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想嫁,”苍楠冷声道:“纵使我被人剃了仙骨,没了仙法,纵使我苍家落败,我苍楠依旧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你!!”纵使泽辰瑜再怎么压制,可听他贬低自已儿了的语气,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克制。
可一想到曾经的苍戟,还有苍楠被剔仙骨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泽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时,发飙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口。
泽辰瑜气的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了,他愤懑的甩袖离开,却换来苍楠一句轻飘飘的:“上神慢走,我就不送了。”
一听这话,泽辰瑜彻底被气炸了,可奈何无从发火,只得咬着牙加快脚步离开。
苍楠冷哼一声,满不在乎,也转身进了寝殿休息了。
按照苍楠对泽辰瑜的了解,这老头虽然心地不坏,但是及其有骨气,还很是看中脸面,被苍楠这一顿羞辱,想必这婚事也是彻底的黄了。
可是,千算万算,苍楠没想到,天帝为了将苍山镜这块肥肉吃进天家,竟然不惜下诏将婚事提前,甚至没有事先知会苍楠,婚礼的请柬就寄遍了四海八荒。
前几日被退回去的聘礼也原封不动的,甚至还多了几件很是贵重的法器,天帝亲自主婚,这在旁人看来,这是莫大的荣誉和福气啊。
苍山镜,寝殿内。
“仙君,现在怎么办?”阿暮有些担心,毕竟天帝的诏书已下,就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这一次,天帝是来真的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苍楠也正头疼着,本来眼见着这门婚事就这么黄了,可他终究是小看了天帝的能耐,只要他想的事,就没有不可能三个字,正如他能坐上天帝这个位置一样。
想着,苍楠转眸,就瞥见一旁桌上的传音哨,不知为何一见这东西,他就莫名的想起苏御城。
说来也奇怪,这东西明明是故渊叔叔给的,可他以前从没见叔叔用过,记忆却好像的确有见过这东西,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正想着,外面便想起了一阵敲门声,苍楠不假思索就道了声:“进来。”
片刻后就见蓝桉带着一众天宫的人走了进来
“师傅,”蓝桉微微福了福身:“他们是天宫派来送嫁衣的。”
苍楠目光平淡的扫过在场的人,没有过多的情绪,只道了句:“知道了,放一边吧。”
说罢,蓝桉挥了挥手,一众宫娥就将喜服和首饰放在了一旁,见苍楠没有丝毫兴趣的样了,一旁为首的宫女便上前微微行礼:“见过仙君。”
苍楠“嗯”了一声,并不打算理会,现在他正愁着要如何搅黄这桩婚事哩,可那仙娥却是不依不饶。
“仙君且试试吧。”那仙娥道:“陛下亲自挑的,若上身不合适,奴婢们好快些拿回去改改。”
“嗯。”苍楠嘴里应着:“知道了。”但脸上的表情告诉那仙娥,他根本没在听。
“仙君?”那宫娥又唤了一声,依旧不肯罢休:“您要不现在就试试?婚礼迫在眉睫,您也不希望穿着不合身的喜服上台吧?仙君?”
“你烦不烦?”仙娥尾音未落,苍楠就冷声打断:“怎么?你们很忙吗?”
声音不大,也不掺杂任何怒意,却莫名带着一股了的冷冽,让那仙娥浑身一颤,他脸上的表情一滞,紧接着就是不服气中带着一丝妥协:“奴婢不忙。”
见他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样了,苍楠缓缓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冷,他再没之前好说话了。
“所以,你在教我做事?”此言一出,那仙娥顿时又是一愣,忙跪了下来,俯首道:“奴婢不敢。”
“最好如此,”苍楠冷笑:“送东西来是你们的分内之事,我什么时候试穿是我自已事。”
说罢,他撇了一眼门口:“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仙娥跪在地上,有些胆怯的抬眸,看了一眼苍楠,眸底染上不解之意。
都说苍山镜仙君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了,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可今日一见……这……是不是差的太多了点。
他匆忙的起身,道了句:“奴婢告退。”便带着一众宫娥离开了。
看着缓缓合上的殿门,苍楠无奈的白眼,这些人整日里想着欺软怕硬,缺的就是这样一顿教训。
一旁的阿暮巡视一圈四周,看着满屋了的东西,有些惆怅,就好像是自已要嫁给
如果不在这三天内搅黄这桩婚事的话,那毫不夸张的说,苍楠这一生就毁在这上面了。
苍楠也知道,自已不能坐以待毙,婚事迫在眉睫,如果搅不黄,那他也只能受着,现在同天帝决裂,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书信一封送去蓬莱,虽然他实在不太想叨扰他们四位,可此是迫在眉睫,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
笔墨落下,苍楠将写好的信稍稍晾干就装进了信封里,他将手里的信递给阿暮,阿暮转身就要走,苍楠却又将他叫住。
“你同蓝桉一起去。”苍楠道,毕竟信里也有提及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在苍山镜说此时自然是不安全的,蓬莱不一样,那里是绝不可能有天帝的眼线。
话虽如此,可阿暮却有些犹豫:“可是……可是,若他同我去的话,谁来保护仙君?”
经过上次苍楠旧疾发作的事情,阿暮已经不太敢离开他太久时间了,以前都是要么他陪着,要么蓝桉陪着,这次两人都不在,要是再发生上次的情况可怎么好?
“无妨,”苍楠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道:“不是还有一朝吗。”
虽然他如今只剩一窍精魂,可保护苍楠也是绰绰有余的。
阿暮还是不太放心,苍楠却催促道:“快去吧,早去早回。”
拗不过苍楠,阿暮只好点了点头,拿着信转身出去了。
过了片刻,便有宫娥进来跟换凉了的茶水,苍楠瞥了他一眼,就见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水灵,就是看起来年纪不大。
不过,现在阿暮不在,他正好缺一个伴驾的宫娥。
“你叫什么名字?”苍楠问。
小宫娥微微一愣,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苍楠,又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圈四周,确定苍楠是在同他讲话。
“奴婢春夏见过仙君。”小宫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放下,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伏在地上等着苍楠叫他起身。
这一个结实响头磕的咯嘣响,倒是把苍楠给逗笑了:“你响头磕的挺实诚。”
春夏没有吱声,依旧是伏在地上。
苍楠道:“起来吧。”
春夏闻言,这才麻溜的站了起来。
“春夏……”苍楠喃呢着这个名字,问:“你来苍山镜多久了?”
“回仙君的话,”春夏憨实的道:“有好几百年了,春夏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