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城外,雪梅携鸣鹤楼众女婢静静等候。按照甘宁说的,所有与孙悦的死有关的人与物,都要去芃城谢罪。如果连李恒都不例外的话,更别说整个鸣鹤楼了。
雪梅由青儿升任鸣鹤楼管事,原本的橙儿接替了她的位置,成为青衫女婢。在雪梅的厚待下,原橙儿也放下对她的成见,可如今要她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原橙儿不想死,她想将雪梅的谋划说出去,为此她还联络了其他女婢。其中紫儿无疑是最佳的联络对象,毕竟若雪梅一死,紫儿便是最大的获益者。
可惜,紫儿对雪梅是真心的感激。她得知此事后,果断杀了原橙儿,并将此事告诉雪梅。雪梅夸赞紫儿做得好,并告诉她一切还远未结束。
约半个时辰后,甘宁出现了。王长老与李恒跟在他后面。王、李二人相识多年,也是最早跟随甘宁的。王长老心有不忍,也曾为李恒求情。
甘宁笑了笑,告诉王长老,李恒的生死并不是由他决定,而是要看孙远是否要杀他。王长老还要说什么,却被李恒眼神制止。李恒心里清楚,若王长老继续求情,恐怕连他自己都要搭进去。
话说回来,甘宁对雪梅提前等候的行为颇为欣赏。那一刻,他心里有了一丝犹豫。如此聪慧的女人,送出去确实有点可惜了。他问雪梅:“你的事办完了吗?”
雪梅侧身行礼,恭敬道:“本就没什么事,无非是让自己走的安静一些。”
甘宁扫了一眼鸣鹤楼的女婢,发现少了一个。他看向雪梅,却并未问话。雪梅回道:“总有些不愿意去的,属下提前送走了。”
甘宁走到雪梅身旁,右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副叹惜的口吻道:“我真该早点回来。”
雪梅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是属下没这个福分。”
甘宁有些看不透这个女人。他一步跃到坐骑上,突然转头问道:“你还有个弟弟吧?”
雪梅脸上出现惊慌之色。甘宁仰天一笑道:“放心,只要他有自知之明,我会留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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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罗府门口,李户正提着三个用白布包裹的木盒。罗府门卫拦下他,询问其来意。
李户一扫门卫,不屑道:“我们甘宁庄主特送一份大礼给罗胜,让他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办丧事会有些仓促。”
门卫听出来他是来找茬的,想将他拿下。然而,李户大开杀戒,一会的工夫,仅留下一个门卫传话。
罗府正堂内,罗胜打开了三个木盒,其中一个装着高湛的头颅,另外两个却是空的。
罗胜大怒,一掌烧了两个空木盒,问道:“谁送来的?”
门卫将李户的话转述。罗胜一听,身烧起火焰,怒吼道:“甘宁,你欺人太甚。”
罗胜一路杀到四方庄。卢有才现身,告诉罗胜,甘宁不在庄内,去芃城了。并暗示他甘宁走了没多久,在城外就能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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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去往芃城的官道上,甘宁带着李恒、雪梅等人前去请罪。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火人一路飞驰而来。罗胜锁定甘宁的位置,也不废话,直接打出一记火拳。
甘宁一掌打在坐骑上,身子浮空,手中长枪一挑,将火拳挑散。
甘宁左右手掌相对,一团火焰生出,接着往后一扯,火团一分为三。他双手抱圆,三个火团在他身前运转,形成三角之势。罗胜看准甘宁的方位,推出火团。
甘宁身子微屈,长枪后拉,宛如满弦的长弓,口中敕令:“破!”紧接着,长枪前扫,发出一股灵气冲击,冲散了三个火团。
甘宁见罗胜还要出招,连忙喊道:“先别打,我有话说。”
罗胜疯狂催动元婴,灵气如激流般在他灵脉涌动。他看着罗胜,怒斥道:“有话去讲给你祖宗听吧!”说完,双拳一碰,周身火焰更胜,朝着甘宁便冲了过去。
雪梅见状,连忙喊道:“都散开。”
鸣鹤楼的女婢基本是按修为排序的,其中红衫女婢修为最低。罗胜在冲向甘宁的时候,火焰蔓延到周围。红儿躲闪不及,命丧当场。
雪梅看着瞬间化为灰烬的红儿,神情愤怒。因为顺位接替的关系,这个红儿是她亲手提拔的,感情自然要深厚一些。紫儿拉着她,劝道:“姐姐,咱们快走吧。”
甘宁面对发疯的罗胜,明白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他作为二品枪仙,还真就不怕罗玉。
双方战在一起,一时间不相上下。虽然战修打法修有优势,但罗胜是纯火系法修,修炼的又是焚火诀,自然另当别论。
雪梅带其他女婢赶回苏城,路上碰到李户三兄弟。雪梅见他真的来了,心里一股暖流划过。她对李户讲:“罗胜与甘宁打了起来,想必要分生死了。你们三兄弟暂时不要过去,等他们打完,再收拾残局。切忌,下手一定要果断,免得伤到自身。”
李户听到最后半句,心里一喜,看来雪梅应该是渐渐接受他了。他抓着雪梅的手,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
雪梅看着他们三兄弟离去,突然喊道:“若没有把握,你们自行离开,我还有一张底牌。”见李户三兄弟没有回她,喊道,“李户,不要逞强。”
老三听到这话,调侃道:“大哥,嫂子心急了。”
李户瞪了他一样,嗔怒道:“别贫嘴了。”
老二一脸沉重道:“大哥,我觉得嫂子说的有理。罗胜与甘宁可不是一般人,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咱们不能逞强。”
李户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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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城楼上,苏姗望着芃城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已经要收尾了吗?这场精彩的谋划,到底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雪梅带着众女婢赶到城门下,紫儿发现了城墙上的苏姗,叫停了雪梅。雪梅看向苏姗,心里猜测她的用意。苏姗也看见了她,微笑点头,毕竟这样聪慧的女人值得尊重。
雪梅对苏姗了解不深,猜不透她的用意。紫儿比雪梅进鸣鹤楼要早一些,她告诉雪梅,苏姗是城主苏豪的女儿,拜在梅州分院的紫兰仙子门下。
雪梅心里思索,觉得自己与她相差甚远,没什么利益纠葛。如今见她似乎并无敌意,同样点头回之。之后带着众女婢返回鸣鹤楼,她可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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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武馆内倒是一切如旧。武馆弟子们在余有成的带领下,也挖到了原石。宋瑶对提炼灵气的事十分感兴趣。她守着置灵机,旁边立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兑换原石,价格优惠。俨然一副收租婆的模样。
林蛮儿自然跟着风澜修炼风雷剑诀。风澜自从萧山回来后,整个人显得十分反常。她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似乎苏姗是二品箭仙的事让她受了刺激。
鱼娃子对修行没多大兴趣,反而将精力投入到学习方面。学习内容多种多样,总之就是有关修行的一切,他都想学。在学完大量的修行知识后,他又打听各种丹药、天材地宝的价格。
之后,他躲在房间内,清点着林蛮儿的财物。有多少灵石,多少丹药,多少兵器等等。他还依据常价,估算出总财产。
在得到相对准确的数字后,他开始感慨。一年前他们仅是渔村的普通渔娃。一年后,林蛮儿已经是真人境,而自己却才仅是灵元境。
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产生嫉妒,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他开始找准自己的定位,决心辅助林蛮儿。想至此,他便开始做起了倒卖修行资源的生意。
首选目标自然是武馆弟子了。他探查了每位弟子的家世与需求,然后向其收购或售卖修行资源。一段时间后,所获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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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外,甘宁与罗胜在一番大战后,双方的情况都不太乐观。罗胜身中数枪,甚至一条腿已经废了。甘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现在连枪都握不紧了。
罗胜看着甘宁,嘲讽道:“二品枪仙,不过如此。”
甘宁笑了,他举起长枪指着罗胜。反问道:“你此刻的灵气所剩无几,一条腿又被我废了,你拿什么跟我打?”
罗胜看着自己的废腿,也笑了起来。“我之前一直无非突破焚火诀第二层,如今我已经领悟到了。”
“哦?那你应该谢我呀!”甘宁一副轻蔑的口吻。他了解罗胜,同样也知道他的焚火诀是残本,仅有前两层。或许有人可以凭借前两层推导出第三层,但他相信这个人绝不是罗胜。
如果是以前,或许他对罗胜会顾忌几分,但他跟孙远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枪法,又在外面闯荡了几年,进行磨练。如今,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很明显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当然,如果没有把握,在罗胜打来时,他会选择避而不战。
罗胜也明白甘宁不相信他。那么,他今日非得让甘宁见识一下,自己悟到的焚火诀第三层——自焚。
只见罗胜不断抽取灵气,汇聚于一点。然而,他的元婴已经无法供给了,提醒他在这么下去,会伤到根基。罗胜不在乎,他在素仙境已经待了太久了,他等不了了。
甘宁虽然不相信罗胜能突破,但谨慎的本性告诉他,自己应当力以赴。他同样拿出自己的底牌——破岳金枪。
破岳金枪是孙远的枪法。他学得不多,就一招。然而,即便是一招也足够让他战胜大部分素仙了。
李恒并未随雪梅离去,他从交战到现在,都躲在一旁。在李恒的意识里,没有人愿意去死,他自然也不例外。苏城是座小城,城内比他厉害的并不算多。如今,廖阳、刘志宇都已经死了,若甘宁与罗胜再死掉的话,那他可算是熬出头了。
李户三兄弟也观察着战局,只要罗胜与甘宁任意一个战死,那他们就可以收拾残局了。
突然,天空阴云聚集,伴随着阵阵雷鸣声,闪电击穿云层,似乎要直扑而下。电光刺眼,难以直视,等再睁眼时,周围又狂风四起,卷起砂石碎粒。
李户抬头一看,震惊道:“是雷劫!”
罗胜仰头望天,神情癫狂,大笑道:“天不负我。”
甘宁见状,调头就溜。他可以用破岳金枪打败大部分素仙,但若遇到灵仙,那他只有逃命的份。
罗胜见他仓皇而逃,笑得更加癫狂。“甘宁小儿,苏城再无你立足之地。”
局势如此逆转,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李户看着甘宁的身影,心急如焚。他今日若不能杀掉甘宁,那雪梅可就难逃一死了。想至此,他决定追上去干掉甘宁。
然而,老二似乎非常了解他这位大哥,取出捆仙绳将李户绑了起来。
李户看着他,质问道:“老二,你要做什么吗?”
“大哥,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
“甘宁受了伤,我找机会除掉他。”李户说。
“大哥,如果你已经成仙,我绝不拦你。可你才是道人境,拿什么除掉他?嫂子说过,她还有底牌的。”
“她能有什么底牌?还不是说出来宽咱们的心。”
“大哥…以嫂子的聪慧,我相信她真的有底牌。”
“你觉得她的底牌会是什么?我还没死呢。”最后一句几乎是吼了出来。
然而,意外发生了。一位黑袍剑客突然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