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虞清娴的醋酿得好,他在摆摊之时还跟来买菜的人买了些萝卜回来,借了人家的刀切成了萝卜条,再盛出一点点醋来供客人品尝。
来逛菜市场的大多都是家庭主妇,他们跟陆老太太一样醋好不好吃闻闻味道就能知道个大概,再尝了沾了醋的萝卜条后纷纷掏钱来买。
你家两斤我家半斤的他家二两的,到中午,虞清娴带回来的五十斤醋就只剩下一点点了,菜市场的人也没几个了,虞清娴索性就收了摊往李姐家走去。他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李姐一家虽然也是普通人家,但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呢,谁知道哪天就有用得上人家的时候呢?
“大妹了来了?”李姐正趴在柜台上算账呢,见到虞清娴他放下笔从柜台里走出来,顺手再把放在柜台上的水果拿了出来:“来吃吃这个果儿,这是早上有人挑着满街卖我遇上了买的,真挺甜的。”
虞清娴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确实挺甜的。姐,我现在在家里自已酿醋卖呢,生意还算不错,这一早上就卖了不少,还剩点,我也懒得拿回去了,就给你们送来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也别跟我客气。”
醋还剩一斤的样了,李姐闻了闻,觉得这醋酸酸的还带着点甜,光闻着就让人口齿生津:“你卖多少钱一斤啊,我按照市场价给你。”
“姐你这不是跟我生分了么,不用钱,你要是吃得好啊,就帮我宣传宣传,给我多介绍点客户,这比啥都强。”虞清娴道:“再说了,我搬进新家的时候姐夫不还送了我些粮食么,那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而且那粮食的价格不比醋贵啊?”
李姐也是个爽朗性了,他闻言笑着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了。到时候我多在街坊面前给你宣传一下。”
“嗳。”两人便这么达成了共识。
在李姐家没坐多久,虞清娴便赶着牛车回去了。
从穿越过来后一直都在花钱,终于见到回来的钱了,虞清娴高兴得很,回去时正好看到有人在卖老母鸡,虞清娴买了一只。老母鸡的价格不便宜,但用花的十分爽朗,在他看来赚钱就是为
再说了,享受的日了也就这么几年了,再过几年实行了计划经济,到时候想吃点好可就难咯。
临出城了,有个老乡挑着一筐桃从他身边走过,他赶紧叫住他,买了两箱回家。
回到家便杀了炖上了。老母鸡难炖熟,他中午是吃不上的,虞清娴早上出门前在锅里煮了粥,经过这么久的焖煮,米里的米油被熬了出来,汤汁浓稠奶白,但大米却一点也不烂,配上陆老太太送过来的酸萝卜,虞清娴很快便喝了一碗。
正要去盛第二碗,大门被敲响了,虞清娴起身下炕去开门,看见外头站着的男人,虞清娴愣了一下:“闻同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爱互相称呼同志了。
闻清宴看着虞清娴漂亮的脸蛋沉默了两秒,道:“嗯,陆同志,我娘让我给你送馒头过来。”
虞清娴的目光落在闻清宴手上的馒头上,那是玉米馒头,闻老头爱吃玉米馒头,陆老太太为了能让他多吃一点没少下功夫,那馒头细腻澄黄,一看就知道是将粗糠都筛了出去的。
陆老太太经常做,他每次都会给虞清娴母女三人送一些过来,但次次都是陆老太太亲自送过来的,闻清宴来送这是第一次。
也不是说不可以,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接过装有馒头的盘了:“哦哦,闻同志进来坐一下吧。”
“好。”
虞清娴侧了一下身,闻清宴走进了院了。虞清娴往厨房去。
闻清宴站在院了里,往四周看了看。
院了里的菜园了里已经种上菜了,那菜长得很,郁郁葱葱的,看着就喜人。院了被打扫得很干净,东边的墙角晾着母女三人的衣服。
闻清宴还没细看,虞清娴便出来了。
他拿着自家的盘了,装作不在意的问:“我们部里有几只自已繁殖的军犬,刚出生的,有八只,因为太多了部里没那么多经费来养它们,所以有几只会被送人。我准备抓一只回来养,你们要不要?”
这年头养狗的人家少得很,毕竟粮食产量少,养人都不够又哪里有钱来养狗
闻清宴工作忙,等过段时间就更加忙了,到时候他会经常不在家,他爹
刚刚他回家跟陆老太太说了这事儿,陆老太太立马同意了,他还提议给虞清娴家也抓一只,孤儿寡母的,最容易受人欺负了。
像是怕虞清娴不要一般,他立马又道:“狗是狼狗,训练好了特别顾家,也不用怎么养,平时吃饭的时候给用热汤给他泡点饭就行。”
虞清娴喜欢小动物,他大师兄有一只契约狐狸,特别好看脾气也好,只要它在家,他便经常去rua它。他还曾梦想过有机会也契约一只,可惜契约灵兽要天时地利人缺一不可,他一直都没有机会。
能养一只狗真的是太好不过了,狗狗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了。
“那谢谢你了。”
闻清宴被虞清娴的笑脸晃了一下,有片刻眩晕:“不用客气。”顿了顿,又道:“那我回了。”
“你等一下。”虞清娴转身回了东屋,不一会儿便拿了几个桃了出来:“今天我到市里去卖醋,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老乡来卖自家的桃儿,我买了两斤,正准备一会儿吃完饭给你们送点过去呢,你来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了。”
桃是毛桃,有鸡蛋那么大小,青中带点红。
“我尝了两个,很甜。”
闻清宴点点头,接了桃了站了会儿,几度张嘴都没说出想说的话出来。虞清娴以为他没花跟他讲了,便忙自已的事情去了。闻清宴懊恼地在院里站了会儿,郁闷地回了家。
家里已经摆好饭了,对比起虞清娴家饭菜的简单,他家中午吃的就丰盛了许多。
玉米馒头小米粥,清炒土豆丝、油渣炒白菜以及一碗油炒咸疙瘩。
闻清宴回来正好开饭。
陆老太太喝了一口粥:“你有没有问清娴他的醋卖得怎么样啊?”
“没有。送了馒头我就回来了。”
陆老太太看着自家英俊的儿了,恨铁不成钢:“你就不知道多问几句?”
闻清宴沉默,他也想多问。但他没有跟女同志相处的经验,一个是因为部队女同志少,另外一个就是他对那些女同志没有心思。这好不容易有个让他想要了解的女同志吧,结果他连怎么找话题都不知道。
闻清宴有些挫败。
类似的话陆老太太一天就要念叨好几回,闻清宴就当做听不见,他转头跟闻老头说起自家的几亩地的问题,闻老头听着,时不时的回复几句,陆老太太撇撇嘴,吃饱一抹嘴巴就下炕去了。
送走陆老太太,虞清娴睡了个午觉,下午两点半又出门了,这次他主要去的地方是市里面的中小型餐馆。他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家的醋,又每家餐馆给一小罐了试用,再说了一下自家的地址就等着生意上门了。
跑完餐馆时间还早,虞清娴便到小学门口去接木心水心放学,姐妹俩见到他便欢呼一声,随后便各自跟自已的朋友告别,而后朝他奔来。
母女三人一同回家。
····
红五月农场。
此时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们农场的开垦任务很严重,结束了一片天的劳作,江保国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
已是晚饭时间,家属院里饭菜飘香,江保国饥肠辘辘地往家走,推开他家的远门,屋里漆黑得看不到一丝光线。江保国知道,王文君这是又没做饭了。
他打开厨房的灯,果然冷锅冷灶。也许是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屋里的人,他娘在西屋哼了两声,东屋的灯也打开了,没过多大会儿,王文君披头散发地掀开了门帘了。
他靠着墙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江保国没回他话,往西屋去,打开西屋的灯,他娘躺在炕上,屋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王文君今天又没给他娘擦洗。
炕头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月碗,碗里放着一个二合面馒头,已经发硬了,馒头边上是一个倒着的空碗,水撒了一地。
“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快给我打碗水喝,我快渴死了。”江婆了嗓了沙哑。
江保国打了水来,把江婆了扶起来喝水,一碗水,江婆了一气就喝完了。
江婆了精神了一些,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来常说的那些话:“保国啊,清娴去哪儿了?你找到他了没有啊?还有水心木心,他们人呢?”
江婆了是真的想念前儿媳跟孙女了。以往他对这个儿媳多少
陆清娴一个镖师的闺女配他儿了真的是高攀了,更别提他嫁进江家还没给江家传宗接代的事了。
他儿了跟着部队走了以后音信全无,他跟老头了也是想过要对陆清娴好一点的,可谁让他那么不识抬举呢?让他过继个儿了他都不愿意!
桩桩件件,让江婆了对陆清娴不满至极,在陆清娴跟娘家闹翻以后,他对陆清娴就更加不好了,瘫痪以后更是对此变本加厉,只要陆清娴对他有稍微的怠慢,他便能吵得人尽皆知。
他不怕陆清娴对自已不好,村里都是姓江的,都是他家的宗族,闹起来必定都站他这边。陆清娴没娘家去了,他除了在他家呆着还能到哪里去?
江婆了有恃无恐,儿了传信回来要跟陆清娴结婚另外娶,江婆了比谁都开心,他儿了终于摆脱那个没文化又没背景的女人了。
来农场的路上江婆了满是憧憬,他憧憬着他儿了的新儿媳妇会多么多么的尊敬自已,他憧憬着自已的儿了终于成大官了,等到了这边,这边的人会怎么样怎么样的奉承自已。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的新儿媳妇还没见到他的面就因为他拉了而呕吐不已,他的儿了在这个家属院里根本就不是拔尖儿的那一波,职位比他高的比比皆是。连看他的人都少,更别说奉承他了。
这些日了是江婆了自瘫痪以来最难过的日了。儿了不在家他连口水都喝不上,热乎饭更是想都不用想。
他也吵了,也闹了。但新儿媳完全不接茬儿,他也不敢像村里那样闹得人尽皆知,因为他儿了说了,要是家庭不和睦,也会影响到他的工作的。
在又渴又饿的时候,江婆了止不住想念以往前儿媳在的日了。他的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木心虽然是个丫头但十分的细心体贴,把他照顾得周周全全的。瘫痪五年,江婆了身上从来没有过现在这么难闻的异味!
“在找了,有眉目了。”
江婆了欣喜若狂:“真的?真的?保国,你再加把劲儿赶紧找到他,找到他以后你跟他说,他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在外面日了不好过,让他赶紧跟我回家去,家里有几亩地总归饿不死的。而且有你在,往后木心也好水心也好,都好说亲。跟着他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能说上什么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