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留步!”萧月影随后赶来,叫住了易凡。
此时易凡已经走出了这店的门口,当听闻那姑娘的声音时。止住了脚步微微转身道:“姑娘还有何指教?”
只见萧月影抱着那把古琴紧随而来,声音略显急促。
“请恕小女子失礼之处,这把古琴略表歉疚之心,还请公子收下。”萧月影微微躬身,双手奉上古琴。
紧随其后的还有那中年女子和青衣少女,中年妇女从开始就一直警惕着这对少年男女,此时更不用说。心道:自家小姐已经赔礼道歉了,你可不能不知好歹!
“姑娘不必了,你我萍水相逢。今日畅谈实乃人生一大快事,受不起如此厚礼。”易凡淡然一笑道,暗中用内力把少女伸出的双手逼了回去。
站在萧月影旁边的中年妇女见状,心中一凛,生怕自家小姐受到伤害,仅仅抓住少女的纤手暗暗运功。当她感觉到对方磅礴的内力如排山倒海而来,匆忙提起全身功力对抗。很快她几乎耗尽了全身功力,反观少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江南虽好,却非久恋之家!姑娘保重。”易凡逼退了萧月影的随从护卫,顺便留下了这一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便携带雪儿小丫头飘然离去,留下了怔怔出神的三人。
“好精纯,好深厚的内力!”中年女子抹去了额头的冷汗,刚才的对阵凶险万分。自己使尽全力一点好处都讨不了,完全被那少年压制,现在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感觉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这个男人太危险了,有这么高深的武功在江湖中却没有一点名声。这平静的江南水乡,水太深了。”中年妇女现在依然惊魂未定。
“我们走吧,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去了。”萧月影看着那对少年男女离去的背影,顿时意兴阑珊。这时萧月影遮挡面部的轻纱自然滑落,露出了她绝美的容颜。秋水为神玉为骨,肌肤欺霜赛雪。
萧月影此番下江南游历不过是为了一览江南风光,并没有其他的目的。行程过半,萧月影顿时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柳树小道上,走来一对白衣璧人,二人手牵着手,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公子,那三人是什么来历?”小丫头雪儿还沉浸在今天的回忆里,心里无比的甜蜜。当看到自家公子面对那女子的时候心中有点酸酸的,一颗芳心有点患得患失的感觉。心里浮现这种怪异的感觉,还是生平第一次,小丫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易凡牵着小丫头的柔荑,见她神色有点不自然,秀眉微蹙,脸上一片淡淡的怅然。
“江湖一直以来都不太平静,太平静了反而没有它应有的魅力了。那三人应该是来自江北那边的一大势力,英雄会。那女子很可能就是英雄会帮主萧傲天唯一的千金,萧月影。”易凡平平淡淡的道。
“那他们将来会是公子的对手?我看那姑娘已经被公子的文采打动了,那姑娘会是未来的……未来的少夫人吗?”小丫头的声细如蚊,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也说不清楚。当看到自家公子跟别的女人天南地北高谈阔论的时候,她在一旁忍了良久,现在才鼓足勇气向易凡说起。
“雪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公子我还没到娶亲的年龄。”易凡怜爱地捏了捏她娇俏的琼鼻。
“那姑娘出身高贵,虽然蒙着脸。雪儿看得出来她一定是一个绝色美人……如果公子娶了她……对公子的事业将是一大助力。”小丫头低着螓首,一双玉手不自然地扯着衣袖,小脚丫子轻捻地面。
“胡说,公子的事业岂能建立在这种政治联姻上面。要是我看不上眼,她是天仙也不会娶进门来,你这个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快把脑袋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打住,不许胡思乱想,给我乖乖的。”易凡牵着她的小手漫步在小道上。
雪儿丫头任由易凡牵着她的小手,竟忍不住紧了紧,一颗心千回百转。
周边的景色优美,易凡却突然仿佛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平静多年的江湖,似乎开始暗潮涌动。各大势力的后辈已经开始行走江湖,通过今天一事,可见一斑。
风雨欲来风满楼,眼前的平静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回到城主府,易凡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雪儿丫头明显感到自家公子的情绪不对,这番出去一趟本来是一段美好的记忆,现在还回味在今天早晨公子抱着自己施展轻功绝技的浪漫旖旎。与英雄会千金的偶遇,又让她心里掺杂一股莫名的担忧。公子如此优秀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喜欢他,那到时他还会想现在这样一直陪着自己?
想到此处,梅映雪一双妙目柔情似水地看着这个一直爱护着自己的男子,一双美眸泛起阵阵涟漪,白玉般的俏脸一脸惆怅。
“怎么了?心情不好?来笑一个,雪儿笑起来的样子可好看了。”看着泫然欲哭的少女,易凡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轻轻捏着她纤弱的柔荑,一手爱怜地抚摸着她自然垂落的柔顺青丝。
“公子!永远不要不要雪儿,不要赶雪儿走……”雪儿丫头突然鼓起勇气投入到易凡的怀中,放声哭泣。&bp;看着佳人如梨花带雨的模样,易凡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尽管自己平日里杀伐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可当看到这个孤苦的少女伤心欲绝的模样一时间竟找不到安慰她的话语,唯有这样静静地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当年的个小丫头已经长大成大姑娘了,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也难怪她最近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含着淡淡的娇羞。
“雪儿,你看着我的眼睛。”易凡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抓住她的藕臂,满目深情的看着她。
雪儿丫头还是没能止住流下的清泪,一双美眸微红。
“公子,请讲,雪儿听着。”少女努力压下了悲伤的情绪,迎上了易凡投过来的目光。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这辈子我可能都给不了你一个妻子的身份,但我心里最深处一直都有你的位置,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易凡一脸深情,郑重地说着,抓着她的小手放在胸口,自己心脏的位置。
雪儿小丫头任由自家公子抓着自己的小手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心脏有力的跳动。看着他深情的双眼,这时雪儿丫头破涕为笑。本以为他会说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多想之类的话。当公子开口的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当他把话说完的瞬间,一颗忐忑不安的芳心总算落地。
梅映雪此时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梨花带雨的娇颜绽放绝美的笑容。自己被公子这么亲密的抱着,还是第一次,顿时娇羞得低下了小脑袋。把小脑袋帖在心上人的胸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她多么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易凡看着微闭双眼静静躺在怀里的少女,心中暗道:这个傻丫头,好傻。
在前世如果这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大耳光子。前世的自己除了在大学期间好好的谈过一次恋爱,参加工作后就再也没有谈过像样的恋爱。大学期间象牙塔里的恋情,曾经的海誓山盟,当面对现实时又是那么的脆弱。
思绪回到前世,回到自己永远都忘不了的那一幕。当自己花了辛苦攒了大半年勤工俭学的工资,提着礼物登门拜访女友的父亲,打算正式认识女友的家人。
女友父亲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利箭射在自己的心坎,成了前世永久的伤痛。女友的父亲是某知名大公司的一把手,不仅是有钱有地位的企业家,而且还有着极其特殊的权力背景。然而,当钱在那些只是个数字的真正有钱人眼里。自己的才华,自己的能力在那一刻被压得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自己永远忘不了女友父母的眼神,那种长期处于社会上层的优越感,犹如一道无形的墙,挡在眼前,那是一种即便努力几辈子也不见得能跨越的阶层壁障。
女友父亲的那翻话一字一句插入自己的心底:我相信你对我女儿的感情是真的,也谢谢你这四年来对我女儿的真心。我调查过你,作为一个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一个家不像家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想通过我女儿来改变命运,这种想法我奉劝你永远不要有。说实在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你也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把我女儿嫁给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赌博,我不希望我女儿的未来建立在这种赌博上面。
当他把一张空头支票随手丢在桌子上时,易凡紧握的双拳,手指甲扎得掌心都出血,自己却依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知道自己的心在滴血,一座称之为阶级的大山重重的压了下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当初的自己即便强忍着,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两行清泪。那一刻自己心中空荡荡的,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压抑,直让人感到窒息一般。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世上最虔诚的誓言,已经变得苍白空洞,远没有眼前实质的东西来得真实。
那一天,自己恭敬的给女友父母深深鞠了一躬,黯然离去。把所有礼数进到后便告辞离开那个让人连呼吸都感到痛苦,窒息的地方。走出那个家门,自己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走在大街上,迎头而来的一场暴雨才将自己彻底浇醒。
在毕业后自己通过招考进入国家机关,全身心扑在工作上,通过无数的付出和努力总算顺利通过了重重考核,层层筛选。也许是天道酬勤,也许是上天也在垂怜自己。参加工作四年便已经晋升到普通草根做梦都达不到的高度,成为最年轻的中下层领导干部。
自工作后一直苦心钻营,努力让自己获取更多的财富,掌握更大的权力。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随着自己掌握的财富越来越多,获得领导的青睐步步晋升,然而,获得的荣耀并不能平复曾经心中的伤痛。
时间日久,虽说淡然了,然而自己却成为了一个只有的人。若非秉性不坏,或许会成为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那天起自己的价值观变了,一切考虑的前提都是权衡利弊得失,不夹杂丝毫个人感情,成为了一个赚钱和谋权的机器。
年少有为,有身份地位,自然吸引不少女人爱慕的眼光。奈何心已经变冷,对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有人性的。那些年下来也有过不少女人,甚至遇到过真正爱自己的女人,此时的自己已经不知道情为何物,也伤害了一个个好女人。
从离开女友家的那一天,易凡恍惚了一个星期。除了还没想到过去死,每天机械的吃少量维持生命的食物。从那以后自己再也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如演员一般,不断变化着脸面和调整情绪。如此这般,自己居然不会有任何的压抑,如果不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bp;后来,前世唯一交往的女友也断了一切怜惜,刚开始那几天也去打探过她的消息,多方打探后才知道女友出国留学了。工作后的几年,得知女友经父母的安排和一个名门权贵公子订婚。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应。心底居然释然:也许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在一起或许才会幸福吧。
前世已经结束,灵魂深处的创伤依旧在。
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很久才回过神来,双眼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挥去前世的伤痛,看到雪儿丫头已经躺在怀里睡着了。心中苦笑,暗叹了一口气。
那刻释然了,虽没有往后余生,上天却让自己重活一世。带着记忆重生,根本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即便可以转世投胎,也难怪所有人都选择喝下忘川水。
春风,吹绿了大江南北。
江北,地势平缓,路边沉寂了一个季节的植被,在积蓄了长时间的力量后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嫩黄的叶子拼命汲取初春的养分,竞相成长。
远处青山笼罩在青烟微雨里,清新而又朦胧神秘。
春暖郊游,行走在远郊路上的行人,断断续续。马蹄声碎,燕子轻鸣都清晰可闻。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而来,慢慢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内。马车两旁,四名佩剑护卫骑在搞头骏马上,紧随其后。
负责守卫的护卫,双眼不时向四周望去,时刻警惕着周围的都动静。
四人看似赶了不少时间的路,马匹的喘息声略显疲惫。
马上的四人呼吸绵长,体格彪悍。这四人显然是江湖中人的打扮,身怀不俗武功,即便长时间的赶路,他们双目中依然闪烁着精光。
马车内一身穿翠绿衣裳的妙龄少女正坐中间,一中年妇女和一位青衣少女分坐马车左右,三人静静的坐着没有作任何交流。
脆绿衣裙少女长相极美,一双美目低垂端详着双手打开的画卷。画中山水意境悠远,画卷上的字体灵韵清隽。几行字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自然与画中的山水融为一体,可惜的是淡黄宣纸上的水墨画上面一点猩红破坏了正体结构。万水千山中的一点红又如西落的夕阳,倒也不显得突兀,把这幅画衬托出其独特的意境。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折戟沉沙,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美貌少女轻启朱唇低声念出了画卷上的那几行字。
“青姨,你可打听到这作画的少年的身份?”美貌少女向身边的中年妇女询问,神情尽显期待。
“回小姐,事后我在南天城内多方查探,多日来却连那少年的半点信息的查不到。有负小姐重托,实在惭愧。”中年妇女一阵无力轻叹,脸上一片黯然,沮丧。如此文武双全的少年,又岂会是藉藉无名之辈,可她却偏偏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小姐,&bp;你就不要再想那个坏家伙了。不就是能弹弹琴,画画画嘛……武功还可以。脾气却怪得很,我看了都想狠狠抽他几巴掌!”青衣少女显然被那个无礼少年气得牙痒痒,说话的时候还手舞足蹈的。
青衣少女察觉自己小姐神色有异,一双灵动的眸子一转,忽然俏皮道:“小姐,你不会对那家伙动心了吧,一路上魂不守舍的,咯咯……”
“你个小丫头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听到侍女的调笑,萧月影愈发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如芙蓉一般白嫩的俏脸不自然地升起两朵红云,美艳不可方物。
萧月影看着一脸坏笑的青衣少女,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狠狠瞪了口无遮拦的侍女一眼,算是警告。哪知青衣少女根本不怕,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一直静坐在一旁的中年妇女微微摇头,自家大小姐对那少年产生了情愫,不知是福是祸。
“小姐,小心有刺客!”一直守卫在马车四周的护卫突然拔剑警惕。
这时不远处一群黑衣人施展轻功飞快的向这边掠来,长剑已经出鞘,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黑衣人很快就来到了这边,长剑刺出与那四名护卫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杂乱的刀剑声不断传出。
“小姐小心,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中年妇女眼看情况危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敢袭击英雄会的人马!”中年妇女手持长剑,剑尖指着黑衣蒙面人。
“英雄会,看来是找对人了。兄弟们杀了他们,那年轻的女子留下!”一个为首的蒙面人指挥着黑衣武士加快了进攻。
英雄会这四名护卫显然武功不弱,那中年妇女更是一行人中武功最高之人。黑衣人即便人多势众,短时间也奈何不得。
“赶快杀了他们!”刚才喊话的蒙面人继续呼喊道。
跟他对阵那名中年妇女,一番交手下来,黑衣人发现那中年妇女武功竟然与他旗鼓相当。两两交锋下双方互有伤亡,半路截杀的黑衣人却越战越勇,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何人敢对我英雄会的人下手!”随着这声音传到,只见一名白衣青年仿佛从天而降。
青年衣衫飘飘,俊朗不凡。他降落在马车上,一派潇洒从容。紧随其后,一队人马迅速赶到。
为首的那黑衣蒙面人暂时摆脱了缠斗突然开口:“英雄会,古凌风。兄弟们,我们撤。”
随着一声令下黑衣人迅速撤退,毫不拖泥带水。
“古堂主,今日多亏你及时出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中年妇女向这俊朗的青年道谢,感谢他的及时出现。
“古堂主,我们要不要追上去。”随后赶来的人,古凌风的手下请示道。
“穷寇莫追,护送小姐回去要紧。”俊朗青年古凌风显然知道轻重,不敢贸然出击。
“大小姐,请尽快赶回,帮主可等着急了。”古凌风施了一礼,当他看到少女的美丽容颜时,一阵失神。
“多谢古堂主搭救,月影在此谢过了。”萧月影美眸扫了古凌风一眼淡淡地说道。
当她看到青年充满爱慕的眼神时,脸色始终平平淡淡,表情流露出一丝不可察的冷淡。
“古堂主,属下查看了刺客的尸体,断定偷袭小姐车驾的是铁血堡的人。”一青年靠近了古凌风的耳边低声道出了偷袭者的身份。
“此事先不要声张,待我禀告帮主,由帮主定夺。”古凌风示意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办,那群属下自然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一场有计划的偷袭,随着援兵的赶到,彻底宣告失败。
身在江湖,注定永无宁日。今日的半道截杀,不过是江湖风云的一小部分。发生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