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铁已然熟门熟路似的,指了指明彩。
“那就让这个小丫头,带着我们走吧。”他不想在这里做南景臣和明若华的电灯泡是一回事,想让紫韵好好休息是另一回事。
明若华给明彩使了个眼色,明彩领意,伸手在前招呼“两位前辈,这边请。”
两人离开,脚步声越来越远,明若华感觉南景臣的心也越来越沉,并非沉重却格外的沉寂,好似他的心落入了海底深渊。
以至于明若华都无法触碰。
人离去后,南景臣坐在一侧,屋内安静异常,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明若华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担心一不小心会说出伤人心的话,在即将按耐不住的时候,南景臣开口了。
“娘子,你若是要责罚,便开口。为夫还是能接受的。”南景臣见明若华不说话,便是生气了。
她不说话的时候,要么是睡着,要么是在忙事情,要么……便是在怄气。
第三者的次数极少。
“你今日不应当去那么远的!你知道我会担心。你不知道可能有陷阱吗?”明若华接连说了好几件重要的事。
她轻咬下唇,半低着脑袋,不去看他。
说这样的话,着实不对。
语气不对,方式不对,她很清楚,却就是想发泄心里的小情绪。不管是在明月楼还是四海帮,亦或者是面对他人的时候,她都必须是端庄的得体的。
她想在南景臣面前,适当展现自己的小情绪。
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在他面前可以是个孩子,也期待他在自己面前不必一直是大人。听着他叹息,她便觉得世界都暗淡。
宁愿两人多一些沟通。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是个陷阱,不过也总归是要走一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南景臣实话实说。
“你!”
“娘子莫要担心。”
“你都受伤了,还说的这么轻飘飘的。”明若华见南景臣手腕上的淤青,便料定应该是被兵刃所击。
当时有多惊险不用说也知道。
“其实我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跟娘子你说。”南景臣一直在想关于,在村子口有一个小女孩声音那回事。
他一直觉得熟悉,当回来之后,猛然想起了杨青梅这样的人。
“什么事?”明若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表情过于严肃,原本就俊朗的脸,此刻似乎被一层冰住,还是僵硬得敲不开那种。
南景臣嘴角扯动,眉眼紧缩“今日青梅那个小姑娘可曾出去?”
他意识到必须转移话题,也意识到必须和明若华说这件事。
“这我倒是没有在意,她一直都跟着明彩。”明若华摇头,昨日杨青梅说一块写字,今日却是没有看见人许久。
她忙着有事,也没有太在意那丫头。
“今日我在那小村子里,快遇见危险的时候,有个小女孩的声音,我觉得很像是她。”南景臣把心里的疑惑告知。
明若华眼睛瞪大,她朝着外头看过去,明一走了进来。
“一会明彩安顿了两位前辈,你让她即刻过来。”明若华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处理了便是。
“是,小姐。”明一退出,正要离开,被明若华叫住“你等等。”
她似有迟疑,却又思索了一会。
明一转头,疑惑看着思绪看起来很混乱的明若华“小姐,有何吩咐?”
今日是混乱的一日,明一一直心绪不宁,好不容易见南景臣回来了,可貌似事情愈发的诡异和不好处理。
“你看见青梅出去了吗?”明若华记得明一今日一直在府内伺候,想必会多少清楚一些。她这是着急了,才急着问。
明一思索,一时间没有答案。
“你认真想一想。”明若华提醒。
平日里,早餐吃了什么都需要想老半天的他,想让他&nbp;想起并非是自己交代的要紧事,明若华自认为自己有些为难他了。
“属下不曾注意她,只听明彩提了一嘴,说这小丫头很嗜睡。”明一记得的也就这些了,华云城的情况很乱,一路而来,一个小女孩颠簸,想要休息下,大家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便都没在意。
明若华摆手,示意明一去找明彩过来。
明一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
明彩得知明若华要问杨青梅的事情,便首先来到卧房,发现没有人,一转身才见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正吃着的杨青梅从外面进来。
“你出去了?”明彩面色平静,眼神犀利的问道。
她等着杨青梅的回答。
明彩甚至想当初自己把杨青梅带回,是不是一个错误。
这个下丫头过于精明,有时候明彩完全捉摸不透,她很担心杨青梅会最后做出伤害明若华的事情。
“嗯,我给管家做了零工,得了碎银子,买了这个。”杨青梅炫耀似的扬了扬手中的冰糖葫芦。
她笑嘻嘻,天真无邪的模样,莫名的让明彩细腻堵。
她越是这般天真浪漫的笑着,明彩便愈发觉得这里有问题,“乔府的管家给你零钱?
“许是打发我吧,我不过是瞧见了他殴打丫鬟,应该说是封口费。”杨青梅琢磨着,这样表达跟准确。
明彩记得这件事,这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若是她拿了银子就去买冰糖葫芦,那吃了的都快消化了。
顾不得想太多,明彩拉过她“走,小姐和姑爷找你。”
“找我?还是不去了吧,明彩姐姐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咱们别打扰主子们了。”杨青梅明显的是在抗拒。
明彩双手叉腰,语气不算好,一只手还悬空在杨青梅的耳朵边上“你若是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她就不相信了,一个小丫头,她还能管不住。
“行,我去!”杨青梅在明彩的手落在她耳朵上,捏住后的第三秒,赶紧求饶。
一双圆溜溜大眼睛,包含不满。
明彩不松手,直接把人往明若华院内送。
一见到明若华,杨青梅先告状“世子妃姐姐,这个人太凶了,一直捏我耳朵。”这是在告状明彩。
明彩也毫不在意,只道“是让你不听话,主子叫唤你,竟然还想偷懒不来。”
南景臣和明若华对视一眼,杨青梅不愿意来这回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杨青梅似是看出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她也不着急,只不紧不慢的道“才不是我想来着,只是想着明日再来嘛,免得打扰世子爷和世子妃的休息。”杨青梅找理由。
南景臣听着她的语调,便更是确定了当时提醒自己的那个小女孩便是杨青梅,如此,她对自己而言,也算是救命恩人。
“坐吧。”这是南景臣头一回对杨青梅表达好意。
明彩愣住。
杨青梅大大方方顺着南景臣指出的位置上坐下,两只手落在手扶上,抬头看向两人。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是否提醒了我,让我主意那些刺客?”南景臣开门见山,他不想和一个小姑娘一直绕圈子。
不仅仅显得自己在欺负一个孩子,也显得自己过于能力不足。
不然,为何和一个小姑娘问话,还能吃瘪?
看明彩那模样,怕是被杨青梅给气了不是一两回,有这个前车之鉴,南景臣果断选择了直接询问的凡事。
“我没有啊,不知道世子爷您说的是什么。”杨青梅脱口而出。
南景臣和明若华相对一笑。
杨青梅那是不打自招,她首先说“没有”再说“不懂得说什么”,话语次序的调换,直接已然告知了答案。
她当真是知道的。
“青梅我一直相信你,你若是做了好事,为何又不愿意说?”明若华找来杨青梅,本就有了怀疑,刚才她三缄其口后的矢口否认,都让明若华多少有些失望。
明若华见杨青梅似乎听见去她说的话了。
南景臣回想这一路的路程,若是不骑马怕是不可能跟得上他们的步伐,他都让问了一句“你会武功?”
“不会,当真不会。”
明若华拉过杨青梅的手,之前是她的手脏兮兮,也以为是干农活了,如今明若华在她手掌那轻轻摩挲,这才知道应该是用过刀剑的。
可杨青梅就是不承认,还主动说“我山上砍柴的时候,倒是用了刀具。”
“你爷爷是杨苏,你以为是那个樵夫不成?”南景臣提醒。
杨青梅哑口无言,这才意识道自己失策了。
明彩试探杨青梅,手中茶水还冒着热气,路过杨青梅的时候特意松手,杨青梅眼疾手快的直接把那茶杯踢开。
“哐当”一声后,地面湿了一片。
明若华这才发觉杨青梅其实是有武功的。
“你隐藏的够可以啊!你到底来做什么?”明若华发觉杨青梅一直想隐藏自己,这让她很纳闷。
“我就是……”杨青梅想找很多其他的理由,例如小时候玩过杂耍,例如喜欢踢球,这才把茶杯当球踢了。
很多理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雀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没错,那个小女孩是我,我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没错,不过我也不过是无心插柳,世子爷不必感谢。”
“你为何要跟踪我?”南景臣对杨青梅的好奇心,愈发深重。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不太相信你们,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只是去走个过场……”杨青梅如实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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