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真正的祝南锦已经死了?”
祝南锦点头,“……如果说你因为太子的事儿要治我的罪,我无话可说!回去之后你就可以让人把我抓起来,杀了也好,关起来也罢,只求你放过祝将军,留他一条性命也好,他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国家,不应该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
墨北岑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漫长的沉默后。
再次抬眸时,他眼里的怒气消散了不少,“我怎么能因为别人的错,就要你的命呢!”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祝南锦激动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双眸放光,“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说的话?”
“我信,因为你说的那些什么飞机电什么的,我是一个都没听说过,更何况……当时在花海你说这些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点信了,只是不知道你当时在隐瞒什么,所以就叫长风去彻查了一番!”
“你居然信我?你不怕我是胡诌的吗?”
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就是人间温暖啊!
祝南锦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墨北岑眉头微蹙,忧心道“我是信你,可这些事若是被人翻出来,我的信任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任谁都不会相信还有这么玄学的东西,他们只会觉得是祝南锦为了逃避罪责的托词。
“没关系,只要你信我就好,别人我不管!”
“既然我们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坦诚一点了?你心里的那个结,什么时候可以解开?”
结?
祝南锦想了一下,“你是说云水渊灭门的事儿吗?”
“嗯!”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就特别害怕云水渊的人知道你的身份,我怕他们会杀你,当年虽然是太子找茬来缉捕十叔,可是真正导致云水渊灭门的是陈升,是他放出消息说云水渊有秘籍,才引来一众人哄抢。”
墨北岑苦笑了一下,“你说,我们两个算不算是苦命鸳鸯?中间隔着这么多人的命!”
“害,怎么突然之间这么伤感,不要想那么多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儿,我们应该珍惜当下,好好养伤,把那些伤害我们的人都干掉,至于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不重要,大不了就是一死!用别人的身体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回本了。”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
“这……可说不好,毕竟太子的死跟我有关,要是有一天皇上知道了,肯定会……”
墨北岑“关于我父亲的死,我一直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你……啊不,祝南锦当年纵火烧了营帐,导致尸身上多处烧焦,可他的口鼻里面只有少量的烟灰!”
“这么说导致太子死亡的原因不是纵火?是有别的因素?”不然的话,吸入大量的烟灰不可能口鼻只有一点。
“可能吧,但这件事查来查去没什么进展,当年涉事的人也都死完了,最后就真的是死无对证。”
“肯定跟墨临渊有关!”
听闻此话,墨北岑浑身一怔,“你知道什么?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证据,我猜的!”
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墨临渊了。
除了他别无他人。
关于这个,墨北岑当年也怀疑过,可这墨临渊做事滴水不漏,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前,他根本没有办法扳倒墨临渊,总不能凭直觉就让皇上定案吧?
太子死后,皇上痛心疾首。
中宫之位至今悬空。
加上他的腿没办法走路之后,皇上对他的态度也渐渐淡了下来。
墨临渊在朝中势力高涨。
想要扳倒他的难度就更难了。
这一晚他们两人将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最后的那点心理设防也在今晚全都消失不见。
两人在对方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般。
没有一点秘密。
“难怪那次在衙门里你对我态度大变,原来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儿,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问我?竟然一个人忍了这么久?要是今晚我不提,你是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我是打算问的,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这件事毕竟关系重大,若是让旁人知道了,我怕你会有危险!”
“那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你会怎么办?”
墨北岑语气一变,“我会杀了你!然后自杀——”
好家伙!
又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杀的人!
不过……
站在墨北岑的立场一想,好像除了这样的方法,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式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自己爱的人,杀她是为了报仇,自杀是因为没了她,他也不想活了。
话说回来。
云水渊这边的事儿还没解决呢!
十叔至今都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墨北岑,虽然陈升已经死了,但太子和十叔之间的恩怨还存在着。
这还是个大问题。
李婶倒是不用操心,这么多年,她若是想报仇下手的机会多着呢!
至于其他人……
就不敢保证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姐姐,你们怎么还没睡啊?”转头过去,正好看到小松儿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迈着小步子朝她走来。
此时天边已经蒙蒙亮了,祝南锦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你怎么醒这么早啊?姐姐在跟哥哥谈事呢,不知不觉就忘记时间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会儿!”
“我是被噩梦吓醒的,现在睡不着了——”
“那姐姐陪你睡好不好?不怕啊,姐姐在梦里帮忙打跑那些妖魔鬼怪,让他们不敢近小松儿的身!”祝南锦看了一眼眸光深邃的墨北岑,笑了笑,“我去陪小松儿睡,你也快休息吧!”
墨北岑轻轻点头,看着她牵着小松儿去了隔壁房间,脑子里同时也浮现出了祝南锦为他开杀戒的样子。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过这么多生死。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害人的是祝南锦,而他爱的是祝锦,两人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确实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虽然他们两人是说开了没什么嫌隙。
但墨北岑担心以后这些事会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