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宰杀的猪也多,多花点钱是可以多买一些的。
“给我割五斤五花肉,要好点的。猪棒骨我再要两根……。”
冬吃萝卜夏吃姜,这个季节吃萝卜,用猪棒骨一煮,那味道,绝对的鲜美,要是能再买点牛羊肉就更好了,回头涮个铜锅火锅吃。
想着吃的,安柠买的东西就有点多了起来。
瞧见还有猪大肠猪杂等物,灌肠安柠是不会,但爆大肠,味道也不错的。
安柠瞧着买,还是买多了。
那肉摊的人还问了下,安柠咋买那么多的东西,安柠就随意找了个理由,说是给食堂买的。
主要也是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买好东西,安柠便去布店看了下,扯了两块料子,打算回去抽空做双鞋子。
城里城外,基本上还都是自己做的鞋子比较多,因为安柠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对于一些绣活,她基本上多少都会点,就是自己做不成,还可以问问村子里的人。
买好料子带着东西,看着天还早,安柠就没在镇上多呆,这就回去了。
雪大地滑,她可不敢骑车,就这样一直推着车子走。
她前面走,后面就有人跟了上来,安柠想着,应该是同村出来买东西的,顺路回去的吧,她也就没太在意。
可等她马上都要进村了,身后的人还在跟着,安柠就起了疑心。
她站在原地,将车子停好,看着伸手那个穿着破烂棉袄的人。
“喂,你干啥的,咋一直跟着我?你到底是干什么啊?”
说话的时候安柠这语气也变得凶了点,就是想着吓跑了那个人。
可没想到,那人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张口操着一口外地口音。
“大妹子,你行行好,给口吃的吧。家里发了灾,没吃的东西,跟着村子里的人逃难出来的,真的是没力气走了,走不动了……。”
是个女人。
安柠倒是不怕了,随即走了过去,“家是哪里的,咋逃到这里来了?”
“陕北农村,旱灾,没吃的,干活也没工分挣,就逃难出来了。”
是个可怜的,安柠心里想着。
虽说香河村也穷,可至少家家户户能吃的上口粮。
“家里还有啥人啊?”
“没了,我是童养媳,男人嫌弃我吃的多,不要我了。这不,也没爹娘,就逃了出来。”
女人说话,看向是安柠,巴巴的问,“大妹子,你能给口吃的不?”
“你还能去哪里啊?这样,跟我回家吧,大冬天的,要走等你过了年开春再走。”
瞧人长的倒是一般,因为脸上脏污黑黝黝的,瞧不出来具体的长相,一身衣裳走近了才瞧的清楚,破破烂烂的,里面塞的不是棉花,倒像是那芦苇花。
看着是穿的厚实,但那东西不保暖。
女人一听,这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大妹子,谢谢您了,我给您磕头……。”
安柠忙着将人给扶了起来,“磕头是旧社会才有的,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可不敢再这样做,会被人批评的。”
这都到村子口了,安柠索性将人给带回家去了。
进村后,在大路上也碰到了一些人,问安柠身后跟着的人是谁啊,哪里来的亲戚?
安柠也没多讲,带着人进了家。
“进来吧……。”
这都快要过年了,韩穗也放假了,闲在家里,堂屋里烧着火炉子。
祖孙俩在屋里看电视,韩奶奶没什么心情去看电视,就是听个声音,闭着眼睛打盹儿。
听到院子里有声音,老太太立刻就醒了,伸手抓起拐杖,敲打了下韩穗。
“准是你嫂子回来了,出去瞧瞧……。”
韩穗起来,撩起门帘,看着院子里的安柠,还有一个陌生的人。
“嫂子,她是谁啊?”
“逃难来的,我见也是可怜,就带回来了,大冬天的,省的给冻坏了。”
“哦,那先进屋吧。”
韩穗说完,就到堂屋,跟奶奶说了,是嫂子回来了,还带了个人。
老太太就问,男的女的。
一听是女的,老太太就没说别的了。
安柠刚将车子给停好,那个玉霞的女人,就忙着上前来,帮安柠将车子的东西,全都拿了下来。、
“大妹子你说东西放哪里行。”
“先放到屋里吧,外面有猫,都把肉给叼吃了。玉霞,你到屋里烤烤火暖和下。”
女人叫钱玉霞,二十四岁,身子骨健康,长辫子在逃难的路上剪掉换了两个馒头。
现在是一头杂乱的短发,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女人。
因为她没爹没娘,老早在乡下给人当童养媳。
后来要将这些旧习撤了,钱玉霞的公婆就说,认了她当女儿,可一直等到钱玉霞到现在,都没让她嫁人。
目的昭然若揭,想让钱玉霞等那个小丈夫长大,好同房生孩子。
再说了,他们也不会白养钱玉霞,家里的重活累活,全是钱玉霞干。
“我不冷,我先帮忙把院子里的雪扫一下吧。大妹子,我啥活儿都能干,以后你家的活,我全包了,只要给口吃的就成。”
钱玉霞怕安柠家的人嫌弃她吃的多,也怕自己真的是没地方可去,冻死在冰天雪地了。
就很卖力的在干活。
安柠看着也是没法,就进屋先给老太太说了下。
“奶奶,先让人住几天,等过了年,开春天暖和了,再送走。”
“你倒是个好心的,捡来的人,什么脾性,什么心思?可不能再跟过去的事儿,重蹈覆辙了。”
老太太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安柠没弄明白。
接着韩奶奶又说了句,“你想留就留下吧,让她啊跟我睡一个屋。”
安柠以为韩奶奶是想让钱玉霞伺候照顾着她的意思,便答应了。
“成,我去跟她说一下,我还寻思让她跟小穗睡一个屋呢。”
老太太没说话。
钱玉霞是将院子里的积雪都扫好了,才进屋去,安柠拿了两个馒头,放到炉子上烤着,烤的热乎乎了,立刻递给了钱玉霞。
“吃吧,先垫吧垫吧,等下我去做午饭。”
“我也能做午饭,以后家里的事儿我来做。”
未等江阮说话,老太太先说了句。
“那正好,你啊来我们韩家,也是一种缘分,我这个孙媳妇心善,留你住了下来,可你不能啥也不干,以后家里的事儿,你张罗。”
“是,老太太您放心,家里的事儿都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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