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阁内歌舞升平,到处都是美丽的姑娘和迷醉的男人。
柳轻云时隔几天踏入这里,闻到了浓烈的胭脂水粉味道立刻皱紧了眉。
“华清正在楼上等着呢,公子快请。”
妈妈笑眯眯的接了柳轻云给的银子,邓兰舟便熟门熟路的向楼上的雅间走去。
华清正坐在房中擦琴,看到柳轻云进门便荡起了笑容,顷刻间容光焕发,顾盼生姿。
“奴家还以为公子不会来了!”
碧色的襦裙穿在她的身上端得一个灵韵十足,如同梦中的仙子一样,华清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扯住了柳轻云袖子的一角。
“怎么可能?你可是这天底下最美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来见你。”
柳轻云不动声色的甩开了袖子,便笑吟吟的坐在了矮桌旁。
华清虽然没有察觉到他有心拉开距离,却也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有什么地方变了,仔细想想又说不出来。
所幸看到美人还是觉得赏心悦目,柳轻云松了口气,可能是日日见到江甜儿,对她的美丑丧失了分辨能力。
他不住的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连华清的询问都没有听见。
“轻云,今日要听什么曲?”
华清咬住唇,看着柳轻云走神的模样,心里再次不舒服起来。
从前的柳轻云从不会在见到她之后走神或者中途离开,如今却总是如此……到底是为什么呢?
“就《苏幕遮》吧,许久未听你弹琴,还是念得很。”
柳轻云微微沉吟片刻,随意说了一个曲名。
华清唇畔多了一抹动人的笑容,柳轻云却只是看了一瞬就收回了目光。
“你到底要确认什么?”
邓兰舟俯在他的耳边询问,这家伙上次也是这么奇怪,难不成这次也要找人来把把脉?
“无事,一刻钟之后你就出去吧,我有事与华清说。”
听到柳轻云这话,邓兰舟反而揶揄一笑。
“你果真是在家中憋久了,长公主一好就奔着华清而来。”
柳轻云不耐烦的踢了损友一脚,看他这副笑嘻嘻的样子就心烦。
“别胡说,你可得当心些,别再被人随意利用了。”
邓兰舟神色一萎,立刻没了精神,因为苗疆伶人的事他被老爷子训了个狗血喷头,还扣了每个月的例银,别提多倒霉了!
一曲将尽,在柳轻云的眼神示意下邓兰舟不情不愿的出了厢房,只留下了两个人独自在室内。
柳轻云静静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男人的侧脸在光线的勾勒下棱角分明,狭长的凤眸不笑的时候满是深邃,笑起来却又带着几分泄气。
华清看他看得入迷,手下拨琴的手指便乱了几分,引得柳轻云回过头来。
“既如此,就换一曲长相思吧。”
“是。”
柳轻云脸上不见任何表情,让华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明明以前他总要露出有几分遗憾的样子,今日却如此冷淡。
忽然厢房内多了一个人影,华清心中一惊,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尖叫。
柳轻云冲着来人微微点头。
看身形应当是个年轻男子。
“十二见过主子。”
和十一不同,十二声音清脆,像个还未长大的少年,但一双眼睛中含着血色,根本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子。
“如何了?”
柳轻云端起了茶盏,十二身上有明显的血腥气,他却纹丝不动的抿了一口茶。
“属下找到了人,如今已经带回了客栈。”
“很好,你先下去吧,我即刻就去。”
十二像影子一样再次消失了,柳轻云依旧坐在那里慢慢品茶,华清也继续垂眸抚琴,刚才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过。
一曲终了,柳轻云便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华清,银子我已经给过,你好生歇息吧。”
华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不舍之情溢满心头却不敢轻易说出。
“方才那人是谁?公子……”
“你只要弹琴便好,方才的事无语多问,与你无益。”
柳轻云的神色顷刻间变得冷淡,让华清不禁委屈的轻咬下唇。
然而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男人的安慰,她抬起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惆怅的望了望窗边,华清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完全不似方才弹琴时的含情似水。
云来客栈被封这些时日,就是官兵也疏忽了看管。
柳轻云不曾换衣裳,直接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入,眼前便是厨房的后庭院。
“十二。”
对着空气换了一声,一个重物嘭得一声掉在了柳轻云的面前,扬起了大片的灰尘。
“饶了我吧!饶了我……”
男人一头凌乱的长发,浑身血迹斑斑,嘴唇干裂,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眼神中出了惊恐还有愤恨。
“你知不知道云来客栈的东家是谁?”
柳轻云缓缓的蹲在男人面前,接着又嫌弃的把折扇挡在了口鼻处,俊美的面孔看起来赏心悦目,地上趴着的人却心头大恨。
“什么云来客栈!我什么都不知道!”
轻笑一声,柳轻云用脚使劲踩住了男人的手,听到他的哀嚎声再次低头。
“当日在客栈杀人的凶手就是你,现在装傻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男人终于不再求饶,眼神也恢复了冷酷。
柳轻云早就看到了他手上薄茧,更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主子,这人是江湖上有名的赏金杀手,上一次接到的赏金就与云来客栈杀人案有关。”
十二冷冷的开口说道,柳轻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好像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我夫人的东西你也敢碰,果真是见钱眼开,不过你要是说出谁是幕后主使我可以饶你一命。”
尽管狼狈的趴在地上,但杀手依旧高高的昂着头。
“江湖上有江湖的规矩,既然拿钱就替人办事,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金主的名字!”
柳轻云垂眸一笑,明明笑得潇洒风雅,却让杀手脊背一凉。
“断一只手。”
十二面无表情的从袖中抽出了短刀,动作狠戾的挑断了男人的一只手筋,还不等他发出惨叫就猛地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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