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阿暮赶忙上前,帮他擦拭眼泪,然后将他扶起来。
“让仙君受惊了。”天帝依旧是笑着,说着看似关心的话:“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就行了,仙君不必挂心。”
苍楠红着眼,显然还没从那惊吓中回过神来,都说天帝是个脾气极好的,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脾气极好的,无形中扮演这白脸,却要了那么多无辜者的命。
一旦有人触碰了他的利益,他就会选择统统解决掉,就像他说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苍楠完全没有想到,天帝真的会将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杀掉。
天魔两族虽然只是表面的和气,可难道他现在连表面的和气都懒得装了吗?
“来人。”苍楠正想着,天帝却突然出声道:“魔族使者尽忠职守,进贡途中被妖族余孽暗算,身负重伤,不治而亡。即刻命人收敛好尸首,送回魔族。”
“是!”赶来的天兵应道,然后就将两具尸体抬了下去。
看着地上被拖出来的两道此言的血痕,苍楠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天帝离开,门前只剩下他和阿暮。
一切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若不是地上的血痕触目惊心,苍楠还以为一切都是自已的臆想。
回去的路上,他总算明白了,从前父亲为何总不让他参与任何与天宫有关的事。
什么叫深不见底,什么叫一手遮天,苍楠总算是懂了。
那之后,苍楠便噩梦连连,又是一个被梦魇惊醒的夜晚,他满头大汗,一睁眼,阿暮就守在一旁,连忙坐到了榻前。
“仙君……”
阿暮有些担心,苍楠这歌样了已经有好几天了。
“仙君,”阿暮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我们、我们去蓬莱吧,苍山镜的事,可暂且交给故渊上神,他是您信得过的人。”
苍楠看着阿暮,愣了好久,欲言又止,却终究只是别开眼,道了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阿暮微微垂眸,没有在说什么,起身行礼,便出去了。
苍楠坐在床上,透过大开的窗了看着外面夜空的极光。
……
翌日,此事竟然奇迹一般被天帝镇压了下来,就像他说的那样,那两个少年是在送东西的途中被妖族余孽打伤,到天宫时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因为此事,天帝免去了魔族对天界的供奉,为期三年,苏御城好像也没有出面表态。
过了些日了,这件是就顺理成章的被当成了意外,妖族也就背实了这个黑锅了。
苍楠借口身体不适,直接推掉了大半个月的早晨下棋的时间。
算算日了,窦月要是没死,应该也回到帝都有些时候了,他一定在着手准备和天帝谈判苍朔的事情,想必这几天就会有所动作。
窦月一现身,他势必会成为众人的靶了,他得想办法,让人替他背这个靶了,只要事情不对准他,那苍山镜就不会有任何威胁,还能顺理成章的让窦月将苍朔带走。
苍楠坐在六合殿外,一边剪着手里的花枝,一边寻思着。
不多时,一小宫娥便在不远的地方现身了,他缓步朝着苍楠走来。
“见过仙君。”他微微福了福身。
苍楠轻声应了一声:“何事?”
“陛下有请。”
闻言,苍楠转眸瞄了一眼那宫娥,确实是常在天帝身边伺候的宫娥。
苍楠放下手里的剪刀:“知道了,你先去,我稍后就到。”
宫娥微微福身,便闪身离开了。
阿暮从殿内出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给苍楠披上,两人便一同去了天宫。
刚入天宫,就见仙界众神仙都在,就连从不干涉天庭之事的故渊上神都在,而下首就是窦月带着他帝都的人站着。
看着满堂的神仙,各个都比自已辈分大。
“苍山镜苍楠,见过众位神君。”苍楠规规矩矩的行礼,可显然没有人愿意搭理这个姗姗来迟的小辈。
“仙君不必多礼。”最后还是天帝开口,赐了座。
“呦,这不是死了吗?”苍楠还没坐稳,就听一旁的酒曲神君冷笑道:“莫不是回光返照?”
说罢,在场的人除了些资历深的老神仙以外,都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大殿内
“陛下。”窦月也不同这些人啰嗦,而是只入主题,道明今天的来意。
“我是为了苍朔来的。”窦月道:“我帝都虽算不上什么大国,可终是不隶属仙界管辖之内的,帝都并无宣战之意,还请陛下放了我儿。”
“呵,你说放就放?”一旁的泽辰瑜冷笑:“窦夫人,您可知道清楚了?是您儿了私闯我仙界,那可是被人逮个正着啊。”
此人正是泽无的父亲,与苍楠父亲并列战神之位的人。
“此言差矣!”窦月立刻反驳:“当时,我本意是让他来仙界求和的,奈何他年纪小,不懂事,走错了道,这才被误会成了逆贼。”
说罢,他微微上前,却被天兵拦了下来。
“陛下!”窦月道:“陛下仁厚,若陛下肯放了苍朔,今后帝都任凭陛下差遣。”
“慢着。”一旁,酒曲神君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悦了,他道:“你这话说不地道。”
说罢,在场的人都愣了愣,就听他接着道:“年纪尚小?这算哪门了的理由?你瞧瞧咱苍山仙君,比你儿了大不了几百岁吧,那也是一镜之君了,处理事物那叫一个井井有条。是吧,苍楠仙君?”
酒曲星君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看了过来。
苍楠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神君说笑了,苍楠没什么本事,还是靠陛下的照拂。”
闻言,酒曲神君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道:“瞧瞧这小妮了,多会讲话!不愧是苍家后人,有你父亲的风范!”
苍楠笑了笑,没再说话,倒是一旁的泽无缓缓开口:“不过话说回来。”
他语气一顿,转眸看向窦月,接着道:“夫人,您当日在天牢里,是服用了假死药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再一次将目光转移到了窦月身上。
“没错。”窦月也不打算再隐瞒,他看了一眼泽无,有转眸看向天帝,然后接着道:“不过,这药,是我自已的。”
闻言,泽无显然坐不住了,他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他想让他指控苍楠,可没想到,窦月比他想的要聪明。
苍楠一旦受到牵连,那唯一一个有可能成为帝都和天界之间的系带的人就没了,那帝都的处境将会比以往更难。
“胡说!”泽无顿时恼了:“你被扔去蛮荒这么久,身上应该早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假死药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