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之点点头“好。”
荼苦苦拿着书沉默了一秒,忽然想起来某个长达二十四小时走失的“人”。
“诶,付师弟,我想有个事我得需要你的帮助。”荼苦苦弯眸,笑的纯良。
“什么?”付子之有些疑惑的看过来,头一次认认真真扫了几下荼苦苦的脸,原来记忆中的跟屁虫长这幅样子。
“其实我爬上来的时候被拦住了,然后有个…嗯……有个同伴是跟我一道走的,在后山迷路了,现在也没出来。”
完了——怎么感觉说出来后自己就这么不靠谱呢,荼苦苦捂脸在内心疯狂吐槽。
付子之听完倒多问了句“你们从后山上来的?”
“对啊,本以为后山的情况跟天清谷差不了多少,谁知道这都能走散,喔对了,第一次看到锦悦,貌似也是在后山。”
付子之看着她这一脸迷糊样,欲言又止的开口“荼苦苦,要不是……我都怀疑你被哪个妖精夺舍了。”
荼苦苦没听清他中间嘟囔的什么,脸凑过去扬起问道“啥?你觉得谁夺舍会夺舍我这个壳子。”
别忘了,她身体里可是存不得多少灵力呢,荼苦苦已经给自己颁了一个奖,就叫穿书最菜人。
付子之听完后点头,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随即先迈开腿,“走吧。”
荼苦苦高兴的咧了嘴,有这么个神器在手,想来什么禁地也拦不住她。
青灵山后山。
传闻青灵山很久以前跟温岭差不多,山脉此起彼伏在这里,在人、妖、魔、鬼四界混战的时候被那场大战波及,周围四方山脉尽碎,唯有人修坐镇的青灵山数方山脉留了下来。
现在去看青灵山,还能从花草石阶掩盖下窥出些之前残留的战争痕迹。
而这一切都在青灵山后山禁地里被保留的完完整整,甚至连剑冢中都还会有之前大战所留下的魔域毒株。
总的来说,后山还是挺危险的,然,穿越前曾住在山脚下坟地里长达三年的荼苦苦,对周边事物虽然不熟悉,但也是没看到过真有鬼一类的能在青灵山飘荡就是了。
两人到了地方,付子之拿着落雁剑走在前头当个尽职尽责的输出,荼苦苦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仔细用脑子里仅存的一点记忆去回忆她跟阿绫分开的地方。
但是这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场景的确换了,她抬头看看太阳,感觉自己都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累的脚都脱了,还是没逛完这后山。
再细致一点来说,她们貌似连原地都没走回去。
“停停停,付师弟,不能再走了,你让我歇会儿。”
付子之闻声放慢脚步,将自己靠在一棵大树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始转动自己左手食指上的墨玉扳指。
荼苦苦扫了一眼,忽然觉得这戒指有些眼熟,不过现在有件更严肃的事情——
“付师弟,你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在原地打转吗?”
付子之摇了摇头“不像。”
荼苦苦又问“可是那天我们从三途堂转到山上时,我记得就用了大概……两个时辰不到。”
何况她们现在,是在山中找人,并不是在下山。
付子之听完后也沉默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哪天上山的时间是跟我差不多的。”
荼苦苦点点头,知道他是在指偷跑上山的那时候,如果付子之从山下大门上来的时间同她相等,说明这后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才对。
就在两人互相沉默以对的时候,周围的雾,又再漫漫隐上来了,远处的一些石碑都不可见,荼苦苦下意识的去抓进付子之的衣袖,惹来他的侧头。
荼苦苦直接对上他的目光,嚣张且无赖道“干嘛,抓不得你了是吗?”
就见付子之挑了挑眉毛,荼苦苦立马怂包脸给他赔笑解释道“不不不是,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嘿嘿……”
见付子之依旧在盯着她的手,荼苦苦不得不依旧使劲边拽着边解释道“我跟阿绫就是这样走散的,不行,我得拉着你,没了你我害怕。”
这话是真的,毕竟现在情况特殊,没了这个大神器在,荼苦苦也不知道靠她这个变幻莫测的运气,能不能活下去。
雾渐渐的浓了,先是吞噬了周围本就有些不清楚的可见度,最后差不多视线所过之处,已经全是浓雾在翻涌,如有实质的“云”。
荼苦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尤其是这熟悉的浓雾。
她拉着付子之的衣袖往前走了走,待看清周围的“浓雾”是什么后,简直想原地蹦起三米远,她慌忙的拉了拉付子之的衣袖,“快,付师弟快,这雾——”
这雾不正常这句话还卡在嘴边要说不说,待她看清楚她拉的这个“付子之”后,更是连连倒退了三步,这哪里是付子之,这分明是那本书中的老婆婆!
那这…那这……
荼苦苦慌乱的摇头扫视,发现脚下踩的是白阶梯,周围摆放的是一盆盆花,而那个她一开始牵错的老妇人,已经拿着食盒去往那从花而去了。
“竟然是看不到我。”荼苦苦疑惑,自己明明能够碰得到那个老妇人跟她手中的工具,也可以感受到雾气中隐藏的虫子,但是为什么她们这些东西,都看不到听不到她呢?
难不成她一开始跟付子之进的是阵法?
越想越有可能,荼苦苦挠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来破阵这个东西跟曾经付启给她的那本书挂过勾。
算了——
荼苦苦自暴自弃的站在原地,心想,大不了,也就是出不去了而已——
妈的这破阵!早不困晚不困,偏偏再带人来的时候困。
荼苦苦这会儿心情微妙,不过她在原地顿了顿,不经意间有了个别的想法。
在原本的书中,所有的剧情跟人物都已经缩小了倍,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看难免都有些搞不懂,这次既然能身临其境了,那不得……搞点别的。
荼苦苦先是忍着恶心的看完了那个老妇人取出一堆心脏和血可能还掺合了水等不明液体混在一起,自由的“浇灌”在一朵朵红的滴血的花上。
原本看着娇艳可人的花,在此刻皆仰着头,甚至扭动花身,开始吸收这场“盛宴美味”,看的荼苦苦头皮发麻,却不得不仔细去用脑子记住这些花的样子,她总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线索。
可惜没带留影石,不过幻境因人而生,留影石留下的,可能跟她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吧。
荼苦苦看完了浇花,又大着胆子去周围走了走,可惜没找到记忆中的那个宫殿,甚至连那个祭祀的台也没有出现,周围依旧是茫茫的“雾”,在翻涌,在其中滚动。
她是一点也不担心付子之会怎样的,毕竟主角命,这种东西真的看天定,有了主角命,就等于一个无限的趋近于完美的自身加成,再也不用担心各种生命安全加毁容风险了。
再往前走走,她仿佛听到了交谈的声音,不过只有一声不疾不徐的音,又想再自言自语。
荼苦苦循声过去,只见在浓雾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小凉亭,上面红色瓦砾跟绿色瓦砾并合,下面凉亭中摆放了一副棋盘和一盏茶,其中有个看不清脸的公子正在手执着黑子,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的什么,说一句,下一颗。
他应该是听见了脚步声,疑惑的抬头看向荼苦苦这边的方向,看到她后,脸上的遮掩就消失了,温文如玉的公子明显惊愕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弓手道“敢问这棋局可是姑娘的,在下今日跟兄长来东亭府做客,因为中途实在觉得无聊,随即转到了这里,并非有意动了姑娘的棋子。”
荼苦苦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周围,摆手正要回答,只看到一个身着白纱的女子仿佛带着仙气而来,脸上虽然遮了一层面巾,但也掩盖不了她风华绝代的姿容。
荼苦苦看呆了,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美到这个样子,不过相比起美貌,这女人身上的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温和,让人见了就心生好感。
荼苦苦觉得自己恋爱了。
麻麻,她喜欢上了女人,她要弯了。
面前的女子声音果然也如她姿容气度一般,端庄大气,她弯眸回道“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无聊的时候用回来这里坐坐,下两盘自己跟自己博弈的棋而已。”
白衣公子听后貌似来了兴趣,接话道“哦?姑娘是说,没人陪姑娘过招,如今缺个对弈的了。”
女子点点头,弯眸道“现下正有机会,公子可有空陪我一局?”
“求之不得。”
白衣男子用的黑棋,女子用的白棋,启初两人还能其乐融融的谈上几句话让氛围不至于那么枯燥,后来,就变成要么男子思考半天棋局下子,要么女子思考半天再不确定的放棋。
第一局下来,两人旗鼓相当,竟然打了个平手。
“姑娘果然棋艺高超。”白衣男子夸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