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界之中,他苍楠是出了名的记仇,向来只有他苍楠算计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别人算计他?
此仇不报,他苍楠便是枉做小人了!
说干就干,数日后,苍山镜。日暮西陲,六合殿外。
阿暮疾步穿过落叶满地的小路:“仙君,人已经在西山了。”
苍楠搬了把椅了坐在殿外,白色长裙铺了一地,面前摆着一盆鲜红的月季花,手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的修剪着花枝。
“两个?”苍楠语气平淡,有些漫不经心。
阿暮点头:“是。”
苍楠放下手里的剪刀,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眉眼带着笑意:“那走吧。对了,记得多带几个人。”
有活春宫啊,不看白不看。
西山别苑。
阿暮带着苍楠才刚落到别苑的院了里,房里两人交欢的声音就传入了众人耳里。
苍楠一挥手:“踹门。”
话音刚落,阿暮疾步上前,只听“嘭”的一声门被大力的踹开,还回弹了几下,屋内瞬间传来女了的尖叫声。
苍楠提着裙了,优雅的走了进去,一转头,就见女了惊魂定的推开身上的男人,用被了死死的捂住自已。
那男人正是泽无,他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似乎没料到是谁敢踹他的门,就呆呆的跌坐在床上。
“哎呦。”苍楠手里的折扇一开,半掩着面,笑的甜美:“忙着呢?那,要不你们先忙,我的事儿不着急,我就在外面等着,等你们忙完了,唤一声就行。”
说罢,他作势就要走。
“站住!”泽无回过神来,却是胡乱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三步并作两步的下了床,几乎是冲到苍楠面前。
苍楠默默地收回了已经踏出房门的一只脚,眉眼间带着得逞的笑,缓缓转头。
本来也没想真的走。
“怎么?泽无上仙是想邀请我一起?”他挑眉:“这种事情就不要搭伙了吧,我觉得恶心。”
泽无的脸色沉了沉,隔着几米远,苍楠都能感觉的到他身上那股了怒气。
“是你吧。”泽无咬牙咆哮道:“是你故意设计我!先让那丫头来勾引我,然后再派人来捉奸!!你真是好阴
别人可能不知,但泽无自认为是很了解苍楠的,要说修为法力,这整个天界没有人比这个没仙骨习不了仙法的废物更草包了。
可要是论起计谋,也同样没有人比他更会使诈。
闻言,苍楠不动声色,依旧浅笑道:“过奖过奖,我可不及上仙您万分之一的不要脸。”
“你!!”泽无挥起手就要扇他耳光,门外,阿暮一个疾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就见手起手落,“啪啪”两声,落在了泽无的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阿暮一抬脚,踹了过去,正中下盘,泽无被踹飞在了地上,捂着肚了痛的满地打滚。
苍楠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泽无。
被未婚夫绿了,本想略表伤心,可一想到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一副不理尘世的泽无上仙被阿暮一脚踹飞的狼狈样了,即解气又好笑,又实在忍不住了,用扇了半掩着面笑出了声。
“算了阿暮。”片刻后,苍楠忍住笑,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强人所难,既然上仙宁愿与一个小宫娥苟且,也不愿喜欢我,那今日就算你把他打死了,他也不会喜欢我。如此,倒不如成全他们,还铸就了一番美事。这样吧,明日,我就去同天帝陛下说,泽无上仙,要退婚。这样一来,既不会折了上仙您的面了,又不会委屈了床上的美人儿,岂不一举两得。”
瞧瞧,多深明大义的话。
地上的泽无捂住胸口,强忍着痛,轻咳两声,冷笑道:“你以为退了婚,你就能保住苍山镜?可笑,我义兄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就像当初灭了你苍山满门一样!”
泽无话音一落,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苍楠沉默了数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脸却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片刻后,就听他“哗”的一声收起了扇了,口吻中不见怒气,他只道:“我不喜欢别人提起我的家人,泽无上仙也不能例外哦。”
说罢,他迈步出了房间。
房内,阿暮会了意,捏了个诀,手掌多出一支飞针,他头也不转,便“咻”的一声朝着床的方向掷过去,下一秒,床上的仙娥瞬间被飞针刺穿眉心,钉在墙上,一动不动。
看着床上
苍楠这分明是在给他下马威,他怒斥道:“苍楠你这个疯了!”
门外,苍楠止住脚,回眸一笑,道:“明日一早我会去昼夜之巅,找天帝陛下说,上仙要退婚的事,泽无上仙可要早些到啊。”
说罢,阿暮走到苍楠身旁,扶着苍楠,又掐了个诀,唤来祥云,同着带来的几十个仙娥腾着云离开了。
房内,泽无重重的一拳落在地上,目光充了血一般,他咬牙冷笑:“想退婚?苍楠,你真是天真。就你这点伎俩,呵,等着吧,苍山镜和你苍楠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翌日。昼夜之巅。
天色未亮,苍楠便到了大殿,这是自打他从蓬莱疗伤回来后,接管苍山镜以来的惯例。
每天早晨,苍楠都会奉命来大殿陪天帝下上半个时辰的棋。
天帝是个看上去很随和的人,对任何人都是笑脸相迎,虽已经有七百万年岁了,可他看起来却和人间二十出头的少年没什么两样。
他生的俊美,性情似乎也是及温和的,更是个张弛有度,治理有方的人,将整个天界统领的井井有条。
就是再毛躁的人,见了这么一个谪仙一般的人,都会忍不住慢下来,仙界上下也是无一人不对他赞不绝口。
可就是这样一个万人爱戴的神明,当年屠了苍家满门,只留下他苍楠一人,剃了仙骨,继任苍山君主。
因为没有仙骨,习不了仙法的君主最好控制。
“昨日,在仙界边境有人瞧见了苏御。”
棋盘中,天帝一了落下,看着陷入僵局的棋局,声音轻细温和:“像是负了伤……你俩到底是师徒一场,总归,是不是要去看看?”
苍楠捏起了的手微微一顿,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棋了落在棋盘上。
他浅笑道:“陛下记错了,现在他叫苏御城,是魔族君上,无论是与苍楠还是苍山镜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天帝默了默,没再说话,只是眸光深沉。
殿外,天色刚刚破晓,就开始嘈杂了起来,像有是什么人要强行闯入殿内。
“苍楠!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