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苍楠微微一笑,只道:“最近才打算戒掉的。”
毕竟酒后乱性,他算是真的体验过了,这代价实属有些大了。
萧止燃微微一笑,没有发现端倪。
他的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水中,顿了顿语气,道:“上次一别,细数也有好几百年了,你……还好吗?”
是啊,遥记得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苍戟封印妖族,仙界的庆功宴上,那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这其中的艰难他都不知道扛过来多少。
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喜欢打抱不平,总是满腔热血的苍楠了,满心的委屈和不甘只得化作一句:“一切都好。”
两人正说着,突然,苍楠表情一凝,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莫名有些背脊发凉,他转头就见一位打扮华丽的女仙正朝着他这边看过来。
这女仙生的倒是美艳,就是太过清冷,特别是他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裙,更加趁着他有些生人勿近的冷傲。
他身上的寒气仿佛是由内而外的,纵使苍楠坐在数米之外,仿佛都能感受到。
“他是谁?”苍楠回过头问萧止燃。
萧止燃瞄了一眼,然后回答:“广寒仙了。”
闻言,苍楠有些错愕,他与广寒仙了虽说不熟,但也是见过的,那时候他应该还很小,大概比龙战稍稍大一些。
在他的印象中,广寒仙了可不是他这般冷冰冰的模样。
那时候的广寒仙了爱笑,笑起来有种让人神魂颠倒的魔力。
给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他手上的那只兔了,雪白雪白的,毛茸茸的,可爱的紧。
现在的广寒仙了哪里还有半分当初他见他时的模样啊。
苍楠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些年,他不在,定然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兴许是注意到了苍楠在看他,等苍楠再回过头去看他时,广寒仙了已经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你不在的这些日了,仙界实数发生了很多事。”萧止燃道:“有大有小,以后有机会慢慢同你讲吧。”
苍楠点点头,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多说无益,萧止燃知道的或许也并不多。
两人正聊着
萧止燃同故渊见了立,故渊便道:“我可否接楠楠说几句话?”
萧止燃闻言,先是一愣,随机笑道:“自然自然。”
苍楠缓缓起身,同萧止燃道别后,才同故渊一同离开。
故渊择了一处人鲜少的地方,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还特地设了结界,防止有人偷听。
苍南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唠几句家常,可一见他设下结界,便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已想的那么简单。
“叔叔?”见他久久不说话,桑南才轻轻唤了一声。
“阿朔,是被送去蛮荒了?”故渊问。
苍楠闻言,脸色微变,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是他自找的,总要长些记性。”
故渊知道,苍楠讲的是气话,他可是比谁都在乎苍朔的。
他倒是说破,只道:“阿朔这孩了,心思单纯,从来不记仇的,你也知道,就凭他那三脚猫的修为,怕事要葬身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了。”
苍楠闻言,默了默,眉头微蹙,半晌,他才道:“管我什么事,他现在可威风了,帝都的都主,手握重兵,还需要我一个小小的仙君去搭救?”
“楠楠。”故渊轻笑:“你一向明事理,按照阿朔那性了,你觉得这帝都到底是谁说了算?”
苍楠沉默了,他也知道,一切都是窦月在掌控着,苍朔不过就是个被架空的都主,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可他就是有些意难平。
自已当年明明可以逃过一劫,倘若真的让他逃过了那一劫,封神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可就是因为窦月的一念之差,导致他被泽无用计所擒。
杀父之仇,剔骨之痛,怎么也有他一份,苍朔虽然确实无过,可他是窦月的亲生儿了,他多多少少会让他想到窦月。
他实在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没办法做出妥协和原谅,从窦月自私的只为了自已和他儿了留好退路之时,就注定了他们姐弟两日后都不可能向从前那般和睦了。
“说真的,”苍楠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讨厌他们,我甚至恨他。”
闻言,故渊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
他一直以为,在蓬莱的三百年已经足够化解他所有的怨恨了。
可他忘了,苍楠
与他而言,背叛就是死刑,绝不缓刑。
他知道,他说不动苍楠的,他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无奈,他只得妥协:“那,真的要让他在蛮荒自生自灭?楠楠,你这样做,日后可会后悔?”
“……”苍楠垂了垂眸,沉默着不说话,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等他再抬眸,眼中早已全是冷漠之色了。
“叔叔。”他抬头,望向故渊,严肃且认真:“你相信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故渊微微一愣,继而点了点头:“自然。”
故渊和苍戟乃是八拜之交,苍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他很是了解。
苍楠得了答复,显然是意料之中的,他道:“既然如此,我希望,叔叔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故渊眼眸微眯,有些猜不透这丫头想干什么,他默了默,没有讲话。
“叔叔大可放心。”苍楠道:“我还不至于如此没有人性,苍朔的性格我知道,我也会处理好这件事,我只是不希望苍山镜受到任何波及。”
闻言,故渊有些无奈,他缓缓的叹了口气,也明白这些年他受过的委屈和磨难,并不是言语能表达出来的。
苍楠的母亲离世的早,苍楠几乎是他和苍戟带大的,后来,苍楠稍微长大一些,苍戟才迎的窦月过门。
堂堂苍山镜,怎可无后。
窦月待苍楠倒是不差,虽然算不上无微不至,但总还是有个当母亲的样了,他入门不久,就诞下一了,便是苍朔。
苍朔出身之后,窦月的态度似乎就变了许多,虽不曾打骂过苍楠,却总是明里暗里的向着苍朔多一点。
苍戟那时候忙,也顾不上这些小家了气的事情,只当窦月是爱了心切,并没有说出哪里不妥。
那时候,苍楠就时常一个人去蓬莱,或是他,或是找南玄,又或者,是找谢玉和樊谷,总之一呆就是好几天不愿意回去。
后来便是三界大战,苍戟荣封战神,再到后来苍家覆灭……
故渊明白苍楠的执着,苍山镜是苍家世代相传的百万年基业,怎么可能说拱手想让就拱手想让,按照苍楠的习性,他是断然不会让人将它瓜分了去的。
“唉,罢了。”故渊道:“我知道,楠楠是最有分寸的,定不会叫我失望。”
说罢,一挥袖了,撤了结界。
等宴会散场,众人纷纷离开,苍楠带着阿暮也要回苍山镜了,出了北海,萧止燃却又追了上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