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外的萧山上,随处可见修行者的身影。原来是高湛将风雷武馆偷偷挖掘灵矿的事散播出去。
消息一经传播,就如白虫所预料的一样,说什么的都有。人性是贪婪的,更别说修行者了。罗家灵矿有道人境把守,再加上罗胜的威慑力,几乎绝了那些野修偷矿的心思。
不过,风雷武馆不一样。一来宋石很少出手,别人不了解他到底是什么实力。二来萧山太大了,根本无从把守。
故而,从林城、苍城赶来的野修们正在到处挖矿呢。当然,他们也相当谨慎,察觉不妙就立马开溜。不过,他们已经挖了一天了,毫无收获,这就让人怀疑消息的真实性。
宋石得知此事后,竟然公开宣布萧山有灵矿,而且风雷武馆收获匪浅。宋石还说若有意上萧山挖矿,不必躲躲闪闪,只需要知会风雷武馆一声,五五分成即可。
当然,宋石也鼓励武馆弟子上萧山挖矿,所获原石三七分成。武馆三,弟子七。
此言一出,惊起轩然大波。一些上萧山偷偷挖矿的野修在没有收获后,到风雷武馆“取经”。余有成负责接待,并提供了武馆发现灵矿的地点。
众人对余有成的慷慨表示“敬佩”,并声称在挖到原石后定会交纳一半。余有成听后微微一笑,提醒他们萧山可能有九阶妖兽,希望他们团结一致,先除妖兽。
罗府内,高湛听说此事后,气得直咬牙。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宋石竟然会来这一招。不过,等他冷静下来,又有了一个新主意。
既然宋石这么慷慨,那他也不能太客气。罗家挖矿多年,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他让儿子带一批人,上萧山挖矿。
高讯应允,专门从罗家抽调出五位经验丰富的挖矿者,去了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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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庄内,廖阳守在儿子的灵柩前,脸色极为阴沉。因为他听说了一件事,孙悦之所以来苏城,就是为了报复林蛮儿与宋瑶等人。而且,他还查到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雪梅与自己的儿子关系密切。
第二件事,林蛮儿与雪梅的关系非比寻常,并且雪梅曾为其购置了一所宅子。
第三件事,罗玉生前与雪梅有暧昧,经常独处一室。
廖阳将线索写在纸上,他发现这些线索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与雪梅有关。于是,他又将有关雪梅的事写了出来。
先是被一位野修发现,卖到鸣鹤楼。之后由红衫女婢一路晋升到青衫女婢,并讨好梅州分院的长老,将她弟弟纪云泉送到分院修行。
突然,他又想起刘长老被杀之前,可去了一趟梅州分院找他儿子。而这个时间与雪梅晋阶散人境,主管鸣鹤楼相差无几。如今,前来报复的孙悦死了,自己的儿子死了,罗玉也死了,可林蛮儿却活得好好的,并且还战胜了高讯。
廖阳将所有的线索梳理了一遍,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结论。那就是,雪梅为了保护林蛮儿,杀了孙悦并嫁祸给自己的儿子。之后,她为了摆脱嫌疑,将罗玉也扯了进来。
廖阳笑了,笑得有些许悲凉。为了确认这一点,他去找卢有才。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询问此事,而是试探。
卢有才一开始也没注意,但随着廖阳对雪梅的事表现得太过关切,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廖阳见卢有才发现自己的用意,不再试探,离去了。因为,他已经得到答案了。他本想直接去鸣鹤楼杀了那个贱人,但转念一想,杀她难以泄愤。既然她想保护林蛮儿,那如果自己偏偏就杀了林蛮儿,不是更有意思吗?
廖阳来到风雷武馆,见武馆门口聚集着诸多野修。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不就是绝佳的下手机会吗?正当他准备潜入时,又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如果他在风雷武馆杀了林蛮儿,自己也活不了。他又想到自己的儿子腾空了四方庄的丹室,那可是一笔巨款啊!如今,儿子死了,想必东西都落在雪梅手里。再加上孙悦身上的宝物,那可真就不少了。
若是他得到这笔巨款,以此购买雷劫丹,也不是没有成仙的可能。退一步讲,即便不成仙,他也可以购买增寿灵丹,调理身子后再生一个儿子,将其抚养成材。
想至此,他笑了,笑得很舒心。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可不能杀了林蛮儿,他应该以此为要挟,让雪梅把吞进去的巨款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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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鹤楼内,卢有才找到雪梅,并让她换个僻静的地方。雪梅明白这是要说一些隐秘的事情。于是将其带到自己的屋内。
进屋后,卢有才试探道:“廖杰就是死在这里的吧?”
雪梅心里一惊,可表面一副从容的姿态。她取出一壶珍藏,为卢有才斟酒。卢有才端起酒杯,再次试探道:“不知这杯酒有没有合欢散啊?”
雪梅看着他,心里突然萌生杀意。不过表面娇笑道:“卢管事说笑了,对您我还需要合欢散吗?”说着一双手搭在卢有才肩上。
卢有才赶忙起身,跟她保持距离。
雪梅捂着嘴轻笑道:“大名鼎鼎的卢管事竟然会怕我一个弱女子?”
卢有才摇着头说:“不不不,你可不是弱女子。当然,你也不要把我当成廖杰那个蠢货。”
雪梅听出话中含义,也不装了,问道:“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卢有才重新坐下,问道:“廖杰是你杀的?”
“不是!”雪梅不假思索地回道。
卢有才笑了笑,再次问道:“廖杰的死与你有关?”
“有关!”
卢有才见她承认了,又问道:“林蛮儿是你何人?”
雪梅被问得有些慌了,心想自己与林蛮儿很少接触,怎么会被卢有才发现呢?当下回道:“那是我儿子。”
卢有才点了点头,感慨道:“难怪呢!”
“您到底要说什么?”雪梅有些不耐烦道。
卢有才将一张纸放在桌上,雪梅看后,冷冷道:“您可真够有心的。”
“有心的不是我,而是廖阳。你太小瞧他了。”
“廖阳在调查我?”
“现在已经不是调查了,而是报复。”
“他要来杀我?不对,他到现在都没来,那他去哪里?”雪梅脑子飞速转着,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卢有才,疑惑道:“您为何要告诉我?”
“我是个生意人,只知道做生意跟打渔一样。有些人打渔只撒一张网,而有些人会撒多张网。撒一张网的容易饿死,放到生意上就容易赔本。”卢有才一副自信的神情,似乎他就是那个多撒网的人。
雪梅想了一下,语气冰冷道:“网撒多了也容易拖翻船。”
“有道理,所以你要杀我吗?”卢有才盯着雪梅问。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卖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可否给我交个底?你的依靠到底是谁?”见雪梅沉默,他又提醒道,“庄主已经是二品枪仙了,只要他回来,你可就完了。”
“您又如何确定,庄主一定会杀我?”雪梅手指拂过自己的脸颊,摆出一副妩媚之姿。
“你没有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他为了自己可以出卖任何人,即便那个人是他的亲儿子。”
雪梅曾经了解过庄内所有的管事与长老。据她所知,卢有才以前有一位活泼可爱的女儿,可后来那个女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难道此事与甘宁有关?
雪梅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将自己的依靠说出去呢?这可关乎到她的性命。然而,卢有才却站了起来,提醒道:“你若在犹豫下去,怕是只能给你儿子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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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武馆内,雪梅神色匆匆地去找余有成。然而,有位扫地的老人告诉她,余教习带着弟子们去萧山挖矿了。
雪梅大叫一声“不好”,便匆匆赶去萧山。在武馆门口时,她遇到回来的风澜。风澜看见是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从她身边走过。
雪梅想到风澜曾因自己赠送林蛮儿培婴丹而生气,那说明她是在意林蛮儿的。当下拦住风澜,急切道:“廖阳要杀林蛮儿,你现在赶去救他,或许还来得及。”
然而,风澜仅是哦了一声,便要离去。雪梅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他是你的徒儿,你作为教习就真能坐视不理吗?”
风澜转头盯着雪梅,冷冷道:“拿开你的脏手。”
雪梅楞了一下,松开了手,歉意道:“抱歉,我不该碰你的,可我求你去救他。”
风澜见她如此,心头一软,问道:“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救了我弟弟,我只是感激他而已。除此之外,并无一点关系。而且,他对我的态度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风澜咳了一声说:“我又没想什么。”
雪梅搓着扳指,看到风澜这副傲娇姿态,心里有些无奈。她再次放低姿态,乞求道:“是我失言,您现在可以去救他吗?”
风澜手指卷着头发,在武馆门口开始徘徊。此刻,在她的心里似乎有两只精灵。白色一只告诉她应该去。黑色的则表示没必要去,理由是:去了无非只是看一场好戏而已。
雪梅见她迟迟不肯动身,心急如焚,想催促但又怕她厌烦。当下,只得暗自叹息。
终于,风澜心中的白精灵战胜了黑精灵。她看向雪梅说:“咱们走吧!”
雪梅摇头道:“我脚程太慢,你先去,我后面会跟上的。”
风澜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也对,去的晚了就没好戏看。”说完竟然一路飞驰而去。
雪梅长舒一口气,心里祈祷,她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