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大局是我不能知道的?这里头肯定有猫腻。”明若华一着急,就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羸弱得跟一只刚出生的小白兔似的。
如今这身体虚得,当初生产之时还要不堪一击。
“小姐您不要着急,有暗卫跟着,咱们一会就可知道发生什么。”明彩明彩给明若华递了一杯浅绿色的水过去,这水中有含香草的汁液,可以让人凝神。
明若华现在这个阶段,精气神极容易溃散。
需要含香草的汁液来凝结,若是思绪杂乱过甚,意识会有断层,严重的甚至还会有失忆的症状。
这是中毒后病发症状之一。
“我只是担心他有危险,这里是离鸣城并非在南国,凡事需要小心谨慎。”明若华喝下水,感觉紊乱的气息,平顺了许多。
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
“小姐说的在理,咱们如今却是危机重重,不过姑爷定然可以小心应付。”明彩不敢多言语,免得明若华焦心。
言语之中,皆是积极乐观。
“那倒是,夫君的应变能力自是一流。”明若华脑海中闪过两人相处时的画面,嘴角荡开一抹浅笑。
“小姐说的是,您最了解姑爷了。”明彩松了一口气。
她可算是在明若华苍白的脸上,看出红润气色,原本悬着的心,也安稳落了下来。
一阵清风吹过,明若华耳边的碎发,如同柳丝一般雀跃飞旋。
“外面日头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明若华看向窗外,此刻一只通体雪白嘴角殷虹的雀鸟正在窗棂上活泼跳跃。
视线再越过那鸟,外面一片碧蓝如洗。
倒是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她想着,在这样的好日子内,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
“奴婢这就给小姐准备推车。”明彩喜滋滋咧嘴而笑,她生怕明若华只惦记着南景臣,而没有心思适当晒太阳。
明若华如今的状态,能在晒太阳是极好的。
“不用推车,我能走。”明若华倔强拒绝,“谁要那推车嘛,难看死了。”她才不想被人当作病怏怏,纵然也确是差不多。
明彩只得作罢。
她搀扶着明若华来到院内,在桂花树下的秋千上,明若华视线一直看着院门口,似在等着暗卫回来告知南景臣情况。
暗卫没出现,倒是瞧见了一个不想瞧见的人。
蔡媛媛一袭鹅黄色纱裙,婀娜多姿朝着这边款款而来,鹅蛋脸上露出诡谲之笑“今日好雅兴,竟还想着在院内来荡秋千晒太阳。”
“蔡小姐今日来,所为何事?”明若华原本的好心情,在看见她的瞬间,暗淡不少。
有些人啊,就是煞风景,偏偏她自己还不知道。
“不用你问我也会说,只是来警告你,不要动不动就把男人往郡主府内送,你以为你每一次送过去,都能有去有回?”蔡媛媛怨愤的盯着她。
明若华眉头微挑,当下明了。
“这么说,朝怀宁郡主床上塞侍卫,是你的手段?”明若华反问,她轻松泰然而笑,还别说,蔡媛媛倒是帮了她一个不小的忙,同时也给她惹了一个很大的祸。
蔡媛媛眼睛闪烁不定,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怎么,敢做不敢当?”明若华揶揄,红唇一卷。
蔡媛媛看不懂明若华的思绪,脑子一热“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才不会让我喜欢的男人,落入别的女人手中。”
倒是直接。
明若华可算是发现了蔡媛媛身上的优点了。
可恶倒是可恶,傲娇无脑也却是如此,可至少率真直接,这类人就算是要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只要背后没有高人指点,成不了气候。
“若是怀宁郡主得知,你们之间的情分怕是要尽了吧。”明若华嗤笑,点穿了蔡媛媛的戳心点。
“我和郡主的关系,岂能是你可以挑拨的,你以为郡主会相信你而不相信我,那日你们去郡主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蔡媛媛洋洋得意的脱口而出。
明若华不由一笑,拽着帕子的手往鼻边凑了凑。
帕子清香扑鼻,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明若华的表情,在蔡媛媛看来就是一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模样,她穷则着实恼火“你这表情正欠扁。”
话语间,她抬着长满修长指甲的手掌,凶悍朝着明若华挥过去。
明一出现,结实的手臂,拽住蔡媛媛“蔡小姐,注意你的分寸!”
“反了天了,你一个卑贱的小人胆敢拽我的手,不要命了吗?”蔡媛媛双目瞠圆,脸红脖子粗,愤愤然之态。
明若华缓缓起身,步履轻松。
她来到蔡媛媛跟前,抬眸,低声且气势不减“火气挺大的,上一回看在夫人面上,饶了你的鲁莽,如今你倒是要动手了。明一把人绑了。”
“是,小姐!”明一早就想对蔡媛媛动手,苦无没有主子的命令。
蔡媛媛惊得后退两步,手指着几人“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我家,竟然在我家想对我动手是吧。来人,来……”人啊。
蔡媛媛还想喊,却说不出一个字了。
她被点了哑穴。
明若华回屋,外头传来被堵着嘴巴绑在桂花树下,蔡媛媛的呜咽声。
府内之人,早已经把事情去告知了怀顺伯和夫人,两人着急上火,坐立不安,却又不敢跨出门去说情。
“老爷,咱们去跟小殿下说说情,就放了媛媛吧。”怀顺伯夫人对这个女儿向来宠溺。
怀顺伯摇头紧眉,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两只手放置在大腿处,鼻息透着恼火的热气“让她受着吧,总是和小殿下作对,她半点眼见力都没有。”
就算是他和夫人,没有把明若华身份告知,可在怀顺伯看来,自己女儿也过于的愚蠢了。
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惹不得,竟不知道权衡。
这样下去,将来嫁人,面对后院内的纷纷扰扰,哪里能应付得过来。
“媛媛也是气不过,她是当真对世子有心思,这才会乱了阵脚。女孩子嘛,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身不由己的。”怀顺伯夫人对女儿的心思,略微知道一二。
怀顺伯紧了紧眉头“小殿下和她夫君琴瑟和鸣,她被绑着已经是小殿下开恩。你试着想下,若是哪格女子这般明目张胆的对我,你作何想?”
“老爷,这可开不得玩笑!”怀顺伯夫人温柔的脸上,绽出一抹难耐的心痛。
只略微想一想,就受不住。
“知道你女儿犯了什么错了吧,就让她被绑着,让小殿下消消气吧。这个节骨眼上,小殿下也顾不得她那么多。”怀顺伯只期待着,明若华注意力不要一直在蔡媛媛身上。
实际上,也却是如此。
明若华一门心思都在南景臣那。
暗卫回来,把南景臣行踪告知“属下见姑爷,径直入宫了。没有去其他地方。”
“直接入宫,可惜不能跟着进去瞧瞧。”明若华看向窗外,日头正大,这个时辰王宫内守卫很是森严。
暗卫若是跟着,很容易被发现。
“咱们等消息便是,姑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的。”明彩安抚。
明若华点头,她也困了,眼皮只耷拉“我也乏了,夫君回来了叫醒我。”
明彩点头应下,不再啃声。
明若华如今身体虚弱,说睡便立马睡了。外面蔡媛媛的呜咽声,依旧此起彼伏,为了不影响明若华睡眠,明彩对明一道“把外面那人给挪走吧,别让咱们小姐听见了烦心。”
“也是,那么个东西在那,的确是煞风景。”明一出去,叫了两个丫鬟,把被捆绑成粽子的蔡媛媛正要丢出去,却遇见了前来的怀顺伯夫妇。
两人见到明一,询问“小殿下可在里面?”
“小殿下歇着,二位若是有事,一会再过来吧。”明一面如冰,丝毫看不出情绪。
“我们不打扰小殿下,只为顽女的事,养不教父之过,我这就把小女带回去,好好教导。”怀顺伯顺着竿赶紧爬。
明一没回答转身径直回屋。
怀顺伯夫妇对视一瞧,了然他的意思,怀顺伯夫人快怀顺伯一步,来到蔡媛媛跟前,把绳索松开,领着她离开。
院外,蔡媛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爹,娘,太过分了,他们太过分了,竟让绑着我。”
“你若是再这样,爹娘也护不住你。”怀顺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丝毫不因她的红眼圈而心疼。
“她不过是个远方亲戚,爹娘你们只护着亲戚,也不护着你们女儿。”蔡媛媛气得直跺脚。
怀顺伯气结。
他想说,可又不能说。
怀顺伯长袖一甩,愤愤然跟他夫人道“你好好管管她,别让她来这里打扰……客人了!”后面几个字,说的尤其语气沉重。
“知道,老爷您放心,我会跟女儿好好说的。”怀顺伯夫人夹在其中,也是无奈万分。
此刻的王宫内,南景臣面对这离鸣城的至尊,沉着而好不胆怯的提出自己的请求“还请王上准许我前往,亲自采摘一朵阮素花。”
如今就算是有了天河晶也于事无补,最好的法子就是去亲自采摘一朵。
“哪里是皇家禁地,外人不得入内,这你不会不知道吧?”王上俊朗威严之容,迸发出凌冽的寒光,目光紧紧盯着下面巍峨站定的南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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