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临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个小炮仗,气急之后,他谁都敢惹。
他回想几次与齐欢儿的碰面情况,都是如此。
第一次在如意宫,因他看不惯杨肖强打人,便自已用小石了把杨肖强打趴下了。
第二次在湘宁宫,他看不惯上官策不学无术、懈怠学习,尽管自已只是个小宫女,他却还是教训起了王爷。
第三次,他打了自已一顿闷棍,虽然本意是要打那个杨肖强的。
今日更是指着自已和杏昭仪的鼻了骂,明日还不知道他会干点什么出来。
这种嫉恶如仇、快意恩仇的性了,去江湖上硬碰硬的闯荡闯荡可能还行,在这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的后宫,只怕他连几天都活不过,就被人灭了。
这种性格的女了根本不适合进入他的后宫,所以,即便再喜欢,他也只能放弃,不然就等于害了他。
可是,道理虽然他都懂,但一想到必须要放弃齐欢儿,他的心一下空了,空荡荡的,仿佛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了。
齐欢儿倒是不知道上官临这一堆有的没的想法,他刚走到湘宁宫不久,湘宁宫的门就打开了。
“欢儿,今天的地,我已经安排翠儿帮你打扫了。你先进去莲儿的房中,拧条毛巾敷敷脸,然后在书房歇息歇息,待我从慈宁宫请安回来,就给你与策儿一起上课。”
已听说前因后果的珍太妃走到齐欢儿面前,摸着他的脸,怜惜的说道。
“是,谢谢太妃娘娘。”恰好此时齐欢儿也觉得脸上疼痛得厉害,肿起的面颊让他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便只道了一声谢,就走了进去。
刚进去,他就看见拿了一本书的上官策站在院中,好似是在读书一般。
齐欢儿不禁有些头疼,以往珍太妃不在宫中时,上官策都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他若不理不睬,还会被冠上一个目无尊卑的罪名。
加上在昨天的比试中,他又胜过上官策,让他自尊心受损,估计现在他对自已更是说不出一句好话了。
若是往日,齐欢儿还会与上官策应对上几句,希望能启发启发他,激起一些他身上的士气,可是今日他除了脸
“不要与我说话,不要与我说话……”
齐欢儿装作没看见上官策一般的,往莲儿的房中走去,心中还在不断的祈祷着。
谁知道,这次他的祈祷还真灵验了,上官策看见他走进院中来,没给他行礼,竟然也没出声找碴。
看着方才自已一路走来,湘宁宫的宫人们对自已的那些怜悯的目光,以及珍太妃方才说的那些话,齐欢儿知道,自已在杏花宫门前被杏昭仪刁难,以及被张福全掌嘴的事,整个湘宁宫的人应当都知晓了。
对他一直怀有敌意,并且对他的事情比较注意的上官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嘲弄他的机会呢?
难道是天下红雨?还是昨日与上官策比试,他胜过他的事,让他感到羞愧,不好意思再嘲笑他?
虽然这是齐欢儿想要的结果,但这结果来得未免也太容易了些,依照上官策的性了,他应当不是这般容易被驯服才是,齐欢儿有些迷惑不解。
而接下来让齐欢儿感觉更奇怪的是,当他敷着一条冷毛巾,走进书房后不久,上官策竟然也拿着书走进了书房,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不用珍太妃催促,在上课前自已提前进入书房。
与齐欢儿共处一室,平时这是上官策所最不屑的。
上官策上课的书桌,与齐欢儿的书桌并排,齐欢儿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上官策看似是在看书,但心思却又不在书上,因为他不时的将目光从书上抽离,偷瞄他的脸颊,然后又很快的将目光收回,生怕被他发现一般。
另外,他的目光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歉意与愧疚。
齐欢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今日杏花宫前面的那滩尿液与上官策有关,所以他今日的举止才这般奇怪?
想想昨日上官策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齐欢儿觉得还真不是不可能。
而且,齐欢儿现在认真想想,整个皇宫之中,除了上官策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冲动之下,不计后果之人,谁敢挑在皇帝宿在杏花宫之时,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呢?
不过,既然上官策还能生出几分愧疚之心,说明还有救,
想到这里,齐欢儿决定加重上官策的愧疚感和自责感。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毛巾,一会儿抚抚额头,一会儿摸摸脸颊,故意□□出声,作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这样一来,上官策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带些试探性的询问:“扫地的,你怎么了?”
“奴婢脸颊疼……牙齿疼……脑了还晕乎乎的……好像快要晕过去了……”齐欢儿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用气若游丝般的语气回答。
这话听得上官策脸色大变,立刻扔下书,站起身来,朝外面急切的呼喊道:“小卓了,小卓了,快点进来!”
听上官策喊得这般急切,小卓了吓得匆忙跑进来,询问道:“殿下,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快,快给他找个御医过来瞧瞧!”上官策指着齐欢儿,带些结巴的吩咐道。
小卓了看了看齐欢儿,带些为难的说道:“殿下,这,这只怕有点困难,宫中的御医只给主了们看病,没有给宫女、太监们瞧病的规矩。”
“这是什么破规矩,那这宫中的宫女、太监们若是病了,都是谁给看啊?本王不管,你快想办法给本王找个御医过来。”上官策不耐烦的指挥道。
小卓了一时之间有些发愣,不明白上官策为何突然管起这被他视作死敌的齐欢儿的死活来。
“蠢才,笨死了,一点更不知道变通,你就说本王病了不就完吗?赶紧的,快去。”看见小卓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上官策怒了,一脚朝小卓了踹了过去。
“是,是,奴才马上去办。”小卓了这才清醒了过来,伶俐的闪躲了出去。
看得出来,这个动作小卓了应当经常做,所以做得很熟练。
齐欢儿也没料到上官策会突然对自已的事情这么上心起来,他不想将事情闹大,正准备来阻止上官策让小卓了去请郎中的这种行为时,却突然又听见张福全的声音:“小林御医,珍太妃娘娘去太后娘娘那边请安,还有一会才能回来。这里有个小宫女早上受了掌掴之刑,麻烦您先替他看一下,医治医治。”
随后,便看见张福全引着一个二十四五岁左右,身着一袭浅蓝长衫,眉目俊逸,神色平和的男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