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灵妖圣？”这个名字对于凌寒来说倒是有些陌生了，他看过的古籍中，至少在灵曦殿的藏书房中没有查阅到这个妖圣的哪怕片言只语。
秦煜听完，手托着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妖圣？这谥号中既然带了一个‘圣'字，那应该是非常受人敬仰的存在吧？”
“对，妖界上一任的盟主，魂灵妖圣！”银灵又重复了一遍，此刻她说话的语气与之前谈到那鬼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语气虔诚，眼神真挚，感觉就是在谈论一个护佑他们的神灵一般。
“既然这样，那在下倒是愿意一听妖圣生平，就当开阔眼界了。”凌寒随即朝银灵拱手说道。
此时顾岚，秦烈，秦煜等人似乎也来了兴趣，纷纷说道：“我等亦是如此。”
银灵有些错愕地看向摩泽，等到后者朝她点了点头，银灵这才放下心来给众人说起了故事。
“魂灵妖圣是修炼了超过千年的大妖，其身上蕴含的妖力已经强大到一个无法形容的地步，那种举手投足之间山河破碎，天地动荡的场景，各位可以想象一下。”
“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吗？”凌寒想道，虽然他早已经猜到了这妖圣作为曾经的盟主一定不弱，但是没想到会恐怖到这种层次。
“妖圣坐任盟主一位，千年间妖界未有大规模杀伐出现，因为他明令禁止宗族之间发生战争，如有必须解决的矛盾，则双方一同到万妖城由他来评判对错，因此各妖族后来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私自使用武力报复，否则不便是无视他妖盟盟主的威严，那结果必然是颇为凄惨的了。”
“那还是他一人说了算啊，这样难保不会出现私心误判啊。”顾岚突然开口说道。
“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继续由他自己来处理妖界大大小小的事务实在有些分身乏术，后来他便召集了十大妖族族长前来，共同制定了一部《妖典》，《妖典》类似于你们人类的法律，凡是涉及到族与族之间的矛盾纠葛，一律依照《妖典》来判罚。”
“不过我们妖族毕竟种族众多发展不一，因此弱肉强食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妖典》主要是为了避免大宗族之间发生战争，大宗族做事有了约束之后，我们这些小族自然也过得更好了些。要是放到那远古时期，大妖家族将你的族人掳去后炼成丹药，你也没什么能反抗的。”
“不愧是妖圣啊，治理一个大种族考虑的还是蛮周全的。”闻言，凌寒也是开口赞叹道，毕竟就从银灵所说的这些情况来看，这妖圣还真是有些手段。
“正是如此，因而妖界几乎所有妖怪都把他视为妖族的神灵，甚至说有了他才能庇护妖界各族。因此妖界在他的统治下平和了也接近千年，直到三百多年前那个家伙的出现。”
“修罗鬼妖！这家伙强抢了妖圣的盟主之位吗？”凌寒此时也有些激动，连忙问道。
“修罗鬼妖横空出世，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没人知道他的种族，也没人知道他的目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毁天灭地的力量，自从他出现在妖界之后，似乎就预示着盟主之位要易主了。”说到这里，银灵脸上浮现出一股恐惧之色，仅仅只是谈论到这个家伙就足以让她露出这种神情，鬼妖的实力和凶残程度可想而知。
“然后他便向妖圣发起挑战了吗？”顾岚问道：“妖界的盟主认定应该是允许挑战的吧。”
银灵听完顾岚的话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坐拥盟主之位的妖怪可以接受任何其他妖怪的挑战，因此妖圣也接受了鬼妖的挑战。”
“难道那妖圣打输了？”秦煜发问道，因为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推断妖圣的盟主之位确实被鬼妖给夺去了。
银灵摇了摇头，说道：“妖圣怎么可能会输呢？或者说在公平公正的挑战下，妖圣怎么会输呢？我听族中长老们说，在妖圣刚刚登基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妖族的族长对他不满的，但是那些本身妖力已经足够在族内力压群雄的大妖们，全都在妖圣手中连十个回合都走不出，因而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妖怪敢去挑战妖圣了。”
银灵继续说道：“鬼妖在向妖圣挑战后，妖圣也是看着这位斗志昂扬的后辈很是欣赏，便也欣然接受了了，后来在某一天，他们两个在万妖城外的葬雾山上展开了一场旷世大战，我没能见证那场战斗，但是据一些长老回忆，他们俩个打了整整三天三夜，在他们那两股毁天灭地的能量碰撞下，高耸的葬雾山被生生削去了一半，方圆万丈之内的地面都被震得沟壑纵横，甚至连那地底流淌的灼热岩浆都爆了出来。”
“这是何等可怕的破坏力啊！”凌寒不禁失声说道，此时的他还实在无法想象这种犹如万世主宰的存在，那种可以随意翱翔天地之间，抬手覆手间焚天煮海的妖力，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甚至还有一丝丝羡慕。他此刻也有一点理解那些对于力量的追求不计一切手段的人类，毕竟对力量的追求是最原始渴望。
“妖圣本着对后辈的欣赏，没有下杀手，他们两个将整个葬雾山几乎快要移平之前终于分出了胜负，妖圣昂首立于那虚空之上，而他的脚下则是落败的鬼妖。妖圣虽然获得了胜利，不过并没有处置鬼妖，鬼妖战败后很是气恼，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他还是败在了妖圣手下啊。”凌寒说道。
“他跑了？”顾岚听完后问道。
“与其说是跑了，不如说是暂时躲起来了吧。”银灵淡淡地说道：“因为仅仅半年后，他就再一次对妖圣下了手。”
“再一次？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鬼妖没有光明正大地挑战妖圣吗？”一旁的秦烈听出了话中的隐喻。
“是啊，鬼妖毕竟不是一个正派家伙，他向妖圣挑战也只是贪图那盟主之位带给他的权力罢了。魂灵妖圣本体也是一条巨蟒，半年之后恰逢他的蜕皮期，千年的修炼已经让他化为蛟龙一般，然而不管他平时如何强大，在蜕皮那一天，他却是相当脆弱，当然了只是相对于找上门来的鬼妖而言。”
“鬼妖趁妖圣虚弱之时偷袭了他，妖力不足的妖圣很快败下阵来，在被鬼妖击成重伤后妖圣也是紧接着逃走了，后来便再没有妖再见到妖圣，有妖说他死了，也有妖说他养伤去了，但是一个事实是如今三百年过去了，妖界再没有任何关于魂灵妖圣的行踪记录，或许那一天后他真的因为伤势过重陨落了吧。”银灵说完，神情中露出一股悲伤，魂灵妖圣的消失，尤其是跟如今的修罗鬼妖比起来，真是特别令人惋惜的一件事。
“什么嘛，那鬼妖胜之不武！难道其他妖族就这么甘愿臣服在他的统治下吗？”秦烈似乎都听的有些发火了，语气中带有浓烈的怒气。
“十大妖族中有六族都是对鬼妖的行径十分不满的，自然也反对他继任盟主之位，但是没想到其余四族却支持他代替妖圣，因为讨好鬼妖便能获得压过其他六族的权力，这四族本身都是喜好杀伐的种族，正好与鬼妖脾气相投，因此再加上鬼妖那强大的妖力威胁，不久便没有谁敢反对鬼妖坐任盟主之位了。
“然后便是他一手策划了入侵人界的那场战争吗？时间点居然如此吻合。”凌寒突然问道。
“没错，正是他的意思，不过说来也奇怪，原本以为人类没有妖怪那样强大的妖力，会在鬼妖以及他的大军冲击下直接灭族，然而没想到人类居然也掌握了天地灵气的修炼之法，然后还击退了妖族大军，而那鬼妖也被一位神秘的人类强者给击伤。”
“修罗鬼妖被一个人类给击伤？”旁边的众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我没听错吧，有一个人类能打伤那鬼妖？那还是人吗？”秦煜连睫毛都透露着不可思议，闻道。
凌寒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他似乎是知道这位神秘的人类强者的，但是他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信息。
“几百年前还真是奇人异士辈出的一个时代啊，不知道我们这些后辈能不能守住先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啊。”秦烈感叹道，今天他实在是开了太大的眼界。
“妖圣还是个悲情人物啊，为妖族费尽了一生心血，现在一个杀戮之徒把他千年来的努力都给毁了，甚至又将给人界带来一场浩劫。”顾岚无不可惜地叹气道。
“新的领袖上任免不了会对势力进行清洗吧，那妖狼一族的覆灭和黑蝠妖族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凌寒问道。
“妖狼族是公然拒绝了出兵人界的条件，并且禁止任何族人加入妖族大军，因为当年的妖族大军中未有任何妖狼族人的身影，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们成为了众矢之的，其族长妖狼王甚至最好了跟鬼妖鱼死网破的准备，鬼妖本来准备亲自动手杀鸡儆猴，但是碍于身上旧伤不便出手，因此暗地里估计授权给了黑蝠妖，从而引发了两族的大战，这一打也就意味着《妖典》正式变成一本废书了。”
银灵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轻笑着说道：“在妖界这些敏感的话题从不敢如此畅快诉说，今日来到人界反而没什么怕的了。”
秦烈听到她这么说也是被逗笑了，回道：“这一点人妖两族居然出奇的一致，我们在着人界平时说话也得谨慎又谨慎，生怕出言不逊得罪权贵，看来要想畅所欲言我们得一同去一趟妖界啊，哈哈。”
众人听了秦烈这么一说，也是随即开怀大笑，这可真够是讽刺的，原来他们的喜悦各自不同，悲伤却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