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贵府近来可好?”易凡看着眼前清丽脱俗,明艳动人的薛菲一眼说道。
“有劳公子挂念,薛家庄近来相安无事。”薛菲轻启樱唇柔柔一笑道。
易凡扫了一眼街道的四周,发现有好几波人马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与薛菲二人,并未在意。来到渭风古寓,找钱掌柜要了两匹骏马,决定去渭水城郊不远处的碧灵湖看一看。
“公子,这是……”薛菲见少年要了两匹毛色通体雪白的骏马,不知他这是何意,疑惑道。
“春风得意马蹄疾,莫负大好春光。在下诚邀薛姑娘一起到城郊骑马春游,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易凡微笑着看了看薛菲道。
薛菲霎时俏脸微酡,两人单独骑马春游,心里忍不住多想了一些。少女情怀总是诗,她们的感性多情都会往浪漫的梦境去幻想。
“薛姑娘,难道你不会骑马?”易凡见薛菲有些扭捏,俏脸又带着淡淡的娇羞,看出了她的心思并没有点破。而是换而言之,打破这空气中暗含着的暧昧和尴尬。
“会……略懂皮毛。”薛菲刚开口便觉得自己有所失态,连忙调整了过来。端庄淑女中又带着一丝俏皮,易凡看了也感到一阵舒心。
“走了。”易凡非常绅士的将薛菲扶上马,这才发现自己跟她的接触确实太亲密了些。女子的腰,可是轻易碰不得的。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该表的情可千万要忍着,避免徒生误会。
鲜衣怒马,金童玉女。两人骑马走在街道上,非常引人注目。
薛菲低着螓首,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和一个少年公子并驾齐驱,芳心没来由的一片羞涩。只想着赶快离开人多的街道,否则自己还不得羞死。
城外翠柳成荫,繁花含苞待放,风景美不胜收。
易凡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微微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刚才跟一个骑马蒙面少女打了一个照面,易凡认出那女子正是多日未见的祝清芜,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遇见她。
“公子,后面有人。”听到后面传来的马蹄声,薛菲一双美眸顿生警惕之色。
易凡调转马头,看着与自己越来越近的祝清芜。临近,祝清芜放慢了速度,轻轻扯下蒙面薄纱,满目柔情地看着阔别多日的男子。
“清芜姑娘,近来可好。”易凡淡淡地看了看依旧娇美如花的祝清芜,轻声问候道。
“贱妾一切安好。”祝清芜看了一眼易凡身边清丽娇美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薛菲展颜微笑道。
易凡看了看道路的深处,那些暗中跟踪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沉声道“后面那些人是你解决的?”
祝清芜轻垂螓首,不敢迎上易凡的双眼。
“算了,没人跟着也挺好。走,我们一起到碧灵湖游览一番。”易凡看着弯弯曲曲的小道,此去碧灵湖也就数里路,顷刻便到。
碧灵湖,占地广袤,水路复杂。水草丰茂,盛产湖鲜。如此风水宝地,照理说沿湖居住的渔民应该不少才对。一路走来,这里炊烟稀芜,甚是荒凉,着实透着不寻常。
“薛姑娘久居渭水,对碧灵湖可还了解?”易凡心感疑惑,随意问道。
“听闻碧灵湖近几年来湖鲜日益匮乏,这里居住的渔民世代以渔猎为生。渔民们打不到鱼,只好另谋出路了。只怕再过些日子,这里就要彻底荒废了。”薛菲叹息道。
易凡看着一望无际的碧灵湖,湖水碧绿,风光无限好。处处生机勃勃,这么大一个湖,为何会在几年内再也无湖鲜出产了?
看着孤舟垂钓的老汉,期盼着鱼儿上钩的眼神,易凡慢慢靠近略略拱手问道“老丈,这碧灵湖的鱼好吃?”
老汉黯然叹息道“老天这是在惩罚我们啊!碧灵湖已经没有鱼了。想当年我们碧灵湖的鱼大条、肉质鲜美,远近闻名。这几年不知怎么了,打上来的都是小猫鱼,现在更是连小猫鱼也打不到咯。”
易凡知道这老汉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从他嘴里根本了解不到任何情况,问多了恐会徒增他的伤心事。转而问道“老丈,这里可有船?我们想去湖心深处看看。”
“公子,这使不得呀,湖心深处到处都是暗流旋涡,凶险得很!”老汉一听眼前这三个俊男美女胆子这么大居然要去那么凶险的地方,慌忙连连摆手好心劝阻道。
易凡看了看身边的祝清芜和薛菲,笑了笑道“你们谁带银两了?”
祝清芜和薛菲随手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袋递了过来,易凡毫不客气地拿了过来将两个钱袋抛给老丈,吩咐道“找一艘带帆的大船,再雇几个会划船的,另外给我们准备些干粮和水。”
“公子真的要去?”老丈用颤抖的手托了托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老丈见眼前这个少年公子坚定地点了点头,连忙说道“三位稍等,老头子这就去准备。”
易凡看着老汉快步跑着回去准备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转过身来看了看身边的两位绝色丽人,微笑道“二位姑娘可愿与在下一起去冒这个险?”
“我愿意!”&nbp;祝清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今天她从祝月容那里出来就赶着去渭风古寓将圣门的计划告知于她,看了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薛菲,根本找不到独处的机会。见薛菲脸色惊慌,料定她没这个胆量,心里忍不住窃喜。
“我……我也去!”薛菲犹豫了一会,自己都不敢相信竟会鬼使神差地跟他一起疯。这里湖光山色虽美,那碧灵湖深处的凶险她也略有耳闻,不知道他为何非要冒这个险。
祝清芜见薛菲也要去,心里焦急不已。心里暗暗啐道这个呆子,闲得慌?没事去那鬼地方干嘛。
那老汉办事还算快,很快便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划着一条旧船徐徐而来。虽然破旧,所幸还算能用。
“公子,这是老汉的儿子,此行就让小老儿父子替公子效劳。”老汉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颅,生怕这个贵公子怪罪。老汉家里穷,如今再也打不到鱼了,日子过得越来越拮据。今日这个少年公子随手给他的银子足够他们父子无忧无虑过一辈子,甚至还能置几亩薄田,替他光棍多年的儿子讨一个媳妇。老汉对未来有了盼头,即便碧灵湖再凶险他也得去闯一闯,没准这个贵公子一高兴说不定还会多赏他些银子。他窝囊了一辈子,这是他一生下的最大胆的决定。为了让日子过得更好一点,老汉可不愿把这肥差交给旁人,无论如何他都得壮起胆子放手搏一搏。
“这船可够结实?你们父子力气如何?”易凡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在自己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老汉父子,说道。
“小老儿敢用人头担保,这船足够结实。我们父子别的没有,长年打鱼,最不差的就是这把子力气。”老丈父子慌忙跪倒在地,指天保证道。
“老丈不必惊慌,我也就随便一问。既然东西都准备好了,碧灵湖的水路你熟悉,就由你带路。”易凡伸出手将老汉扶起,微笑道。
易凡、祝清芜、薛菲三人并立于船头,青山辉映,碧水如翠。清风袭来,更让人心旷神怡。
“没想到碧灵湖的风景越往深处越美。”薛菲舒开双臂,半仰着俏脸,微眯着美眸陶醉在这湖光山色之间,由衷感慨道。
祝清芜展颜轻笑,这么惬意的生活不正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么?只可惜这不过是短短的瞬间,祝清芜心里真希望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怎么抛锚了?”易凡一直留意水下的情况,行船这么久,那种鱼跃出水的景象一直没有。整个湖面除了微风和船桨激起的涟漪,一切平静得如惊人,着实让人费解。
“公子,再往前三里,前面不时就会出现暗流旋涡,不能再前进了!”老汉父子自作主张的落下船锚,来到易凡面前劝道。
易凡冷冷地瞪了老汉一眼,随手一招,&nbp;祝清芜手里的宝剑飞射而出。宝剑在半空一个回旋,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将锚绳一剑切断。有意无意地环顾四周沉声道“继续开船!遇到什么害怕的东西蒙上双眼,别看。按我说的做,定让你安全返航。”
易凡明显感到这时风向变了,风力也大了,越往湖深处易凡越觉得不妙。水下的波动明显不合常理,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形成漩涡暗流的水文。
“无名公子,似乎什么东西在啄船底?”薛菲感到船底有异动,被吓的芳容失色。
船身突然失控,颠簸不已。易凡猛然回过头来,对老汉父子喝道“你们二人把双眼蒙上,抱紧桅杆!”
易凡凝聚掌力一掌打在湖面上,顿时震起水底下一片活鱼。易凡看到那鱼的全貌,登时瞳孔放大,这鱼显然不是什么吃草善类。满口獠牙利齿,口子张大更是让人骇然,估计给它块骨头也能啃碎嚼吞咽下。易凡手捏剑诀,祝清芜手中的长剑幻化满天剑影,将激起的食人鱼通通绞杀。船的四周顿时被鱼血染红,易凡见闻了血腥味赶来的鱼群正疯狂抢食同类的尸身。
鱼群瞬间便聚集,速度极快,看起来似乎非常有章法条理。易凡察觉到湖水开始变化,巨大的漩涡慢慢形成。易凡暗道不好。连忙飞身而起,凌空拍出数十掌激起近百根巨大的水柱,手形突然变化迅速将落下的无数水珠凝聚成巨大的水球正正落入漩涡口。漩涡的纹理被打乱,暂时消失,易凡知道水下这群东西疯狂起来可是连活着的同类都不会放过。这数量得多到什么程度才能活生生的搅出这么巨大的一个漩涡,易凡知道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手一直都没有停下来,通过击打水面让船身回正成返航的状态,借助水的反震之力远离这个地方。
“你们二人马上撑船,离开这里!”易凡御剑砍断桅杆,顺便叫醒那老汉父子,急促道。那老汉父子感到船身不再剧烈颠簸,听到易凡的吩咐慌忙抄起撑船的竹竿,用尽全力尽可能快地离开这个遍地都是危险的地方。易凡感觉到船正常离开,回过头来远远望着变得越来越大的漩涡。心道若有足够的血腥味,估计水底下这群食人鱼能搅出更大的漩涡来吧。漩涡足够大,再多的船也不够它吞入湖底。
祝清芜、薛菲二女惊魂方定,差一点他们一船人就葬身湖底,生死一线。二女看着如天神降临的英俊少年,仿佛找到主心骨。心底的那个莫名的声音告诉她们,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以逢凶化吉。
“今日之事,大家都忘了,对谁也不要提起!”易凡冷声道。
如今王者之剑即将出世的消息已经慢慢传开,届时引起的轰动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再加上因为之前的种种旧怨,估计到时有不少的名门世家要找自己的麻烦。易凡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双目泛着冰冷凛冽的气息,心中暗道若来触犯,休怪我心狠手辣。几乎想都不用细想,他们一定会来,易凡转过头来看了看渐行渐远的那个漩涡,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易凡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这个笑容除了自己恐怕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碧灵湖回来易凡与薛菲话别后便和一路憋着话的祝清芜低调进入渭风古寓预留的房间,看着欲言又止的祝清芜,易凡微笑道“清芜姑娘,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但说无妨。”
“公子,圣门欲对名门正派的年轻一代暗下毒手!我……”祝清芜满怀担忧地看着易凡,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清芜姑娘,你也说了,圣门要对名门正派的后辈传人,这与我何干?”易凡满不在乎地轻笑道。看来这个丫头以为自己是某个名门正派的传人了,她对自己的关切却是真心实意没有丝毫做作。既然圣门要对江湖白道的年轻一代下手,眼下王者之剑出世之日越来越近,易凡很好奇圣门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易凡深觉圣门此举与自己不谋而合,既然那群糊涂蛋为了一己私仇要对付自己,那就怨不得我不客气了。
“飞云堡是圣门的附庸,圣门肯定要你们冲在第一线,你岂不是更危险?”易凡沉思后抬起双眼看了看祝清芜说道。
祝清芜听了易凡的关切之语,芳心可可。他说的是实情,飞云堡除了服从圣门的命令充当马前卒,别无选择。对上众多名门正派的精英弟子,这肯定是一场恶战,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这样的概率几乎不存在。祝清芜此刻唯一的念想就是,难道自己真要服从圣门的命令去做这九死一生的事?
“圣门确实要求飞云堡从旁协助对付名门正派的后辈传人,听祝月容说,圣门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一切还在筹谋当中。”祝清芜在他面前没想过隐瞒什么,在这个世上,她一直将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公子视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易凡轻抿了一口清茶,听完祝清芜的话,目光骤凝。从容放下茶盏,沉声道“既然圣门还没有具体的计划,那我们就给它出谋划策,你说如何?”
祝清芜冰雪聪明,察觉到他刚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可是冰冷得吓人。难道他也要出手对付这些名门正派?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和这些名门正派结怨颇深,不可化解。既然圣门愿意出力代我教训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总是好的。”易凡揉了揉额头,圣门要正面与众多的名门正派开战,易凡得尽可能地让双方的实力在削弱的同时让两大阵营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可是非常难以把握的度,着实让人费心神。
“公子的意思是要让飞云堡亲自执行这一计划?”祝清芜虽然聪明,却也猜不到这个少年公子的心思。
“飞云堡不能正面对上这些名门正派,却又是这一计划的真正执行者,这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证你、我的安全,你可明白?”飞云堡虽是圣门的附庸,对于圣门的奴役,易凡不相信飞云堡会毫无怨言。
圣门的力量虽然强大,然而圣门控制之下的附属力量也不弱。若能给这些附庸一个绝对有利的支撑,届时圣门与名门正派交战伤了元气,他们便可借此摆脱圣门的控制,却依旧还是和名门正派处于绝对敌对的敌对阵营。双方势均力敌却又冲突不断,这于自己而言,实在是最好的结果。
“敢请公子赐教。”祝清芜听得一脑子雾水,实在难以理解要如何做才能达到如他所说的那种效果。
祝清芜知道眼前这个浊世佳公子,可不仅仅武功盖世,其谋略同样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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