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年, 提早吃了年夜饭,路司予和元姣就回去了,晚上八点还有慈善晚宴。
这类慈善晚宴, 每年都要举办大大小小十几次,而几乎每一场的请帖, 都会送到路司予桌头。
他不一定都会赴宴, 但有赴宴一定会买点什么, 有时是一个摆件,有时是一件书画, 只要是他看上的,往往能拍出几倍的价钱。
元姣想起了那条被拍出天价的黄钻项链, 有点生气∶“哪怕有钱, 也不能可着你一头羊薅吧。”
“怎么不去薅陆忘生呢, 这不是欺负你吗?”
路司予笑着揉揉她头发∶“BROS几乎垄断了东部地区的进口商超行业, 我要是不定期放点血, 这钱赚得不安稳。”
这几百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却能换一段时间的安稳, 何乐而不为?
元姣哼哼唧唧∶“道理我都懂……下次还是拍点实用的吧,家里光站钟就拍了三座, 那东西买这么多干嘛使啊。”
路司予失笑∶“好, 以后我只拍漂亮的珠宝, 拍你喜欢的。”
元姣真挺喜欢那些亮晶晶的东西,扭捏了下, 点头∶“不过别乱买啊, 要我很喜欢才能买。”
“行,不乱买。”路司予再三保证。
……
晚上八点,万家别墅, 灯火通明。
庄园外豪车云集,衣香鬓影,安保人员来来回回穿梭在车流里,查验邀请函身份,并引导来宾入内。
严信涛缓缓停下车,看了眼后视镜∶“你在这等我,我去停车?”
后座的严美玲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高定裙∶“噢。”
“你怎么没叫盛凯陪?”严信涛随口问∶“没邀请人家?”
往年严家都是不参与除夕晚宴的,他们更喜欢一家四口在家吃年夜饭,看看春晚,享受天伦之乐。
不过今年严美玲说要来,严信涛只好陪着妹妹一起来,严家父母则以不喜欢那种场合为理由拒绝了。
“人家不用回家过年啊?”严美玲撇嘴,推开车门∶“你快点,我不想一个人进去。”
严信涛∶“好。”
严家兄妹到得不早不晚,宾客刚到了一半左右,严美玲进门就看见了元姣和安澜,打过招呼之后朝她们走过去。
“路上堵了会车,要不我早到了。”严美玲捏了颗樱桃塞进嘴里。
“怎么样,你们俩趁我没在聊什么了?”
安澜腿上盖着西装,笑道∶“我们能聊什么,吃了点东西。”
她肚子都好大了,陆忘生原本不让她出席,安澜坚持要来,她怕严美玲被万家为难。
元姣也是同样的理由,要不这浪漫的除夕夜,就应该窝在一起看春晚才是。
严美玲悻悻∶“我真是一时冲动,后来想想别人说什么又怎么样,一个能休息的日子跑到这来,还连累你们也一起来,这不是受罪吗?”
“来都来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元姣摆摆手。
“不过,我们刚才看见荆介了。”
严美玲眼皮一翻∶“哼,怎么样?容光焕发?”
安澜∶“容光焕发算不上,她跟王纤一起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王高官也是今晚的重要嘉宾,地位不亚于路司予和陆忘生,从她们的角度看过去,路司予正和陆忘生说着什么,陆忘生略微侧耳,认真听着。
王高官和夫人正和万家老爷子在一起说话,万家旁支子弟跟在一边——没有万京墨的身影。
收回眼神,严美玲捏起泡在酒里的樱桃∶“看来她是过了明路啊。”
严家和荆家关系恶劣,但万京墨和荆介搞到一起去了,看万家对王高官巴结的态度,又听说荆介和王纤进进出出的,不难想象缓冲两家的正是王高官。
真有意思,这些人凑到一起去了。
元姣说∶“一会儿要没什么好看的拍品,我们就提前走吧,没什么意思。”
安澜附和,严美玲也兴致缺缺,拿起了会场里的iPad∶“都有什么拍品?”
“严小姐!”
三人一回头,王纤来了,荆介跟在她身后,面对严美玲时扯了个勉强的笑。
“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王纤和严美玲贴了贴脸,笑着说∶“小荆也想来跟你打个招呼。”
“说来小荆上综艺还托了严小姐的福呢。”
荆介想跟严美玲拥抱一下,严美玲抬手拒绝了∶“不必了,我怕浑身刺挠。”
荆介的微笑僵在当场,王纤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看向安澜和元姣,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安澜已经显怀的肚子上,好一会才收回目光。
“严小姐说笑了,大家都在沪上做生意,可不要……闹得太难看啊,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怎么样?”王纤笑道。
王高官这几年的仕途一帆风顺,连带王纤的地位都水涨船高,一般她这样说,双方都会各退一步。
严美玲嗤笑一声∶“我和万京墨的订婚宴没有邀请王小姐吗?”
“我记得请了吧,王小姐怎么会认为,那种事过后,我跟她还能握手言和?”
荆介低下头,王纤脸色不太好看∶“但你后来不是跟BROS的盛总……”
严美玲打断她∶“这是能混为一谈的事吗?”
“荆小姐,你以后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那件事最大的赎罪了。”
“对不起。”荆介突然道,声音还不小,引起了旁边几个太太的注意。
她忽然给严美玲深深鞠了一躬∶“真的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弥补我和京墨给你带来的伤害。”
“想要什么补偿你随便提,只要我们做得到。”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万、严两家那荒唐的订婚宴刚过去没多久,还是许多人津津乐道的八卦,现在八卦的两方站到了一起,周围人都投来了关心的目光。
有人小声说∶“我要是严家小姐,就抓烂她的脸,当了小三的人还敢这么嚣张!”
“哎,荆介可不是小三,我听说他们认识得更早,严小姐才是后来的。”
“订婚当天抛下未婚妻带别的女人跑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不好,他们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未婚妻的感受,现在学会道歉了?”
“你看你看,没说两句眼泪都下来了,矫情!”
安澜悄悄来到了严美玲身后,元姣则挡住她半边身子∶“荆小姐,你快别哭了,不知道以为我们仗着人多,欺负你呢。”
王纤安慰着荆介,对她们说∶“小荆已经很难受了,她也不想这样的,严小姐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要不你提一个补偿,让小荆补偿你之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严美玲指指自己,被她们不要脸的操作弄得哑口无言,这叫什么,道德绑架吗?
“荆介!”人群越围越多,万京墨来了。
他一把将荆介拉到身后,面向她们,一脸怒容在看见严美玲的瞬间,消了消∶“王小姐说得对,”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你不要怪荆介。”
“我可以补偿你任何事,你可以恨我一辈子,因为是我做错了,但荆介是无辜的。”
严美玲本想破口大骂,谁要你们的补偿,转念一想,拿起了iPad。
大家看着她滑滑滑,挑中了一件。
“那你给我拍这个吧。”
万京墨看了眼图片∶“好。”
一条名叫「荷鲁斯之眼」的项链,不贵,起拍价才5万。
“荷鲁斯之眼,我要这个做补偿。”严美玲扬起下巴。
万京墨点头∶“好,我给你拍。”
“拍下之后,你不要再找荆介的麻烦。”
严美玲简直要被气笑了,谁找谁的麻烦啊!
“一言为定。”她伸手。
“一言为定。”万京墨同她击掌。
荆介觉得有些不安∶“万京墨……”
万京墨回头∶“别怕,那东西不贵。”
场上有更贵的竞拍品,是一对元青花,价值几千万,而荷鲁斯之眼才10几万,今天起拍价更是才5万元,女人果然是女人,视线只会在珠宝上打转。
万京墨率先上楼了,严美玲回头,同元姣和安澜打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人露出微笑,朝那两个聊得正欢的男人走去。
元姣挽住路司予的手臂∶“人家也想要荷鲁斯之眼。”
安澜把西装还给陆忘生,下指令∶“荷鲁斯之眼。”
路司予立刻明白了这三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宠溺一笑∶“好,给你买。”
陆忘生穿上带着她香味的西装,挑眉∶“保证完成任务。”
两对一前一后,缓步上了二楼拍卖厅。
拍卖厅是拿大宴客厅临时改的,请了香港拍卖行的竞拍官来主持竞拍,慈善基金也派了工作人员过来见证拍卖过程,现场所拍所有款项都会以竞拍人公司的名义捐赠出去。
现场,严美玲抱着胸,跟严信涛坐在一起,元姣和路司予坐在她左后方,安澜和陆忘生坐在她右后方,这四人跟左右护法似的,加上亲哥哥就在身边,让她底气特别足。
严美玲很矫情地想,她命真好,好朋友这么多,爸爸妈妈哥哥都对她特别好,可能因为亲情友情她全占了,所以爱情路才格外坎坷吧。
这么想想,好像也没毛病。
她这厢胡思乱想着,「荷鲁斯之眼」已经上拍了。
竞拍官介绍着这条项链的来历,荷鲁斯是埃及神话里的天空之神,在与叔父夺权的时候被摘掉了左眼,他的左眼是月亮,失去左眼之后,月光都黯淡了。
后来荷鲁斯战胜了叔父赛特,又将左眼献给了父亲奥西里斯,所以荷鲁斯之眼也象征着愈合、恢复和保护。
元姣认真听着,说∶“我忽然想真的把它拍下来了。”
“拍下来送给你。”黑暗中,她的眼睛亮亮的。
路司予侧目∶“嗯?”
“象征着愈合和保护呀。”元姣将头垫在他肩上∶“我就希望你身体好好的。”
路司予看了她毛茸茸的头顶一会,笑∶“这条项链是lovely的冥界系列,很容易买到,没必要在这里拍。”
“是这样啊?”元姣抬头∶“那好,我们去买全新的,这条不要了。”
说着,竞拍官示意大家可以出价了。
万京墨率先按了竞拍纽∶“8万。”
「荷鲁斯之眼」市场价也就12万,上面的钻成色也只是一般般,他料定不会有太多人竞争。
果然,一轮下来,最高价也就出到了9万5,万京墨正要加码到十万,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说∶“20万。”
“嚯——”
万京墨回头看去,是严信涛。
——糟糕,忘记场上还有姓严的了。
严美玲想要这玩意,又点了名要万京墨买,严信涛不给他下点绊子怎么做哥?
万京墨想通这个关节,脸色有点不好看。
荷鲁斯之眼已经超出了它应有的价值,要是平时,他就不拍了,去lovely买条全新的给严美玲就是了。
可是今天……
黑暗中,严美玲托着腮,兴致勃勃看着他。
万京墨咬牙,行,拍就拍,他倒要看看严信涛能跟到什么时候!
竞拍官询问∶“路总,陆生,请问二位出价吗?”
路司予抬手∶“100万。”
万京墨脸色一白。
陆忘生忙着照顾孕妻,头都没抬∶“我太太怀孕不舒服,各位,我们快一点吧。”
陆忘生∶“300万。”
全场震惊了∶“嚯!!!!!”
一条市场价12万的破项链,300万???
在场已经有人看出门道了∶“这两位是在给严家小姐出气呢。”
“谁说不是。”说话的人捂住嘴∶“刚才万京墨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拍了。”
“真是活该。”
万京墨脸色铁青,手抓在扶手上,微微颤抖。
严美玲朝他呼了口气∶“你答应我的~”
万京墨瞪着她,从来不知道没心没肺的严美玲,居然有这种心眼。
好好好,不就是三百万,他跟,三千万都跟的起!
万京墨∶“350万!”
荆介眼里盛满担心∶“京墨,要不我们去跟美玲说说,换一个吧。”
这可是真金白银啊!
再说了,如果是那对元青花就算了,这是真的宝贝,哪怕花1个亿拍下来也值,可荷鲁斯之眼是什么,那就是一个商品,一个珠宝品牌随意摆在柜台内贩卖的商品!
钻是净度很低的碎钻,主钻品质也只是一般般,大小更是寒酸得可以。
就这么一个玩意儿,居然拍几百万??
万京墨咬牙∶“拍,我万京墨说到做到!”
OK,说到做到就好。
路司予懒洋洋举手∶“500万。”
万京墨看过来时,他还无辜一笑∶“没办法,女朋友喜欢。”
元姣挽着路司予,朝万京墨甜甜一笑∶“不好意思啊美玲,我不是故意跟你抢的。”
严美玲活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没关系,拍卖规则不就是价高者得么?——哎,万京墨,你再不出价要落锤了。”
陆忘生抬手∶“1000万——对不起了各位,我太太也喜欢。”
“今晚无论各位出多少,我都加十万。”
安澜掐他∶“你再乱说话,这个月都别来见我了!”
陆忘生躲着,小声∶“掐我没关系,别伤了你自己。”
那厢,万京墨已经被这几人弄得心浮气躁。
他知道,BROS和雷日光电的总裁,都在替他们爱人的闺蜜报仇。
荆介已经按捺不住∶“我去找小严总说,她那么通情达理,一定不会看着你被他们坑一千多万!”
“别去!”万京墨按住她∶“一千多万算什么。”
“东西事小,这个人我丢不起。”
尤其对面是沪上两个举足轻重的富商。
塔山科技不能输。
万京墨再一次出价∶“既然大家都有兴趣,但我又答应了好朋友,一定帮她拍到。”
“只能请各位割爱了——我出3000万!”
荆介拽着他∶“你疯了!”
陆忘生也才出了1000万,他居然翻三倍,去拍一条原本价值12万的破项链???
王纤皱眉,出声∶“两位,请适可而止吧。”
路司予压根不搭理她,陆忘生冷笑∶“你是什么东西?有钱就跟着下场子,没钱就闭嘴,这不是你玩得起的游戏。”
“你……你……”王纤一脸不敢相信∶“忘生,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哪怕你跟安澜离婚了,我们也是同学啊……”
与别人吵嘴千句万句,都不如被喜欢的人扎一次心来得鲜血淋漓。
安澜拉了拉陆忘生∶“你干嘛这样跟纤纤说话?”
陆忘生压低声音怒吼∶“纤什么纤,那就是个白眼狼,害人精,以后不许你跟她玩,忘掉!”
“陆忘生!”安澜生气。
3000万高价出来后,场上凝固了几分钟,竞拍官不得不一个个询问∶“请问还有人要出价吗?”
“3500万。”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严美玲猛地回头,那男人背对着门口,穿着一件格格不入的牛仔外套,黑t下的肌肉格外结实。
严美玲人都傻了,严信涛同他打招呼∶“来了?”
盛凯摸了摸刚剃的头发,坐在严美玲身边∶“干嘛?傻了?”
严美玲是真傻了,她立刻看向竞拍官,她在问万京墨跟不跟价。
“你疯了?万京墨不跟价怎么办?”
已经3500万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至少让严信涛拿,他是掏不出这么多钱的。
盛凯再怎么样只是一个企业的高管,这可是三千多万啊!
“不行,我要跟元姣她们说一声,可以了,就这么多吧,我已经解气了。”严美玲说着要起身。
盛凯∶“你瞎担心什么。”
“我怎么不担心!”
几千万拍个破项链!
盛凯拉住她∶“整天操心有的没的,好好坐着,我有钱。”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万京墨跟价了,3510万,已经开始力不从心,场子里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可是他管不了了。
塔山科技还不是他管着,他爸还没全退下来,动用三千多万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再跟拍的话……
严美玲死死掐着盛凯的手,几乎整个人压在手臂上∶“不行,我不让你跟了!”
盛凯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手臂还能微微托动,逗她∶“你有本事把我嘴封了,不然我就跟到底。”
“3520万!”
路司予和陆忘生已经停止叫价了,现在是盛凯和万京墨的争斗。
严美玲满心忐忑,从没有一刻这么盼着万京墨说话,等他压价,又拼命拦住盛凯,生怕这击鼓传花,传着传着花就砸自己头上了。
“4000万!”
万京墨双眼通红,恶狠狠瞪着不远处的盛凯。
他,塔山科技的继承人,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高管逼到这份上!
万京墨已经打定主意,盛凯只要敢出价,他就弃拍!
看这4000万他从哪里拿出来,今天丢人的可不一定是他!
严美玲大声∶“不要,你让他拍!”
盛凯看了看她,一张脸急得通红,精心打扮的造型都乱了,生气那样有点以前小魔女的影子了。
“解气了?”
严美玲点头,只希望他不要再跟拍了∶“解气了,很解气了!”
严信涛默默看着,觉得真可惜啊,盛凯真是个人物,这么好的人才怎么就不能成为妹夫呢,要能把他招揽麾下,进军好莱坞也指日可待啊。
可惜可惜。
严美玲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万京墨狼狈地回头,这个价钱,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跟了。
丢了竞拍牌,示意自己放弃。
万京墨心里隐隐闪过一丝爽快,毕竟掏4000多万的不是他。
丢点人……不算什么。
“万京墨!”
严美玲一个暴起∶“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说不跟就不跟了?”
“你不是说给我拍荷鲁斯之眼的吗?”
“你万少爷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吗?”
竞拍官在倒计时了,严美玲冲上去∶“不要,这个东西我们不要,请按上一个竞价吧!”
竞拍官看看其他人,抱歉道∶“盛先生出4180万拍下了这枚荷鲁斯之眼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严美玲简直要疯了,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想杀杀万京墨几管血的,拍了这破玩意的怎么会是盛凯??
盛凯踱着悠闲的步伐签了单,竞拍官问他捐赠者是写个人还是写公司。
“写‘严美玲’吧,就叫小魔女基金,专门用来帮助女性。”盛凯从口袋夹出金卡,递给慈善公司的工作人员。
转头,严美玲已经要哭了。
“怎么了?”盛凯用拇指揩了下她的眼睛∶“不能哭,哭花了妆不好看。”
严美玲哇哇大哭∶“你拍这个干什么?”
“这个好多钱啊!”
主要是一个便宜的东西拍出了天价,怎么想都心疼死了,4000多万,他又不是做生意的,要加多少班,开多少会,出多少差,挣多少年才能挣到啊!
“我还给你,我努力、努力挣钱,我把这个钱还给你……”
工作人员已经递来了单子,盛凯龙飞凤舞一顿签,交回去。
同时,包装好的荷鲁斯之眼也交给了他。
“恭喜严小姐、盛先生对于慈善事业的贡献!”
往台下看,那两对已经跑路了,盛凯牵着哭鼻子的严美玲下台,一手抱着荷鲁斯之眼的盒子∶“行了,别哭了,买都买了有什么好哭的。”
万京墨站起来,含笑∶“盛总好大方。”
“输给你,万某心服口服。”
严美玲哭得更大声了,冲着万京墨和荆介骂骂咧咧。
盛凯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嗯,我未婚妻怎么能收别的男人礼物。”
“工作多年,我也有一点积蓄和股份,还够她花。”
万京墨表情渐渐落下来,严美玲已经在抽噎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嗝!我们明明……嗝……”
马上要公开澄清了,这时候说这个干嘛!
万京墨皮笑肉不笑∶“恭喜,盛总轻便。”
说着,他和荆介先离开了。
盛凯打开盒子∶“我给你戴上?”
这条项链还是美的,做工什么的都挺不错的,要是平时严美玲会将它收入囊中。
但不是以4180万的价格!
“4.18不是你生日吗。”盛凯道,摆正了那枚吊坠。
指尖碰到她裸露的肌肤,两人都像被电了一下。
盛凯收回手,另一手牵着她∶“走,带你看好戏去。”
严美玲捂着胸口,一种奇怪的情愫涌向四肢百骸。
她……她生日?
所以,他选了4180这个数字?
天啊……救命……没有那个意思就别瞎撩她好不好!
回到宴客厅,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盛凯牵着她下楼,忽然在楼梯中间站住∶“看。”
巨大的落地窗外,红蓝相间的警灯呼啸着。
严美玲瞪大眼睛∶“警……警察??”
更诡异的是,王高官,那么风光,那么得意的王高官,居然被拷上双手,推进了警车。
不止王高官,还有他的夫人、王纤,甚至是万家的老爷子、荆家的父母,以及万京墨、荆介。
“我这几天就是忙这个去了。”盛凯望着窗外。
塔山科技贿赂、万和实业工程质量问题、诬告、陷害安有山、给安澜下药、买凶、销赃,以及王纤的信息泄露罪、间谍罪……
这些人干的事太多了,罄竹难书。
严美玲目瞪口呆,直到盛凯拉了拉她的手∶“万京墨要是拍了项链送你,那项链就是涉案物品,要被没收调查的。”
“没准你也要去配合调查,查查有没有嫌弃。”
严美玲后知后觉∶“所以,你才要把它拍下来?”
可无论怎么说,四千万都太多了。
严美玲真诚道∶“我努力挣钱还给你。”
“你放心啊,我们明年拍网剧的,这个东西挺挣钱的……”
盛凯看了她一会,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穷啊?”
——可不就是穷么,他那房子才85平米左右,4000万可是能买翻一倍的面积呢。
“我一个人住,要那么大房子干什么?”
严美玲还是不信,盛凯无奈∶“叔好歹是三家上市公司的高管,还有干股,养十个你这样的小丫头都绰绰有余。”
“……”严美玲低头。
来了来了,他又乱撩人了。
盛凯一直牵着她的手,手掌软软的,细细的,跟他粗糙的手完全不一样。
照说,该撒手了。
但是握着的那个没有松,另一个也没挣脱。
盛凯∶“那个,”
严美玲∶“嗯?”
零点了,窗外不约而同放起了盛大的烟花。
盛凯捋了把短短的头发∶“荷鲁斯之眼象征着保护。”
严美玲歪头∶“所以?”
“以后,我保护你?”
一枚菊花焰火正好炸响,严美玲没听清∶“啊?你说什么?”
盛凯气死了,这破烟花什么时候炸不好,偏偏这种时候。
第一次没有三件套加持的表白,他很心虚啊!!
“没什么。”
盛凯转身,被严美玲按住了肩膀∶“你刚才是不是跟我表白了?”
盛凯∶“那你这不是听到了!”
严美玲∶“我不确定嘛!”
盛凯瞪眼,配合他的新发型,还怪凶的∶“那你答应不?”
“我告诉你,我没空等你考虑个四五七八天啊,我明天一大清早就坐高铁回家了,你最好今晚就给我答复,我妈说了过年回去给我相亲,好些街坊邻居什么的都挺热心的……”
说着,他渐渐闭上嘴。
淦,都说手头没有豪车玫瑰大钻戒不合适表白了!
“我xxx……”
因为在楼梯上,盛凯差点被她扑得滚下去,还好常年健身练出了敏捷的反应力,一手托着她的腿,另一手抓住了扶栏。
“死丫头,不答应就要拉我去死???”
严美玲搂着他的脖子,乐呵呵说∶“废什么话,我脚穿高跟鞋穿得要痛死了,我们快回家。”
盛凯将她往背上一颠∶“回哪个家?”
“你家!”
“去我家干嘛?我明天就回苏北了,家里没人。”
“我想过了。”严美玲贴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也不知道是这个人给的,还是他身材实在太好,太性感造成的。
“四千万我可能是还不起了,我挣不着那么多。”
盛凯∶“嗯。”
“我跟你生个猴子吧!就当抵债了!”
盛凯反应了足足10秒,才理解她的意思∶“我x………………”
“等一下!我也告诉你啊,我没空等你考虑个四五七八天,你最好10分钟内就给我答复,要不我回家就让我爸妈给我安排相亲,反正他们说我马上毕业了,早点相还好呢,能好好挑……喂,你干嘛?”
“回家!”
回哪个家,当然是他家。
回家干嘛,生猴子,收债!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