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阴影劈头盖脸的朝她砍下来。
荼苦苦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完了。
关键时刻,一抹清冷的剑光在她眼前闪过,落雁剑竟然几下将这庞然大物砍成几段。
付子之踏空而来,在这纷乱里,荼苦苦一下子心就安定下来了,因为付子之来了,她就安全了。
只不过看着付子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快过来。”
付子之冲她招了招手,荼苦苦不消他多说,直接运用起全身灵力摆脱周围的桎梏,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付子之飞去。
地上的几人见此不妙,早就一个个头也不回的驾驭起自己的本命法器往外冲去,荼苦苦也没用责怪她们不搭把手,毕竟生死之际,萍水相逢还见面就不太美妙的几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反身过来帮忙。
荼苦苦来到付子之的身边站定,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楚刚刚攻击她的东西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见湖面上空中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要矮的云层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根巨大的触手,样子是跟老藤木或者成年人手臂粗的树枝差不多,但之所以叫它触手,是因为它太灵活了,灵活的根本不像一个看起来干巴巴的树藤。
云层渐渐被触手挥散,荼苦苦立在上空中,根本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云层中走出来的庞然大物。
只见整个“树”上面挂满了形似骷髅头的疙瘩,空洞洞的,枝条错乱,整个树跟死树一样,颜色是灰色,根本没有任何生机。
可它却还是在活动的,并且枝干舞动速度灵活的很。
荼苦苦真的被它惊到了,来这世界,她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见到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剧中才会出来的东西。
它太大了。
荼苦苦抬头看,树顶不知道要有多号,树身十分壮大,怕是整个树露出来,那传说中的鲲鹏都会在它身上定居。
只刚刚一根树藤,竟然算是它整个树上最小的一根分支,除此之外她都找不见第二只支。
但是大归大,荼苦苦在付子之身边站的久了,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
这树貌似连显形都显不得。
云层只不过是个掩饰,就算它周身的云层消失,恐怕也不见得这树就会就此露出自己原本的体态。
果然,只有那一根树藤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乱挥舞了一会儿,就慢慢的收了回去,虽然看着它的速度挺快,但根本没有任何目标性攻击,刚刚席卷荼苦苦也只不过是荼苦苦离得近而已,至于荼苦苦能逃出来,也是因为落雁剑惊动了它,让它放弃了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荼苦苦,转而去攻击落雁剑而已。
想通了这层关窍,荼苦苦长舒一口气,对着付子之道:“谢谢啊,你刚刚不来,我就真不知道自己要被它卷哪里去了。”
付子之动了动,低声道:“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一开始跟过来……”
荼苦苦在空中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暗自嘀咕身高这个东西,真的是自古以来都被身边人碾压,不过她嘴上却安慰付子之道:“你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些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对吧?不愿意说,就不去说,没有谁可以强迫你的。”
付子之神色动容,荼苦苦立马就准备好了更多安慰词,她感觉这种修仙文里的傻男主真的特别傻,只要在他们自我怀疑时喂点心灵鸡汤,往往就会被攻略下来。
这里泛指任何攻略——
不料,付子之神色动容了半天,荼苦苦就听他憋出来一句话:“你今天是傻了吗?”
荼苦苦:“?”
我明明在安慰你好不好!!
付子之笑了笑:“算了,傻子多福,这里有些古怪,先停下探索吧,等回青灵山跟师父报备一声后我们再来。”
荼苦苦觉得十分有理,她真的要被吓到了。
前有空壳女尸后有湖中巨树的,一天天的这世界都玄幻了,她得慢着点儿浪,否则她这个号说不定也要在哪天玩没了。
经历死亡那种痛苦,荼苦苦是不要再经历一遍的了。
“那——我们回去接上文桉桉,这就走了?”
付子之点了点头:“泗水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稳,旁的势力插&sp;&sp;入太多了,青灵山得赶紧清理。”
荼苦苦是知道这个的。
自从从那个遇到阿绫的鬼市回来以后,荼苦苦就发现,其实在修仙界与其他各界中,他们似乎都达成了一个共识——一边不断往其他势力中插&sp;&sp;入自家人,一边又在自己家运营的实力中清除旁人。
所以最终赢的那些“特务”,才是真正的演技高手。
正想着,两个人都没有意料到,在经过毫不起眼的潭水时会被巨大的漩涡给卷进去。
“砰——”
荼苦苦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胃肺什么的全部错移了位置,口中血腥气漫上来,但她却死死闭着嘴,因为比起这个,她人快要淹死了。
起先她还弓着身子,试图让自己尽量不那么狼狈的随波逐流下去,后来荼苦苦被一阵一阵水拍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干脆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着它将自己冲向不知名的方向……
此后,荼苦苦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她看不到自己,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个地上。
而且视线很矮,动弹不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这让荼苦苦十分郁闷,只能竖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不过还好,才静默着听了一会儿,就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并且掺杂着些许谈话声。
荼苦苦欲哭无泪,她现在就像被人侧放着的雕像,此刻的她连翻身看一看都难做到。
近了,才听的出来是一男一女的谈话声,男的温和女的温柔,只听声音,荼苦苦就能给她们两个脑补一堆言情剧了。
这时候,听声音很近了,荼苦苦看到了一身雪白的裙子,紧接着来的是一个青色的袍子。
两人驻足,共同沉默了一会儿后,女子开口道:“这里难得开了花呢,真的不留下来多看几天再走吗?”
男人笑道:“看花不如看美人,为了你留多久我都愿意,可是阿绥,修仙界那边等不及了。”
女子似乎点了点头,没有多做什么挽留,但她背对着荼苦苦坐了下来,在她面前还幻化了一个石桌,桌面上摆了一副棋盘。
“我的规矩,来吧。”
男人笑笑:“我的棋可是烂的很,只怕不消一刻钟我就挨不住了。”
女子也笑了笑,荼苦苦从头酥到脚,简直要迷失在这声温柔的少女娇笑里,内心不断咆哮道:快让我看这个神仙姐姐!!!我要去跟她要联系方式!!!
但是没有人听得到她的咆哮,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动也动不得,就跟个要干死的咸鱼一样。
咸鱼荼没人关心,她很难过,还吃起了两个陌生人的狗粮。
谢谢,有被馋到。
这时候只听女子笑完,劝慰道:“下的不好也没关系,北域的规矩,赢的都该是客人。”
男子顺着她说话的时候坐下,这下荼苦苦可是能看到他的脸了,只不过她眯了眯眼,内心叹了口气,是个帅大叔,可惜依旧是她不认识主儿。
先前听女子提起北域,又想到男子称呼她为“阿绥”,荼苦苦根本没有任何质疑的直觉确定了女子的身份,想来她就是那个一直活在别人口中和她各种好奇中的扶绥了。
可恶——她还是没有看一眼传说中的扶绥仙女的脸。
帅大叔坐了下来,手中执起一颗白子,先手占了右侧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扶绥也跟着没什么犹豫的放下一颗黑子:“来北域的人,都得跟我下一盘“知世”棋,来北域的客人,这棋无论你怎么下,最后都会赢,可是你不一样。”
帅大叔听完后脸上带着惊讶,荼苦苦看他是明知故问道:“哦?我怎么了,还和别人不同了?”
说着,就往正中放棋。
荼苦苦看他下的动作都觉得眼疼,这人果真棋是烂到了骨子里,还一边撒着狗粮试图噎死她。
呜呜呜,扶绥仙女姐姐,别跟他下了,快来看我吧,我会下棋!!!
奈何已经被嫉妒羡慕恨占据了理智的荼苦苦,再次做上几遍无用功的咆哮,仍旧没有被两个人注意到,反而这时候她听扶绥迟疑了一下,惊呼道:“呀,你吃了我一颗棋。”
帅大叔笑了笑:“这棋不是你一开始就准备让给我的吗,阿绥,别打岔话题,快同我讲讲我与你而言,是怎么。”
扶绥见他跟棋,自己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等手中的棋下完,等对面人思考的空才会同他答道:“也是客人,是……特殊的客人。”
男人不依不饶,他貌似也发现了这个规律性于是下一颗棋问一句话,等扶绥跟上棋以后,他就顿住不下了,看似在思考棋的走向,实际上是在等扶绥回答他的话。
他又问道:“是怎样的一个熟人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