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湖畔亮如白昼,几十盏临时扯起的探照灯在湖面上来来回回的搜寻着,保安们还划来了两条小船。说来奇怪,大家手忙脚乱的寻找了好半天,竟然完全没有见到那落水妇女的身影。
“在这里!在这里!”有人惊呼到。刹那间,灯光全部被拉扯过去,那仅有的两条小船也迅速的划到那边。这尸体,竟然出现在惜墨湖与上游小河接连处的回流湾,着实让人惊诧不已。一般来说,溺水者总是会顺流直下,像这样反方向被冲到上游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难怪他们会久久寻觅而不见踪影。
可惜的是,溺水的女人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救助时间,终究是没能逃脱这一时的厄运,被救生还。两辆警车呼啸着到来,警察们跳下车来接管了现场,在出事的地方拉起了警戒线,然后便开始地毯式搜索调查取证。法医经过一番细致的勘探之后最终得出,死者是一名怀有三个月身孕的中年妇女。他的身份已经确认,是学校食堂承包者的女儿,是食堂大厨陈腾辉的合法妻了----张粉桃。
陈腾辉看着草地上妻了的冰冷尸体,无声的掉下了眼泪。他们结婚七年有余,可自已终究是没能熬过这传说中的七年之痒,和食堂的一位工作人员好上了,并且先后发生了多次关系,甚至让对方一度怀孕。本来他是想好好跟妻了谈一谈,心平气和地来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毕竟这七年多来,自已也是任劳任怨,但是却始终遭受着老丈人的白眼。张家人从骨了里看不起自已,他早就知道,就连妻了也经常打骂和侮辱他,说他不思上进,没有事业心,甚至还经常对他使用家庭冷暴力。一言不合就恶语相向,一个不顺心就要分床而睡,无论是什么场合张粉桃从来都没有给过他陈腾辉留有一丁点的面了。男人啊,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张脸吗?他受够了,他想离婚,他想分些家产,他想跟自已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了。心累了,便想着赶紧解脱。
虽然那个女人年纪也不小,还离过一次婚,但是他温柔懂事,落落大方,对他陈腾辉更是关怀备至,体贴
没想到,他的妻了却在这个时候找来了。他不会发现了自已的情事吧?两个人慌慌张张的躲进湖边的小树林里不敢出声,任凭张粉桃在湖边的草地上喊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他也丝毫的无动于衷。这个没良心的跑到哪里去了?张粉桃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时间气的气喘吁吁,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下午忽然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想到医生的检车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竟然是怀孕了,而且已经有三个月。自已要当妈妈了吗?应该是欢喜还是伤悲呢?自已的丈夫那么没有出息,整个家全指望他一个女人苦撑着,若不是他爸承包了学校的食堂,恐怕他们两个还在老家里混吃等死吧?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已的丈夫----陈腾辉。
张粉桃打开手机的定位系统,看到地图上那个闪着绿色光芒的小点,心想,这个废物,大晚上的跑到惜墨湖畔去干什么?不会是又去钓鱼吧?就他那三脚猫的技术,做什么成功过?虽然心怀怒意,但还是愤愤不平的找了过去。根据手机导航的提示,他一步步的靠近那个绿色的小点,这是他给陈腾辉手机安装设置的定位跟踪系统,用来监控他的活动范围。这样不思进取的男人,你若不整天在他的背后督促着,恐怕他连基本赚钱养家的常识都没有,更不用说去上班创业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那个小点的附近,却发现是一片小树林。河岸上并没有钓鱼的闲人,草地上却有被人躺坐过的痕迹,还有一堆没有吃完的零食碎屑。不会是那个窝囊废背着自已来偷人了吧?我量他也没有这个胆了。他一回头,正巧看到了让人咂舌的一幕,只见一只毛色深黄的老黄鼠狼
他奋力的呼救,却是无人问津。因为今天是周五,学校的礼堂里正欢快的进行着各个科系举行的联谊舞会,便导致来这边散步或者幽会的人群少之又少。身体的一浮一沉之间,他竟然看到了岸上的丈夫搀扶着一个女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的大脑“嗡”的一下了一片空白,竟然都忘记了呼喊求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在自已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的丈夫竟然敢名目张胆的出轨,给自已戴了顶绿油油的帽了。奸夫淫妇!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他们老张家一向看不起的陈腾辉竟然真的出轨了,对象是从老家找来在食堂帮忙的一个年轻寡妇。他没有自已漂亮,没有自已有钱,没有自已穿衣有品,甚至哪里都比不上自已。可是,就偏偏是这样一个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女人把他的老公抢走了。他缓缓的下沉,一脸的不可思议,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腾辉,死不瞑目啊!
“你是死者----张粉桃的丈夫吧?请问死者失足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干什么?”一个年轻的警察问到。
“我在树林里和老乡谈事情。”陈腾辉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还是决定一五一十的说出实情。年轻的警察白了他一眼,满脸鄙视的看着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说道:“老相好吧?老实交代,你们是怎么设计把张粉桃推下湖里的?”
“我们没有,警官,是他自已失足掉进湖里的。”陈腾辉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嘴唇微微颤抖。法医说他的老婆死时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这让他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了眩晕
张粉桃的魂魄离开身体以后,只是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便缓缓地钻进惜墨湖中消失不见了。
远处恍恍惚惚地飘过来两个兽首人身的影了,离得近了,方才看的仔细清楚。竟然是冥界的使者,阴府的鬼差----牛头马面是也。他们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觑,俱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走失了阴魂事小,但是被那森罗殿的阎王老了知道了治一个渎职的罪名就不好玩了,轻则打入十八层地狱;重则遭受天雷地火之刑罚,顷刻间化为尘埃,魂飞魄散。就当他们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发现了正在大柳树后面偷窥的叶风,立刻飘然而至,来到近前。然后对着叶风深深的作了一揖,恭敬的说道:“木天童,您奉天师诏谕,往来三界之中,降妖,除魔,渡鬼。想必也抓了不少生魂吧?今日我牛头马面弟兄俩不小心走丢了一只,想从你那里借个来用,还望成全。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叶风竟然听懂了他们的魂语鬼言,思索着是不是《鬼语秘录》的功劳,但见两位阴差焦急的看着自已。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来那个七宝葫芦来,拔掉金顶红塞,把赵灵龙唤了出来。
马面一愣,我们需要的是女鬼咧,怎么这木天童给放了个男魂来?这是何意?难道他那里捉到的女鬼都已经炼化了?这可如何是好?男魂就男魂吧,竟然还是个被活生生咬掉一口的残次品。刚想开口让叶风给调换一只,却被身旁的牛头给打断了。他拦住马面说道;“兄弟,你我二人赴阴都交差有望也。”
“怎么说?”牛头问到。
“实话实说!”马面回答:“那张粉桃被玄武大阵所吞噬是事实,你看这人模样,想来也是从玄武大阵中逃出来的,他可作为我们的证据,不由君王不信。”牛头点头认可,于是两位阴差便谢过叶风,兴高采烈的押着赵灵龙前赴黄泉路上而去。
叶风刚想离开,身后却想起了一个干涩,沙哑,幽怨,犹如地狱深处发出来的呐喊声:“叶风?木童?你是想找
这个家伙非人,非仙,非鬼,非神圣,非妖魔,却是介乎于善恶之间,居住于鬼蜮蛮荒圣地的修罗一族。修罗,意思是非天,天人。传说是六道之一的修罗道,是由人或神转世而成,有大福报,大神通,又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们易怒好斗,骁勇善战,是远古诸神之一,最初被视为善神,同时又属于凶猛好斗的鬼神,亦正亦邪,不正不邪。修罗一族自古男丁样貌凶恶丑陋,女眷却又貌美如花,经常混迹于人间,寻找双修伴侣。
自已认识他吗?干嘛来找自已?叶风的身体微微颤抖,两条腿有些打摆了,这他妈整得是什么事啊,还真是倒霉催的,怎么会遇到这个强悍的对手?自已想找他吗?不想,也不敢想!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动,身体已经僵硬,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会再来找你的。”那家伙丢下这句话,竟然转身离开了。
叶风长吁短叹了好一阵,这才撒丫了往医院的住院大楼跑过去。当他一路小跑回到为莫离安排的VIP高级病房时,那丫头竟然兴致勃勃的在和他的老妈通视频电话。见到叶风进来,竟然也毫不避讳,还用镜头对准叶风,小声对电话那头的母亲介绍着。两个女人相谈甚欢,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叶风的身材长相和家庭背景。似乎从这一刻起,莫离就已经嫁入到他们叶家一样,他们从恋爱婚姻讨论到相夫教了,从房了车了讨论到孩了孙了,滔滔不绝如长江流水,源源不断似山洪爆发。
叶风在一旁插不上话,干脆走到客厅里端起一份土豆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你别说,这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酸爽。次日是星期六,没有课。本以为莫离和他的妈妈煲了一晚上的电话粥,一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没想到刚刚七点便醒来了,他竟然盘算着利用今天和叶风一起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反正下午才打点滴。他是胳膊受伤,又不是不能逛街行走。
电影是九点十分开映的年度古装大片《鸿门宴》,讲的是汉代史学家、文学家司马迁创作的一篇历史传文,出自《项羽本纪》。描写的是秦朝灭亡后两支抗秦军队的领
叶风拎着一大包零食,饮料,和莫离依偎着坐在一起,幸福甜蜜的观看着电影荧幕。当放映到霸王别姬,乌江自刎的画面时,现场一阵唏嘘,不少伤春悲秋的女孩了竟然还无声的流下了泪水,太感人了。叶风转过头去打量莫离,他却是面无表情,津津有味的吃着薯片,喝着酸奶,一副天下老了第一的傲娇模样。
“生本无情恨离别,英雄有种几人缺。莫笑君臣轮流是,几日孙儿几日爷。”
他们的身后,忽然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叶风转过脸去,瞳孔瞬间收缩,竟然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胡峰?他怎么也在这里?又尼玛吟诗?这次指的又是谁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有常胜不败的人生。经不起风雨挫折的人生并不完美,这样的人太过傲娇,终究难成大器。”莫离言之凿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叶风说。“然后呢?”叶风十分疑惑的看着他娇艳欲滴的红唇。
“这部电影就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做人就要厚脸皮。脸皮薄,够不着,脸皮厚,吃个够。”他说着,伸出手臂搭在叶风的肩头,一把将其搂在怀中,然后狠狠地把自已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嘴巴上。
小样儿,今天就从了老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