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枝叶,形成柱状光线,透射在小道上。
古玄和西门湘缓缓前行,各自提着心神,耳边不时传来鸟语虫鸣。
西门湘眉头微蹙,忽然轻声问:“飞弟,什么味道如此浓烈?”
“黑虎撒的尿。”古玄顺手朝侧方一指,“黑虎喜欢四处撒尿,划分地盘,那树皮上的痕迹,分布极有规律,不像搏斗所致,是黑虎特意留下的爪痕,用来界定地盘,其它兽类踏足领地,会被视为挑衅和侵略。”
西门湘左顾右盼,似乎有些紧张:“这么说,咱们已进入黑虎的地盘?”
古玄点下头:“黑虎是猎场的王者,无论劲力,还是单挑,都冠绝群兽,恐怕只有那些族群兽类,才会令其忌惮几分。”
“你懂的真多。”西门湘目光警惕,“黑虎昼伏夜出,咱们能遇上吗?”
“猎场的群兽不能以常理……闪开!”
话语尚未说完,古玄忽然面容凝起,大喝一声,反手将西门湘拨开。
左前方昏暗的灌木丛中,一道巨大黑影骤然扑闪而出,准备偷袭。
正是那头蛰伏的大虎,浑身黑毛,体长近丈,目露凶光,利爪如钩。
西门湘被拨到一边,反倒没有慌乱,马上小退几步,目光前掠。
就见黑虎一下跃起丈许来高,横跨数丈距离,猛然扑向古玄,前肢脚掌撑开,利爪足足有两寸长。
古玄临危不乱,脚下微错,双臂一展,同时探出,闪电般抓住黑虎的前肢。
然而,一股雄浑巨力袭来,使得古玄的身体几乎把持不住。
黑虎的劲力超乎古玄意料,被抓住的前肢如山岳般猛压下来。
虎口同时张开,两颗长长的獠牙寒光闪烁,直取古玄的颈脖。
这要一口咬实,古玄势必一命呜呼。
古玄瞳孔收缩,轻喝一声,双手的劲力陡然加到八分,朝侧方猛然一甩。
黑虎虽然彪悍,劲力终究不及古玄,身躯不由自主地往侧方飞出。
一声长啸。
眼看要撞向树干,黑虎背部拱起,后肢前趋,迅速一蹬树干,竟然反弹而回,再次凶猛扑来。
古玄见状,顿时原地蹦起,脚下同样蹬向树干,身体借力扑腾而出。
由于古玄扑出的角度更高,若没有后招,就会与黑虎错身而过。
西门湘两手紧拽着衣角,双瞳瞪大,目不转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就见古玄的身体凌空一转,自上往下扑出,双腿夹住黑虎后腰。
一双手掌同时按在黑虎的背脊骨上,使出十成劲力,猛然下压。
凌空状态的黑虎无从使力,身躯被压得直坠而下,砸入灌木丛中。
黑虎心有不甘,巨啸一声,身躯使劲挣扎,但在古玄的镇压下,无济于事。
古玄郑重道:“黑虎,你很强,但不是我对手。”
黑虎似乎听得懂人言,陡然放弃挣扎。
古玄不敢大意,双手在黑虎背上一撑,脚下一动,身体借力弹出,随后就地一滚,来到西门湘旁边。
黑虎没有趁机反扑,缓缓站起来,忽然仰首长啸,声扬长空。
古玄一挑眉梢,竟然从黑虎的啸声中,听出几分悲凉,仿佛英雄迟暮。
王莽感慨:“此虎年过四十,元力已衰,不复巅峰状态,晚年尚且如此勇猛,曾经该何等威风。”
古玄没有说什么,目光闪了闪,直接掏出一个玉瓶,抛给黑虎。
黑虎低啸一声,张口咬住玉瓶,朝地盘深处缓缓走去,背影依然矫健,却多了几分萧瑟。
走出几步后,黑虎回头一瞟,眼神落寞。
古玄的目光掠向远处,一处粗大的树干后,一头小黑虎探头探脑。
王莽分析:“老黑虎似乎在教小黑虎捕食,以及同人类打交道。”
“老黑虎,等等!”
想起父亲的遭遇和打小缺失的母爱,古玄的心弦被触动,忽然叫唤一声。
老黑虎驻足回首,目光带着询问,小黑虎也轻啸一声,啸声不够雄壮,却也有几分神威。
古玄小跑上前,掏出一个褐色木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
“这是中品养精丹,比养生丹更有价值,给小黑虎服用,我装起来。”
古玄拿过玉瓶,将中品养精丹放入里头。
老黑虎轻啸一声,表达谢意,咬着玉瓶离去。
西门湘愣愣瞅着走近的古玄,神色莫明:“你将养生丹都给了黑虎?”
“那瓶只有三颗。”
古玄心情沉重,没解释太多,继续前进。
……
两人才走了一里路,一声愤怒至极的虎啸,突然从后方传来,如雷贯耳。
西门湘诧异:“老黑虎怎么会发出这种啸声?”
“去看看!”
古玄停下脚步,眉头微凝,随即转身往回走。
听到虎啸接二连三,啸声狂暴而不甘,古玄面色凝重,直接跑起来。
一里之地,片刻即到,就见一名灰衣青年正与老黑虎激战。
此人手中的链子镖如矫蛇穿行,灵活无比。
链子镖是一条细细的钢链,两端连接尖镖,钢链的中段绑于腰间。
灰衣青年双手持链,挥舞不定,细链有丈余长,尖镖从各个方向展开攻击。
身体如旋风般转动,脚步交错连踏,身影忽左忽右,旋动迅捷。
以此带动链子镖,或直线逼近,或曲线迂回,攻击角度相当刁钻。
灰衣青年巨力境后期修为,内力被膻中穴卡住,长年裹足不前,只好在武技上多下功夫。
老黑虎完落入下风,背部伤口处处,鲜血四溅,将大片黑毛染红。
可老黑虎毫不退缩,身体扑腾,爪牙并用,长啸连连,猛烈攻击。
小黑虎在一旁担忧地低啸,前爪不停抓地,似乎想上前协助攻击。
灰衣青年之前从右边路线进入猎场,被老黑虎的长啸声引来。
原本只打算碰碰运气,希望能遇到陈阳,将其击杀,却见到一个玉瓶。
灰衣青年两眼放光,喜出望外,立马发动攻击,企图抢夺丹药。
利用链子镖的优势,灰衣青年迅速抢到玉瓶,欣喜之余,想就此退走。
奈何他的最快移动方式是地面纵跃,根本摆脱不了老黑虎的纠缠。
灰衣青年当机立断,决定击杀老黑虎,链子膘杀招迭出,连连抢攻。
可他低估了老黑虎的战力,无法短时间内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