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秦尤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恍然道“哦!你是说公主吧?”
云青河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但那双惆怅的眼睛已经证实了秦尤心中所想,“……我看公主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跟她说啊!”
“不说了!来,喝酒——”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吧?
在眼前的时候不懂自己的心,等到真正把人推开了,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秦尤叹了一声,饮下了一口壶中的清酒。
比起之前在小酒馆喝的,云青河给的酒相对来说更香醇干洌。
“……那你有去宫里找过她吗?”
云青河摇了摇头,“我去找她做什么?只会徒增烦恼罢了!”他拒绝了她这么多次,是个人心里都会难受的,更何况,他那骨子里的自卑感让他没办法跟墨星婉在一起。
他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目光转向身边的秦尤,问道“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祝宇飞说明真相啊?”
“你也赞同我说出真相?”秦尤有点意外。
他对云青河印象不深,在邵古城没有真正接触过,只知道他跟祝南锦他们是一起的,这次回京之后,云青河就跟玩消失似得,有时候看他在府里,有时候又连人都看不到。
云青河轻叹一声,“怎么说呢!关于你和祝宇飞的事儿,说简单点,就是你们父子之间的事儿,可往复杂了说,一旦戳破可能就会面临一堆未知状况,而且……你那么痛恨太子,哎——”
总之也是一件麻烦事啊!
“李婶和祝南锦他们都不愿意我说出真相,说对宇飞不好,可是……当年太子加在我身上的痛,我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这十几年等于是白熬了!”秦尤每当说到这里眼中就是无限的恨意,“……我也很感谢祝将军对玉儿他们的照顾,可这并不能消磨我对太子的恨意!”
“确实,要是我……我定要害我的人百倍偿还!”云青河眼中同样恨意滋生,虽然他已经报了仇,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像疤一样永远留在那里,他可以不去想它,但无法无视它的存在。
“是吧?你也这样觉得?”秦尤像是找到了一个知己一般,不免也多说了点,“可是我又担心,我如果去找墨北岑报仇的话,会给宇飞带来麻烦!”成功的话,墨北岑死了,那他和宇飞将会成为朝廷的钦犯,躲躲藏藏一辈子,若是没成功,不幸被抓,又会还得宇飞和整个祝家都有麻烦。
云青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毕竟,报仇这种事他是最有体会了,“我跟你情况不同,我的报仇对象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你担心宇飞会跟你躲躲藏藏一辈子,确实也存在这个可能,而且,你因此还会害了祝家!你以为报仇得逞之后就畅快了吗?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
“可这对我不公平!当年明明是太子破坏我和玉儿的感情,利用权力给我安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对我赶尽杀绝,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以啊!我说你这个事有点复杂,太子如今死都死了,要说云水渊的恩怨也应该到此为止了,陈升也被小锦杀了,现在就你和祝宇飞两人之间的事没有解决,他们之所以不让你报仇不仅仅是考虑到事情发生后的后果,也是不想让祝宇飞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吧!”云青河顿了顿,又饮下几口酒,“……你想,如果没有你出现,祝宇飞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在祝将军的庇护下,他就算不能出人头地,也能安稳的过一生!”
“你这么说?倒像是我错了似得?我错了吗?”秦尤这两天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也只是心中不平罢了,儿子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就连仇人的儿子我都没办法对他下手!你说,我容易吗?”
“这事我可不敢给你什么意见,毕竟,我不是你,也无法体会你的感受!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挺支持你的!”
“什么?”
对上那双疑惑的眼睛,云青河灌下一口酒,道“把儿子认回来!”
“可是?你看宇飞对我的态度,他能相信我说的话吗?”这也是秦尤忧心的。
“他信不信是一回事!你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不过……我建议,你先跟他搞好关系之后再提,不宜操之过急!”说着,云青河站了起来,晚风袭来,带着它身上的酒香随风而去,“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报仇的事我劝你三思,认儿子的事倒是可以考虑,至于怎么说才让祝宇飞接受,就看你自己了!”
没等秦尤开口,云青河纵身一跃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朝着屋顶上的他挥了挥手,便走向了自己所住的客房。
秦尤坐在屋顶良久。
脑子里不断的在想着祝南锦他们和云青河的话。
报仇的事真的可以放下吗?
想到墨北岑脸,秦尤心中就忍不住的升起一丝怒意。
古来父债子偿!
这难道不应该吗?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回到房间后。
秦尤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的他再次想起了当年厮杀的画面。
醒来的时候都是一头汗水。
“十叔,你醒了吗?”门外传来葵葵的声音,秦尤快速收拾了一下,把门打开了,葵葵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清粥小菜,还有一碗褐色的汤汁。
葵葵冲着他笑了笑,“这是锦儿安排的,你吃饭之前记得先把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一点!”
秦尤下意识地看了看放到桌上的托盘,蹙眉问道“昨天是你们送我回来的?”
“不!昨天是长孙殿下送你回来的——”
“是他?”
“锦儿昨天见你喝了很多酒,就让人不要过来打扰你,让你好好休息,你现在醒来先吃点东西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去忙了!”
就在葵葵准备跨出房门的时候,秦尤叫住了她,“你们在忙什么?是香水的事儿吗?”
葵葵点了点头,“对啊,昨天锦儿回来之后一直忧心忡忡的,饭都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估计是在琢磨制香坊开业的事儿,十叔,我不说了,我还得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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