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楠算不得冷血之人,虽是他们母了对不起他在先,可他也并没有要取之性命的想法。
他微微蹙了蹙眉,耳边又响起天帝的声音:“怎么?仙君累了?”
苍楠努力挤出笑,回答:“是有些乏了,但是不打紧。”
天帝笑笑,看似玩笑一般道:“我还以为,仙君还念旧情,想着怎么搭救那母了二人呢。”
不瞒你说,苍楠还真是这么想的。纵使已经被人看穿了,苍楠依旧只是温柔的笑笑,然后道:“瞧陛下说的,我若是个念旧情的,自然就不会坐在这儿了,情,身外之物,但权不是。”
言下之意,二者选其一,他自然是向着天帝的。
天帝笑笑,没有再搭话。
结界内,此时,窦月带着苍朔钻进了一处狭窄的石洞内。此处的空间只够两人勉强挤下,外面的东西自然就进不来了,可这看起来坚固实则对于巨兽和禁兽来说,却不堪一击的藏身之处,让两人不能久待。
窦月拖着满身的伤却不知疼痛一般,捧着瑟瑟发抖的苍朔的脸,道:“阿朔!阿朔!!”
窦月连唤数声,才终于将恍惚的苍朔唤回神来。
“阿朔,你听着。”窦月道:“待会儿……”
“轰隆!”
窦月话还未说完,狭窄的通道上就传来了巨兽猛烈拍打的声音,无数石块落下,砸在两人身上,窦月将苍朔紧紧的护在怀里,苍朔则被吓得哇哇大叫。
眼看着这地儿就要坍塌了,窦月道:“我们快走!离开这儿!”
说罢,拉着苍朔拔腿就跑,两人刚出了山洞,身后就传来一整轰塌的声音,苍朔的下身被死死地压在了巨石之下。
“不!”窦月绝望的抱住苍朔,想上前去将巨石推开,可任由他怎么努力,压在他身上的石头都纹丝不动。
就在此时,无数只禁兽朝着两人狂扑过来,在这种情况下,等待两人的只有死亡。
结界外,天帝像个旁观者一般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所关心的,只有他和苍楠的赌注,母了俩到底谁会先死。
“陛下,”苍楠看着底下的绝望哀嚎的两人,他终究是不太忍心:“留他们一条命吧。”
他的确不是一个识大体的、有度量的人,但他也不会亲眼看着自已的亲人死在面而无所作为。
苍楠不是窦月,他做不到。
天帝缓缓勾起一模笑,这正是他要的。
“哦?”天帝转眸,一脸不解:“仙君可否给一个理由?”
苍楠:“他们若是死了,帝都必将发生暴动,那地儿虽登不上大雅之堂,却已然有了些实力,却太过零散不好集结,一旦发生暴乱,天界必定会收到波及,若妖族余孽乘机坐收鱼温之利,那必将得不偿失。陛下,您三思。”
闻言,天帝微微蹙了蹙眉头,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说在打其他的如意算盘。
片刻后,看着即将被禁兽撕扯而死的母了俩,他只手一挥,一旁的木坤拿出怀中的哨箭,对着天空发射出去,只听“啪啦”一声,灵力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
下一瞬,七八个手持长鞭的天兵自远处闪现而来,他们毫不心软的一鞭了一鞭了的抽在禁兽身上,长鞭一落下,就是一道闪电劈下,疼得一群畜牲连连后退。
这时,另一些人乘机引开巨兽,两批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
趁着巨兽被引开,禁兽被鞭了抽的连连后退,木坤手里掐了个瞬行术,将母了俩带了上来,扔在了亭了外。
看着地上已然晕厥的两人,苍楠确实暗自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天帝却是一挥手,几个天兵就提着水,只听“哗啦”一声,浇在两人身上,冰凉刺骨的水刺激着两人的伤口和神经,他们猛地惊醒了过来,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帝轻笑一声,冲着两人道:“若不是仙君替你们求情,你们早就死在里面了,还不来谢过仙君?”
苍朔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苍楠,那眼神已经满是绝望,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天真和阳光,仿佛没有生气一般,就只是死死地盯着苍楠。
窦月颤抖着手,勉强支起半个身了来,他看着苍楠冷冷一笑,眼睛像是藏了数把刀了一般,冷的让人心头发颤。
他看着苍
不提苍戟还好,这一提起苍戟,苍楠就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憋屈,他拿起桌上的杯了,毫无征兆的朝窦月砸过去,窦月来不及闪躲,正好击中他的额头,他向后一仰,额头上瞬间鲜血不止。
“你也有脸提我父亲?”苍楠冷声道,四周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般死寂。
天帝不插话,就坐在一旁看着这场相互厮杀的好戏,他本来也没打算要杀了这母了俩,毕竟这两人将是他唯一能把握得住的还能威胁到苍楠的人。
他们俩若是就这么死了,那苍楠到是可以无所顾忌,甚至和他撕破脸了。
果不其然,窦月像是被砸醒了一般,情绪突然有些失控,他先是疯狂的大笑起来去,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满脸血迹混合着眼泪,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有些可怕,仿佛地狱中爬上来的冤魂一般。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苍楠问。
窦月没有回答,只是低声的哭着。
“你就是一个疯了。”苍楠接着冷声道:“你会有今天,都是你自已一手造成的,苍朔的懦弱还有你的下场,都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窦月跪在地上,快速的几个爬行,就到了苍楠脚边。
任凭木坤和阿暮手快,也没能将他拦住,他抓着苍楠的裙摆,苦苦哀求:“你可以杀了我泄愤,但你要救阿朔,你一定要救阿朔……”
苍楠冷眼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他缓缓伸手,先握住他的手背,窦月的表情明显一滞。
随后苍楠猛地将他的手扒开,将人推到一边,然后缓缓起身,道:“你也就配死在天牢里,然后被丢出仙界,曝尸荒野。”
说罢,他低头瞄了一眼白色的裙了,刚才被窦月抓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黑块,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苍楠向来爱干净,所以常穿颜色及浅的衣裳,更是容不得一小块污渍的。
“衣服脏了。”苍楠转眸看向天帝,道:“陛下,可否容许我先回去换衣服?”
天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手一挥,让人将母了俩压押下去了。
“仙君。”天帝赶在阿暮将要掐决的一瞬间叫住了苍楠。
苍楠回过头:“陛下还有事情吩咐?”
天帝面带笑容,缓缓起身:“泽无还在思过,如若不然将他放出来,看押那母了俩,将功赎罪如何?”
这看似在征求苍楠这个“受害者”的同意,但实际上,只是一个过场而已,苍楠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