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对了。”陆靖宇趴在窗边,从外头看向屋内,道“那酒你记得喝啊,要是谢玉问起来,你可千万要多帮我说些好话。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苍楠回答,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敞开的窗子外,一片寂静,苍楠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壶上,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苍楠拿过桌上的酒壶,将酒壶的口子重新封上,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便准备去睡觉了。
清晨,苍楠醒来的时候,天色刚亮,阿暮伺候洗漱之后,苍楠便打算去趟先前发现的密室。
说起来也是好久没有去过了,她总觉得,应该还有些什么她没有发现的东西才对,这么大个密室,应该不会只是用来堆放书籍这么简单的。
“仙君,”阿暮不禁提醒苍楠“我们不用去看看那个疯子吗?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苍楠沉默片刻,微微一笑,道“不用,他若是想通了,自然回来找我,如果我现在去找他,那反倒是我自己心虚了。”
“可是……”阿暮仍旧有些顾虑“可是,如果他不来呢。”
苍楠轻佻绣眉“那就更好了。”
“啊?”阿暮不解“为什么?”
“他若是不来,明天就直接带他去见竹青。”苍楠道“反正竹青见过他,我之前虽然说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凶,但至少手里有人,审问什么的就交给昼夜之巅的去办便是了。”
原来如此,想着,阿暮微微点了点头,才算放心下来。
于是主仆二人便一道去了密室,让春夏守在书房外头。
先前两人进来过一次,后来阿暮便带人将这里好生打扫了一番,点起烛火,便几乎和外头相差无几了。
苍楠缓步走在石头书架前,仔细的看着白澜身前看过的书籍……
等她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在密室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
走出房门,春夏便迎了上来。
“仙君。”她微微福了福身。
苍楠微微点头“有事?”
春夏点头“方才厢房的人来传话了,说是那疯子,不疯了,现在要见您。”
“……”终于是忍不住了?苍楠浅笑一声。
阿暮道“太好了,仙君,我们先过去吧。”
“……”苍楠闻言,却犹豫了片刻,只道“不用,再等等。”
阿暮同春夏相视一眼,不明白苍楠为什么还要等,不就是盼望着那疯子主动说出实情吗?
苍楠只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想再耗一耗,拖到最后一刻,也就是天黑的时候再去找他,千万不能事先就谈好,以免夜长梦多,不能给他思考的机会,要是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那可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们先回寝殿吧。”苍楠说着,便同阿暮和春夏一道回去了。
入夜,苍楠安心的吃过晚饭才起身同阿暮一道去了厢房。
推开房门,屋内不再是一片漆黑,宫娥早早的就点起了烛火。
那疯子端坐在床上,眉头紧锁,眼神也不再涣散,紧紧地盯着地面,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就站起了身,就见苍楠和阿暮从外面进来。
苍楠站在不远的地方,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笑道“哟,怎么突然就不疯了?”
男人闻言,眉头拧的更深了,他别过脸“我本来就没疯。”
“……”苍楠沉默着,没有搭腔,只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一旁的天兵便将椅子搬上来。
苍楠挥了挥袖子,坐了下来,春夏递上来一杯茶水,苍楠顺手便接过了。
“说说吧。”苍楠微微舒了口气,道“你是谁,为什么听命与蓝桉,和他是什么关系?”
“……”男人抬眸,看着眼苍楠,似乎还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如果不说,就得不到苍楠的庇护,也就是说自己会被剔除仙骨。
想当年,苍楠是何其深厚的修为,可仙骨被剔除之后,故渊花了整整两百七十五年才设法保住苍楠的性命。
苍楠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呢?
想着,他心下一横,道“我叫丰裕,原本是西山的守卫,后来,您收了蓝桉进苍山镜,他住进西山起,就对我们照顾有加。”
听着,苍楠眸光微凝“怎么?我带你们不好?”所以才接二连三的背叛她?
“……并非。”丰裕别开眼,语气顿了顿,接着道“他是前几天才找我的,我本来不答应,但是,他说,只要我帮他顶罪,事成之后,他会帮我脱身,作为报酬,我会得到一颗有十万年妖力的妖丹。”
“……”苍楠听完,沉默着,若有所思。
苍楠不说话,四周一片死寂,两旁的宫娥和天兵不禁低了低头,不敢吱声。
良久,她才道“十万年的妖力?你一个守卫,就算给你了,你能完全吸收它的妖力?”
“……”丰裕沉默片刻,随即道“只要我肯想办法,总比留在这苍山镜强。”
“哦?”苍楠怒极反笑,她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一旁的春夏,手腕一转,将一朝扇拿在手里,双腿交叠,手上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敲着手掌心。
她问“什么叫总比留在这儿强?苍山镜不好吗?”
“以前是好。”丰裕道“以前有苍戟上神在,哪像现在这般窝囊受气?”
苍楠闻言,轻笑一声,并没有反驳,只是眼底的难过稍纵即逝。
苍山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比任何人都难过,但是她没有办法,她无能为力,一边要自保,一边要保住苍山镜,这些个神仙都并非吃素的,没几个善茬。
听他这般说,苍楠不能说什么,可阿暮和春夏相视一眼,却很是不满的。
“你这个人真好笑。”春夏有些生气,却碍于苍楠在场,不好发飙,只阴阳怪气的道“怎么好像说的你对苍山镜的情谊有多深厚似得,若你真的看中苍山镜,看中苍戟上神,那你就应该知道,诸神之战后,是谁费劲将破散的苍山镜重新收回来的,苍戟上神又该是何种心情,而不是像你现在一样,联合起外人来,作弄仙君。”
春夏的这一番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丰裕愣在原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苍楠,一时间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这样吧,”思索再三,苍楠似乎想不到什么办法说服眼前的人,他说的没错,现在的苍山镜经历了一场浩劫,原本就没有原来那般昌盛了,加上她这个没有仙骨和仙法的仙君,如今的苍山镜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
她道“我可是给你自由。”
一听这话,身后的两人坐不住了,几乎不约而同的道“仙君不可!”
“……”苍楠语气一顿,微微转眸,示意两人不要搭腔,两人相视一眼,也就不敢说话了,她接着道“但前提是,你得要被天庭通缉,成为整个天族缉拿的对象,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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