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顺伯和夫人离开后,拐入了花园方向。
在鹅卵石路上,怀顺伯夫人抬眸,神色担忧的询问道“您当真觉得,世子过去有用吗?那东西不好拿吧。”
“他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他的能耐。”怀顺伯笃定。
“那……我们当真不提醒一下他们,王上对天河晶的重视吗?”怀顺伯夫人感觉还是告知南景臣他们会更好。
怀顺伯轻斥“夫人,有些事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顺其自然吧。”
翌日,明若华还未睁开眼,手下意识朝着左便伸过去,已然空空如也。
她倏的睁开眼睛,脱口而出“明彩,人呢?”
“世子一大早出门了,说让您多休息一会,这才点了安神香。”明彩应道。
明若华这才发现,窗户都被挡得严严实实,也难怪她会睡得这么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然是巳时。”明彩恰好刚才瞧了瞧时辰,的确是刚好巳时一刻。
明若华伸懒腰,她如今体力不济,多睡一会倒是好了许多。这个时候才想起南景臣人去哪里的问题“他去哪里了啊?”
一大早的,总不至于就去找怀宁郡主了吧。
两人正说说着蔡媛媛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没等通报,就直接闯入。
蔡媛媛气势汹汹的训斥“你让你夫君去找怀宁郡主拿东西对吧?你安的什么好心啊,是把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那送吗?”
“蔡小姐你这话就问得有些怪了。我和我家夫君的好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大吼大叫的,是出于哪门子的道理。”明若华起身,丫鬟正好把洗漱水送了过来。她在明彩的伺候下,有条不紊的开始洗漱,直接当蔡媛媛是空气。
有些人,着实有些太聒噪。
怀顺伯夫妻两人都是教养极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生了个歪瓜裂枣。
蔡媛媛就跟格泼妇似的,没有两样。
“我是气不过,哪有这样对自己家男人的。”蔡媛媛是担心,要是南景臣跟怀宁郡主有个什么,那她怕是将来再也不能心想事成。
这才气不过,一大早来明若华这絮絮叨叨了。
明彩见不得明若华被蔡媛媛这样折腾,挡在蔡媛媛跟前“蔡小姐,来者是客,我家小姐是来小住的,不是来听您训斥的,您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赶紧走吧。”
“一个小丫鬟,竟然也对本小姐指指点点,不要忘了这里是哪里。”
蔡媛媛声音很大,闹得有些过,怀顺伯夫人听闻赶紧过来。
她进屋内,赶紧上前拉着蔡媛媛便跟明若华道歉“小女失礼了,实乃做父母的罪过。还请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怀顺伯夫人歉意满满,明若华也不好多说什么。
天河晶的事情,她和怀顺伯都有功,如今又住在这里,他们夫妇也算是尽心尽力,明若华也不好过于迁怒蔡媛媛。
“罢了,不碍事。只是这一大早的,蔡小姐怕是闲得慌,夫人还是要多让她学些知书达理的东西才好。”
蔡媛媛想反驳,被怀顺伯夫人抢先一步“是是,我这就带着小女去领罚。”
明若华摆手,两人离开。
明若华坐在梳妆镜前,今日气色稍许好了一点,她看着铜镜内的明彩,“我当真是不应当让夫君去吗?”
“采阮素花要去皇宫禁地。那地方……怕是比怀宁郡主府跟危险重重。小殿下您是不想让姑爷去危险之地,才让姑爷去郡主府的吧。”明彩道。
明若华不由一笑,还是明彩了解她。
“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当日在王宫内怀宁郡主,临别时候意味深长的看我和夫君一眼,如今想来怕是她早料到了今日。”
“这么说,是怀宁郡主的阴谋诡计?”
明彩气得脸鼓胀,“这个郡主实在是过分,也不想想咱们世子是有娘子的人。”
“她哪里是会有廉耻之人。也不知道这一回夫君会怎么对付她,既想要拿到天河晶又要全身而退,着实为难他。”明若华忧心,总觉得自己应当做点什么。
此刻,郡主府内。
怀宁郡主早早便等着心中之人的前来,当瞧着远处南景臣朝着这边而来,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公子,里面请。”郡主府的侍女,在前头带路,引着南景臣走过了亭台水榭,又走过了一处石巧,这才来到了一处凉亭内。
“郡主。”南景臣稍行礼。
入乡随俗,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突兀,这才如此的礼貌周全。
怀宁郡主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他,此刻他一身玄色圆袍,腰佩玉带,挺拔如苍白,面容丰神俊朗,声若清泉。
“坐吧。”
怀宁郡主指了指身侧的石凳子,此刻日头有些大,亭子外有一荷花池,倒是听闻把这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南景臣坐下,他当下便发觉,怀宁郡主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他会过来。
只需要稍动脑子,便已然知道,阮素草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南景臣安耐住性子,现在是有求于人的时候,不得不本着能屈能伸的心思,好好应付。
“也不知是怎的,我如今越瞧着你越是觉得顺眼,你这样的男子,家里拖着一个病怏怏的妻子,怕是也享受不到温柔乡的滋味吧?也是可惜了。”怀宁郡主啧啧感慨。
南景臣嘴角微微一卷,带着某种轻蔑。
怀宁郡主秀眉紧了紧“公子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我一个成亲了的男子,聊温柔乡的事,不怕传出去不好听?”南景臣这回直接嗤笑了出来。
“你!”
怀宁郡主恼羞成怒,又硬生生憋回去。
她压住了脾气,迎着笑“公子这般说笑我一个姑娘,也非君子作风吧。不过本郡主喜欢,你说什么都喜欢。”
“客套话倒是不多说了。我来是想跟郡主要一样东西。”南景臣顿了顿,紧接着便道“天河晶。”
怀宁郡主眉头微挑,起身面对荷花池,并不回答南景臣的话。
反而,一脸回味的回忆了前两回的见面“我对你这个人比较好奇,你还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能耐吗?骑射我知道很好,文采好我也了解,不如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用膳就不必了。”
“怎么不必,别的不说。咱们用了午膳再说其他。”怀宁转身来到南景臣身侧,仰头看着,仿佛在仰望星辰。
她看向南景臣那清澈的眼眸,此刻他眼里就只有一个她,怀宁郡主很享受此刻的感觉。
南景臣已然把耐心最大化。
“我还是那句话,只是来借东西的。”南景臣不想撕破脸,若是撕破脸,那新仇旧恨便是一起来了。
阮素花的账,还没有跟她算。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自然是会给的……只不过嘛……还是那句话,你得陪陪本郡主用膳。”怀宁郡主说完便起身离开亭子。
走了几步,见南景臣没跟上来,她转头,嫣然一笑“跟上来吧,天大地大,没有用膳事大。”
南景臣想到明若华中毒难受虚弱的样子,别无他法跟了过去。
用膳之地,竟然是怀宁郡主的闺房。
“我这闺房可并非是谁都能来,今日有我喜欢的烤全羊,咱们可以大快朵颐了。”怀宁郡主嗓音清亮。
南景臣瞟了一眼那烤全羊,这种烤全羊一般都是有篝火的晚宴上吃的,她此刻吃,究竟何意。
“我很喜欢完整的东西,虽然只吃几片羊肉,可喜欢一整只羊腿。其实人也是一样,本郡主喜欢的,一定会拿到全部。”
“郡主喜欢,便可。”南景臣敷衍了事,不愿多聊。
他只庆幸还好她不是吃一整只羊。
突然南景臣发现桌上那杯子边缘有一小粉末颗粒,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酒壶竟然是鸳鸯酒壶。
怀宁郡主亲自给南景臣倒酒“咱们喝一杯吧。你放心这没有毒。”
南景臣仰头便是全饮。
“我就是喜欢你的胆识,和你比起来,我们离鸣城的男人都不算是个东西,你说我喜欢你欣赏你,是不是很正常?”怀宁郡主一只手拖着下巴,跟看什么稀罕物似的看着南景臣。
南景臣一脸正经,身体挺直的坐着“东西吃了,天河晶拿来。”
“别着急嘛,这才开始……”怀宁郡主话语间,眼睛眨巴着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突然,南景臣眼睛似睁不开,感觉头昏昏沉沉“你……”
“嘭”响,南景臣脑袋落在了餐桌上,剩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酒壶的确是鸳鸯壶,可我下药可不是在酒壶也不在酒水,而是……在酒杯那。”怀宁郡主,在酒杯那给南景臣下了迷药,只要是手触碰到了,就会进入体内,最后导致人昏迷。
她想要生米煮成熟饭。
“彩蝶,传令下去,今日我不见客。”
“是,郡主。”彩蝶下去后,把门给轻轻合上,怀宁郡主看着躺在他床上的南景臣,眉眼合不上的笑着“今天看你怎么走。”
话音才落……
“咚”的一声,坏宁郡主只感觉后脑勺一阵闷响,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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