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茹霏挑战成功,首位获得第七层的挑战名额。待到剩余五场打完后,就该挑战第七层的擂主鲍锦姌了。
双方返回青龙塔,姜兴看着仍旧有些惊魂未定的谷茹霏,由衷称赞道“恐惧是人之常情,但打破恐惧,一往无前可就非常难得了。”
谷茹霏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姜兴,问道“你所布的军魂阵,是否就是巫山战场的情况?”
姜兴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巫山战场比我的军魂阵更加残酷。而且,不光是巫山,你们北冥的沿海地带不也常年被海族入侵吗?”
谷茹霏听后,回想之前看到的一幕,她真的无法相信巫山比之更加残酷。其实,谷茹霏之所以有这样的误区,归根结底还是见得少了。当然,这也与水月洞天制定的互帮互助,亲如一家的族规有关。
军魂阵所收纳的残魂,那并不是凭空造出来的,而是其父姜立岚在巫山战场收集的。本来,其最初的目的是让战士们落叶归根。
然而,问题是将这些残魂带回去后,又当如何处理?倘若全部放掉,难免不会出现夺舍的情况。但若全部杀掉,别说他下不了手,就是青龙卫大将军钟胜天也绝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故而,在几番斟酌后,姜立岚便在万魂阵的基础上,构思出了军魂阵。当然,军魂阵的主要用途可不是什么比试,而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拖住、甚至干掉敌人的大将。
可即便如此,姜立岚的行为还是遭人非议。为此,姜立岚立下誓言,此生决不退出巫山一步。并且,他的后世子孙,无论男女,必须全部为国献身,从而以此平息军魂阵中收纳残魂的怨念。
话说回来,谷茹霏被姜兴问住了,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难以置信道“巫山真的那么残酷吗?”
姜兴非常凝重地回道“虽然我并没有去过巫山,但从家父的书信中便可得知,小规模交战一般不会有七品及七品以上仙君的阵亡。但是,倘若大规模交战,恐怕连八品也难周全。”
“如你所言,九品是怎么都不会死了?”
姜兴紧锁着眉头道“我东昊的九品就那么几位,现今在巫山的唯有大将军一人。你总不能让我说,他这位护国柱石会出事吧?”顿了一下,有些不悦道,“说句难听话,倘若巫山失守,你们北冥腹背受敌,恐怕离亡国也不远了。”
谷茹霏并未生气,反而诚心致歉道“抱歉,我并非诅咒钟大将军,只是无心一问而已。”
“罢了,想得紫川剑,去挑战第七层吧!当然,你若真有本事打到第四层,会有惊喜的。”说罢,转身去选他的第四位对手。
剩余四人中,有北冥的夏媛、西罗的柳传芳以及东昊本国的裴咏思与林蛮儿。按理说,第四层应该选择相对较弱的裴咏思,但是人都有私心,姜兴也不例外。故而,他绕过裴咏思,选择了柳传芳。
等候室内,柳传芳得到通知后,扫视夏媛、林蛮儿、裴咏思三人,笑着拱手道“诸位,我在第七层等你们,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啊!”
裴咏思哼了一声,嘲讽道“除了依靠外力,你有何资格与我们相提并论?”
柳传芳脸色一变,反驳道“真是可笑,你们手执极品神兵,对其他人又当如何?”
夏媛嘴角一扬,反问道“你何曾见我动用影麟剑?”
裴咏思附和道“小爷的夷陵剑是仿的,对于战局影响不大。”
林蛮儿咳了一声,略显无耻道“俺的丧剑一听名字就是把破烂,打架时还动不动就断了。若非俺顾念旧情,早就把它扔了。所以呢,俺打到现在,那全是靠真本事。”
柳传芳无法反驳,哼了一声甩袖离开。在其消失后,夏媛一脸玩味道“林蛮儿,你还真有脸说出来。”
林蛮儿耸了耸肩,一副无赖的神态道“俺说的全是事实,咋就没脸了?”
“可笑,你当然以为我不知道你丧剑的来历吗?别忘了,我出身剑宗,对于已出名剑了如指掌。”
“是吗?那你倒说说,俺的丧剑究竟是啥来历?”
“呵呵,世人只知名剑,却不知剑乃凶器,自然也有凶剑。而你所执的丧剑便是四凶剑之首——噬魂葬丧,世人称之为魔剑。顺便告诉你,我的影麟剑在四凶剑中,排名第二,世人称之为邪剑。
当然,你那中原皇室小情人的紫罗兰也在四凶剑之中,排名最末,世人称之为咒剑。不知,我说的是否属实?”
林蛮儿摸了摸秃脑袋,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不是,当我没说。若是,我劝你小心使用,以免魔剑噬主。想必,它的故事也听过吧?前后十七位剑主,无不是天赋异禀之辈,可惜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嘿嘿,既然俺的丧剑会噬主,那同为四凶剑的邪剑又当如何呢?难不成它是个顺毛崽,不会咬人吗?”
此话一出,夏媛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其实,林蛮儿说的自然没错,四凶剑的排名本就不是以剑自身来排的,而是以其剑下的亡魂。
从这点来说,噬魂葬丧是当之无愧的凶剑。作为老二的邪剑,其沾染的鲜血并不比魔剑差。甚至,邪剑换的主人可远比魔剑要多得多。
归其原因,魔剑在很久前便被封存在紫玄晶石中。至于邪剑,那可是一直在祖星杀戮。若非剑宗上上任宗主不忍邪剑肆虐,将之封于剑宗禁地,恐怕还轮不到夏媛这样的小人物使用。
其实,剑宗现任宗主剑南天也曾动过念头,然而当他用邪剑战斗时,剑心竟然被其侵蚀。若非他果断弃剑,恐怕早已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魔头了。可即便如此,他仍旧受到很大影响,导致他的修为一直停留在原地。
至于说邪剑为何会落在夏媛手中,那可不是因为剑南天故意给的,而是在他弃剑后,邪剑自主选择的结果。对此,即便剑南天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没办法,作为一名剑修,岂能违背剑的选择,即便那是邪剑。
当然,为了夏媛不被邪剑吞噬剑心,剑南天也是费尽周折。一方面限制其使用邪剑的次数,另一方面让其修行剑心诀。
需要说明的是,剑宗历代以来,唯有宗主方可修行剑心诀。但是,剑宗传到现在,可没有一位女宗主。这也是剑南天倍感无奈的原因之一。
话说回来,姜兴在选择柳传芳作为第四位对手后,还是将军魂阵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不过,他并没有想之前一样询问其是否退出。毕竟,他可没把握战胜柳传芳,自然也就没资格问了。
双方进入青龙玄棺后,姜兴配合阵宠布阵,不过这一次他对阵法进行了调整。原因是柳传芳并不是依靠自身的实力,而是依靠聆虎。
故而,针对这一特点,姜兴增加了沼泽阵,束缚阵等限制型阵法。当然,光有限制是不行的,所以他准备了一个大杀招。
布阵完成后,柳传芳控制着聆虎进入军魂阵中。与前几位一样,柳传芳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好在,有聆虎这个大家伙护着他,很快便适应了。
面对万千残魂的冲锋,柳传芳直接控制聆虎发动火攻。三五息后,最少又数百残魂被烧得一干二净。姜兴心里一惊,立即启动军魂阵的所有分阵。
刹那间,残酷的战场被白雾覆盖,剩余残魂则隐于雾中发动突袭。与此同时,束缚阵发出特制的链条以及藤妖的藤条,从而限制聆虎的行动。
柳传芳心感不妙,控制聆虎腾空,紧接着一声虎啸,吹散弥漫的雾气。当他看到束缚阵后,又控制聆虎连吐火炮。转眼间,藤妖被烧成木炭,特制的链条也被烧得变形。
姜兴神情凝重,也不管是否暴露位置,祭出阵盘,控制军魂阵反击。首先,地火阵无间隙且无差别发动猛攻。其次,妖兽军团发动自杀式冲锋,且剩余的残魂紧随其后,务必缠住聆虎。
最后,东西南北中各自发动专属雷阵,即东方木雷阵、西方金雷阵、北方水雷阵、南方火雷阵,中央土雷阵。目的只有一个,限制聆虎的行动,从而以五雷正法将之干掉。
柳传芳见此一幕,真的有些慌了。不过,他此行也是肩负家族振兴的重任,为此他可不能在这里倒下。趁着五雷还未合并的间隙,柳传芳分析战局,认为擒贼先擒王,破阵灭其主。
于是,柳传芳并没有开启聆虎的最强防御形态,反倒是开启了最强攻击形态。目的只有一个,干掉军魂阵的主帅——姜兴。
如此一来,双方的胜负就看谁先得手了。可惜,无论是地火阵,还是自杀式冲锋的妖兽军团以及紧随其后的残魂,都无法挡住最强攻击形态的聆虎。
最终,聆虎冲到姜兴身前,一巴掌将之拍了个粉碎,甚至连其认输的机会都没给。
双方返回青龙塔,姜兴一脸不悦道“小子,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
柳传芳哼了一声,指着姜兴的鼻子,质问道“那我想请问阁下,谷茹霏是如何破你军魂阵的?你可别告诉我,她也能像我的聆虎一般,冲破层层障碍,最后干掉你。”
姜兴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认为我是在故意针对你吗?”
“难道不是吗?”柳传芳几乎是吼出来的。
姜兴一字一句道“她们依靠自身的实力挑战,我对她们自然一视同仁。可你,靠着家族提供的重型机甲,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哼,真若针对你,你以为靠着一只聆虎就能破我军魂阵吗?少白日做梦了。”
柳传芳压着心中的怒火,缓缓问道“请问,您刚才的军魂阵还没有到极限吗?”
姜兴伸出食指,同样缓缓回道“第一,若没有限制,我完全可以将妖兽军团换成六阶、甚至是七阶神宠。第二,若没有限制,我也可以用更厉害的毒阵对付你。第三,若没有限制,我可以毁了军魂阵,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下,柳传芳可很久傻眼了。毕竟,姜兴所说的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这也是阵修的可怕之处。
姜兴重重叹了一声,以一位长者的口吻劝道“小子,修行无止境,一切还得靠自身啊!罢了,你上去吧!”
柳传芳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躬身一拜登上第七层。
在离开后,东方怀杰突然发笑道“你这小子,看似老实忠厚,实则一肚子坏水。”
姜兴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大长老,您这么可就折煞弟子了。”
“少跟老夫扯淡,你唬他的那一套要是能做到一样,也不会停留在第八层了。”
姜兴反驳道“您这可就小瞧弟子了,前两条暂且不论,可这第三条弟子还是可以做到的。”
“呵呵,能力可以,这点老夫也相信。然而,你真的有赴死的决心吗?”
“弟子……”姜兴本想说有,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塞着,怎么都说不出来。很显然,无畏生死的勇士可不会出现在安定享乐的皇家学院中。最起码,也要有看透生死的阅历。
话说回来,姜兴选择的第五位对手是本国的裴咏思。虽说同属一国,但北冥的夏媛太强了,他可不想一连输三场。不过,同属一国的情谊还是有的,为此他对裴咏思可是格外照顾。
比如,在叮嘱前几位的基础上,姜兴可是将军魂阵出现的景象详细讲了一遍。这其中包括什么鲜血横流、火焰漫天、妖兽嘶吼、万魂冲锋等等。
裴咏思听后,歪着脑袋问道“你是在唬小孩吗?”
姜兴嘴角一抽,无奈道“额……虽然我的确比你大很多,但也不至于无聊到唬你吧?”
裴咏思稍稍思索后,问道“你是体修吗?”
姜兴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回答了不是二字。裴咏思应了一声,又问道“你身上有特别厉害的保命神器吗?”
“特别厉害的倒没有。”
“那你的魂力可曾达到魂海境?”
姜兴苦笑道“我虽然是阵修,魂力也的确要比战修、法修高一点,可也不至于达到魂海境啊!”
裴咏思微微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你还废什么话?难不成你能在我的一剑隔世下活命吗?”
这一下反倒把东方怀杰给逗乐了,传音调侃道“姜兴啊,你这一场要是输了,老夫都替你臊得慌。”
姜兴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一脸傲然的裴咏思,突然大声道“好,不愧是我东昊的剑修天才,果然有睥睨天下的傲气。”
“知道就好,赶紧开始吧!”
姜兴表面笑着,但心里却气得咬牙切齿。今日若不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呆在青龙塔了。
双方进入青龙玄棺,姜兴又一次调整了军魂阵的部署,而且每一个分阵都是针对裴咏思的弱点而设。
东方怀杰大致扫了一眼后,苦笑道“这个姜兴啊!果然一肚子坏水。”
布阵结束,裴咏思进入军魂阵中。那一刻,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可以说,若非他有一颗纯洁且坚毅的剑心,恐怕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了。
其实,姜兴也的确够坏了,他明知裴咏思没有接触过特别残酷的战争,还故意以幻阵放大恐怖的氛围。就他营造的那种景象,即便是上过巫山战场的人也发憷啊!
眼看万千残魂带着无尽鬼嚎席卷而来,裴咏思稳定心神,反而拔剑冲了上去。刹那间,剑气横扫,气势凌人。但是,杀敌的数量却少得可怜。
当然,这并不是说裴咏思的剑气不够强,而是本来就没有多少残魂,一切只不过是姜兴营造的幻想。由此而推,姜兴已然通过裴咏思之前的出手,找到其致命的弱点。
果然,仅仅半盏茶的工夫,裴咏思看似杀敌无数,但实际上也就三成左右。可他付出的代价就不止三成了,要知道他每挥出一剑都需要大量的真气支撑。
换言之,裴咏思的修行方式根本不适合在战场上杀敌。反之,他更适合一对一地战斗,或者对付敌军中的将领。
所幸,裴咏思总算是发现自己中了姜兴的圈套,可问题即便知道,他也没办法解决。毕竟,他现在的出剑已经不是习惯那么简单了,而是刻在骨子里的潜意识。
无奈之下,裴咏思干脆放弃真气,只用剑招杀敌。如此一来,消耗的仅是体力。可惜,姜兴作为阵修,脑子太灵活了。在裴咏思做出改变的同时,他也做出调整。即,虚实结合。
简单而言,就是在杂兵中加入一两位战将,再配合雾阵、地火阵等,逼得裴咏思只能全力迎战。否则,一招不慎,可就吃大亏了。
裴咏思也不傻,自然明白姜兴的意图。可明白归明白,仍旧无法解决。为此,裴咏思气得大骂道“你这猥琐的老东西,倘若我手执利刃,你能奈我何?”
姜兴听后,邪魅一笑道“可惜,你现在没有。”
半个多时辰后,裴咏思真气消耗严重,可他却依旧没有任何破阵的迹象。姜兴心思一动,故意刺激道“我东昊的剑修天才,你的时间不多了,再不能破阵是要判输的。”
话音刚落,就见裴咏思眼神一冷,催发一剑隔世。果然,一瞬间的工夫他便将姜兴一剑削首。然而,不等他得意,姜兴的声音又响起了。
“好一招一剑隔世,果然不负盛名。可惜,你杀的并非是……”
话在口中,裴咏思又催发了一剑隔世。这一次,他依旧将姜兴的脑袋斩落,可惜依旧是假的。
另一边,姜兴躲在地火阵下,一脸庆幸道“这小子,可真够狠的,幸亏我留了一手,要不然真在阴沟里翻船了。”
裴咏思本就消耗很大,如今连续动用一剑隔世,自身真气与魂意都几近干枯。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在无尽的拼杀中,他似乎发现了姜兴本人。
正当他打算一剑结束其性命时,他引以为傲的一剑隔世已经无法催发了。与此同时,东方怀杰关闭青龙玄棺,将两人接了出来。
裴咏思一脸怒气地盯着姜兴,冷冷道“待我取得神兵利器,必让尔身首异处,以雪今日之耻。”
姜兴空咽一口,赶忙解释道“小师弟别记仇啊!我这么做也是让你发现自身的弱点,从而加以修正。”
裴咏思憋火道“请问,我该怎么修正?”
这一下,姜兴可就沉默了。毕竟以裴咏思走的本来就是风险与收益并存的路子,总不能只有收益没有风险吧?倘若如此,那还不逆天了?
不过,为了保住脑袋,姜兴还是想出了一条建议。当下,笑嘻嘻回道“小师弟啊!你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
“洗耳恭听!”
姜兴略显尴尬道“额……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改变你的修行方式,只需获得一柄极品神兵即可。”
裴咏思磨了磨牙,忍着拔剑砍人的冲动,反问道“我本来是有机会获得紫川剑的,可你不是亲手葬送了这个机会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的职责就是阻拦你们,总不能单独为你作弊吧?当然,话又说回来,世上的神兵可不止一件,你完全可以去巫山争夺惊蛰剑嘛!”
姜兴此言本来是为了转移裴咏思对他的怨气,可偏偏裴咏思却听进去了。甚至,为了避免林蛮儿又跟他争,他在离开青龙塔后,便直接向鲍修浚讨要奖励。
原本以裴咏思的战绩,只能获得一只古级三等上的神宠。但是,当鲍修浚听到裴咏思要去巫山抗敌时,忍痛送了一只翼龙。并且,他送翼龙可不是什么幼崽,而是学院长老死后,留下的主战宠。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鲍修浚也多次叮嘱裴咏思,一定不能对其放松警惕,以免神宠反水。然而,裴咏思只回了一句话——它若敢反,我便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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