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在药浴室冲洗结束后,与林蛮儿一起赶往观摩场。路上,许多弟子在见到林蛮儿时,都主动打招呼。林蛮儿满脸笑容,但凡问好的,都一律记下,等下次交手时,就得轻一点了。
白芷则显得有些茫然,因为她看到有几位弟子的排名已经进入前五十了。若说排名较低的弟子主动问候排名高的,那是为了后面的挑战。可如今,高的问低的,而且态度谦和,这在以前可是极少见到的。
很快,林蛮儿与白芷到了观摩场。只听有弟子叫了一声林师弟,一时间,几乎大半的弟子都转头看去。白芷可从享受过如此待遇,故而下意识地躲在林蛮儿身后。
林蛮儿倒显得大大方方,一边拱手,一边喊着师兄好。其中,刚打完一场的赵立朝他走去,并关切道:“林师弟不是去了龙梅池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林蛮儿如实回道:“那九号池不行,俺打算去一号池试一试。”
若非众弟子已经对林蛮儿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否则,就凭他这句话,定然会有人上前请教。
赵立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正愁不知道说什么时,他看见了林蛮儿身后白芷。故而,打趣道:“林师弟可真够迅捷的,一个时辰不到便拿下了咱们自修中的小医仙。”
白芷站了出来,着急道:“赵师兄可别乱说,我们只是恰好遇上。”
林蛮儿也点着头,否认道:“俺跟她不熟。”
白芷一听这话,下意识地踢了林蛮儿一脚。林蛮儿皮糙肉厚,自然没什么感觉。不过,平白无故被踢一脚,还是得问一问。“你踢俺干吗?”
白芷有些慌乱,而为了掩饰,便反问道:“你不是要挑战吗?怎么还不开始?”
林蛮儿哦了一声,朝赵立拱手道:“赵师兄,俺要挑战你。”
赵立有些犹豫道:“林师弟不打算在修养几日吗?”
林蛮儿拍着胸口说:“俺修养好了,咱们开始吧!”
赵立应允,与林蛮儿前往梅花台选择地形。由于吃过任如梦的亏,故而林蛮儿并没有着急选,而是瞟了一眼赵立。赵立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林师弟,我是棍修,你是剑修,棍剑同属战修,那咱们就选择角斗场如何?”
林蛮儿对角斗场还是非常喜欢的,故而欣然应允。
双方进入角斗场,林蛮儿依旧是那句老话,文斗还是武斗?
赵立作为纯战修,自然不可能与林蛮儿文斗。林蛮儿闻言,直接亮出了丧剑。至于赵立则是一根黑色的玄铁棍,长约六尺三寸,两头略粗并各自缠有九道金箍。挥动间,声如霹雳,力逾万斤。
林蛮儿右手一提,丧剑发出一道剑气。赵立手握金箍玄铁棍,仅是轻轻一跺,便震散了剑气。林蛮儿叫了一声好,提着丧剑便欲近身搏斗。
此举倒让赵立有些摸不清头脑,因为林蛮儿是法剑修,而他可是纯棍修。一般而言,法战修都是以爆发力取胜,换言之就是威力巨大的招式。而纯战修则不一样,他们可以选择以接连不断的攻势压制对方,也可以选择威力巨大的招式。
然而,林蛮儿身为法剑修,竟然用纯剑修的打法。别看他暂时压得赵立抬不起头,但若赵立坚持一段时间,林蛮儿将因为自身灵气与灵脉问题,从而落败。当然,这是大部分观战弟子的想法。
至于赵立,那是真的难受啊!他都怀疑林蛮儿不是法剑修,而是纯剑修。因为,林蛮儿每一剑所蕴含的力量都能与他发出的真气抗衡。
眼看双方已经交手数十招,林蛮儿依旧没有出现灵气卡壳以及灵脉受阻的情况。赵立不想再等了,他害怕继续耗下去,自己会被完压制。故而,棍缠腰间,回身一甩,逼得林蛮儿防守。紧接着,调转真气,凌空跃起,施展绝杀技——当头棒喝。
按理说,别人都放大招了,林蛮儿就应该回之以大招,从而一招定胜负。然而,事实是林蛮儿使用蛮王倒勾打散了赵立聚集的真气。随后,自己在发出两道十字交叉的剑气。
赵立无奈,只得挥动金箍玄铁棍打散剑气,并趁势反压林蛮儿。林蛮儿确实被压制了,但几招过后,林蛮儿又凭借一招袖里藏剑,不仅夺回压制权,还刺伤了赵立。
如此一幕,令众弟子咋舌。如果说林蛮儿以前的连胜是因为没遇到厉害的弟子,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毕竟,赵立可是以霹雳棍法出名的,而这个霹雳指的却是他凶猛的攻势。
然而,林蛮儿不仅挣脱了压制,反而伤了赵立。如此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精妙的剑术,浑厚的灵气,重重迹象表明,林蛮儿是真的强。
赵立虽然受伤,但影响不大。并且,他决定动用底牌。即,召唤金箍玄铁棍上的十八个金箍助阵。当然,他并不是一次性召唤十八个,而是逐一递增。这可不是因为他手下留情,而是突然控制十八个金箍,反而会让他手忙脚乱。
林蛮儿被金箍袭扰,只得暂时放弃对赵立的压制。然而,赵立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良机。他一边增加金箍数量,一边以玄铁棍死死咬住林蛮儿。
眼看金箍数已经增加至九个,且三三成组,既有章法又不失威力。并且,还能配合玄铁棍的攻击,令林蛮儿难以应对。
白芷看到这一幕,在回想她与赵立交手的过程,不觉汗颜啊!因为赵立在接受她的挑战时,根本没有动用过金箍,顶多就是施展当头棒喝,打晕她的神宠。
角斗场内,林蛮儿已经被金箍打中了三下,而且屁股也挨了一棍。于是,他催动念力,暂时压制金箍,并发出一剑,逼退赵立。赵立凌空甩出一棍,强行召回被压制金箍,并环绕周身,时刻保持着御敌状态。
自此,双方暂时休战。
赵立将金箍玄铁棍插在地上,大笑道:“痛快,果真痛快。林师弟剑法精妙,竟能在九箍助阵下而从容离去,着实令人钦佩。”
林蛮儿先看着环绕的金箍,又看向插在地上的玄铁棍,心中似乎有了个猜想。故而,发问道:“你的金箍不是念力控制的,而是你手中的玄铁棍。”
赵立心里一惊,但表面从容道:“林师弟何出此言?这世上哪有神兵控制神兵的道理。”
林蛮儿笑了笑,露出两排略黄的牙齿。随后,以指间敲着丧剑的剑身,说道:“两件神兵可能不行,但若本身就是一件呢?”
赵立仰天大笑,指着林蛮儿,称赞道:“林师弟果真慧眼。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看出玄机的。只是,能否为愚兄解惑呢?”
林蛮儿解释道:“若你用念力控制,定然会被俺察觉。但自始至终,俺都没有见你动用念力。而就在刚才,你用玄铁棍召唤金箍回去,被俺的丧剑发现了。”
赵立盯着林蛮儿平平无奇的丧剑,疑惑道:“这剑有何来历?”
林蛮儿右臂一震,丧剑断裂。随后,碎剑片突然消失,而再出现时,已经抵在了赵立的咽喉与眉心。
然而,林蛮儿却突然发火道:“你个破剑,发的哪门子疯?赶紧滚回来。”
丧剑本以为林蛮儿是要它出手,结果自作多情了,只得灰溜溜撤回。
赵立眼神中充满惊恐,因为,当丧剑碎片抵在他的咽喉与眉心时,他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最关键的是,他丝毫没有察觉丧剑是从哪里出来的,只感觉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当下,叹了一声,打算召回金箍认输。然而,林蛮儿却阻止道:“刚才的不算,咱们接着打。”
赵立摇头道:“是我先动用神兵的,林师弟既然高我一筹,我自当认输。”
“俺不是那个意思。俺这破剑有时候不受俺的控制,所以它并不能算俺实力的一部分。”见赵立仍旧没有动手的意思,叹气道,“要不这样,你用刚才的那一招,俺不打断你。之后,咱们在一招定胜负如何?”
赵立也觉得心有不甘,如今林蛮儿都这般说了,他再推辞可就有些虚伪了。
双方各自蓄力必杀一击,林蛮儿以晴空霹雳应对赵立的当头棒喝。
只见角斗场内灵气涌动,且伴随着刺耳的雷鸣声,晴空霹雳正式发出。至于赵立则显得收敛许多,仅是双手持棍,凌空挥下。然而,下一刻收敛变为了爆发。如同当头棒喝,追求的正是突然二字。
一场剑气与真气的碰撞,如同弥漫的尘雾,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尘埃尽数落地,角斗场上一人站着,一人躺着。站着的自然就是林蛮儿了。
没办法,晴空霹雳的威力比以前提升太多了。这不仅是林蛮儿自身灵气的增加,还是他对灵气感悟的提升。懂得动用天地灵气,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或许此战过后,赵立真的能破而再立。因为,在最后的对决中,他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点。即提升自身实力,摆脱对神兵的依赖。而这一点,同为纯战修的裴咏思,却从未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