她得把这只膈应人的跳蚤解决了。
孙强紧张地点头,“大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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