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天空的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
罗胜立于屋顶,紧锁的眉头总算松开了。虽然他不清楚风雷武馆在做什么,但看样子应该是失败了。
临仙阁上,苏彬一阵大笑,仿佛见别人遭殃,他能得多少好处一样。
四方庄内,王、刘、李、廖四位长老齐聚一堂。
刘长老率先开口道:“最近苏城越来越乱了,得赶紧把庄主请回来。”
王长老点了点头,回道:“庄主应该在芃城,老夫亲自去。”
刘长老叫停他,说道:“我随你去,顺便看看犬子。”
王长老有些不悦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你那宝贝儿子?”
刘长老忍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已经很久没收到旭儿的书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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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武馆西厢房,林蛮儿一口酒一口肉,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风澜看着他,没好气道:“你如今也是散人了,就不能注意点形象?”
林蛮儿咽下一口肉,打了个饱嗝,又灌了一口酒,回道:“俺太饿了。”
风澜杵着脑袋,一副嫌弃的口吻道:“别一直俺俺俺的,你现在不是那些乡野村夫。”
“那俺说啥?”
风澜教导道:“自称也是有学问的。一般而言,都是自称我。不过,成仙后会自称本仙,或者本仙君。至于什么老夫、老朽之类的,一般都是一群老头子才喊的。若遇到什么本宫、本尊、本座、本王、本皇之类的,要远远避开。”
林蛮儿挠着秃脑袋说:“大蛾子还自称本皇呢,俺就不怕它。”
风澜虽然不清楚白虫的实力,但从它的见识而言绝不简单,也就林蛮儿这憨货不怕了。当下再次纠正道:“不要再说俺了,我不想听到这个字。”
“哦,俺知道了。”
风澜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改不过来,还是故意气她。压了压心里的怒火,不耐烦道:“行了,随你吧!你现在吃饱了吗?”
林蛮儿又抓起一条鸡腿,用实际行动表示没吃饱。
“你是猪吗?吃那么多还没饱?”
林蛮儿见她发火了,缓缓放下鸡腿,回道:“饱了。”
风澜指着院里的木桩说:“去,打一掌。”
林蛮儿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走过,来到木桩前,开始纳气。风澜催动风指剑,打在林蛮儿手背,教训道:“你现在还用纳气吗?”
林蛮儿左手握着右手手背,疼得他嘴角一抽一抽的。风澜赶忙将手背过去,咳了一声说:“调动内丹中的灵气,出掌方式照旧。”
林蛮儿闻言,小声嘀咕道:“俺都看见是你打的,还藏起来,以为俺傻呀。”
“你在嘀咕啥?”风澜语气冰冷道。
林蛮儿听得背后一凉,开始调转灵气。然而,他按照之前的方式,还没打到木桩时,木桩却迎面向他撞去。
风澜被气笑了,双手叉腰道:“谁教你吸掌是这么用的?还有,我让你用火焰掌。”
林蛮儿心里憋火,对着木桩就是一掌。顿时,木桩粉碎。
正在此时,游廊上先是传来一声哀嚎,紧着便是谩骂声。
“谁这么缺德,乱扔东西?”
林蛮儿听到熟悉的声音,欣喜道:“鱼娃子,你咋来了?”
鱼娃子身后传来一个调皮的声音。“当然是我带他来的。”
林蛮儿直接忽略她,三两步跃到鱼娃子身边,向风澜介绍道:“这俺兄弟,叫鱼娃子。”
风澜突然想到什么,出手试探。然而,鱼娃子刚入灵元境没多久,哪经得住她试探。趴在地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衰样。
宋瑶明白她的心思,解释道:“他们不是亲兄弟。而且,鱼娃子只是黄字一等异灵根。”
风澜瞪了她一眼,嗔怒道:“下次在我教学时,离远点。”顿了一下说,“小心伤到自己。”
宋瑶听到后面一句,心里偷笑,虽然风澜姐最近有些古怪,但总算还是疼她的。
风澜指着院内的木屑,吩咐道:“清理干净,明天继续。”说完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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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鹤楼内,雪梅为庆祝林蛮儿晋阶散人境,在三楼设宴。
席间,雪梅仅是勉励几句,喝了几杯酒就走了。她明白,自己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雪梅走后,房间内仅剩林蛮儿三兄弟与宋瑶。宋瑶将灵石的事说了出来,并提出要分八颗金桔。林蛮儿欣然应允,并表示可以再干一次。
宋瑶劝阻道:“现在不行了,罗家损失惨重,灵矿的守卫更严了。”
林蛮儿不在乎道:“没事,俺现在可厉害了,一掌就能打碎木桩。”
宋瑶听后捧腹笑了起来,调侃道:“别人又不是木桩,还会傻站着让你打啊!”
“俺还有吸掌,威力可大了。”林蛮儿抓着酒坛,一副豪迈之相。
宋瑶刚喝了一杯就喷了出来,笑道:“某些人啊,用吸掌砸自己的脑袋,确实威力很大。”
林蛮儿挠着秃脑袋,脸色羞红道:“你们都看见了?”
鱼娃子摇头,宋瑶也不再取笑他,认真道:“你现在有十二颗金桔,足够你用的了。更何况,何东的丹药也有不少,就没必要再冒险了。”
林蛮儿对于灵石不是很了解,但宋瑶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同意了。后来,宋瑶刻意给三兄弟灌酒,目的是打听他们的背景。然而,林蛮儿在喝醉后,竟然爆出他与风澜的事。
宋瑶听后,像炸了毛的母猫,声音尖锐道:“你睡了风澜姐?”
林蛮儿注意到自己的失言,连连否认。可任凭他如何解释,宋瑶一个唾沫钉子都不信。她虽然不明白林蛮儿为什么还能活着,但想来应该是风澜姐不忍心吧!
她提着醉酒的林蛮儿,威胁道:“此事若被旁人知晓,我就杀了你。”
林蛮儿后背一凉,酒醒一半。对天发誓,保证绝不会泄露。同时,他也询问宋瑶是否是馆主的女儿。然而,宋瑶的回答令他吃惊。原来,宋瑶虽然姓宋,但她与风澜一样都是宋石收养的。甚至,连赵天华、余有成、高湛、冯管事也都一样。
宋石对于以前武馆的没落心有余悸,他认为只有对武馆有深厚的归属感,才能保证武馆传承下去。直到高湛盗取风雷剑诀,他才意识到有些人如同财狼一般,养不熟的。后来,他决定不再收徒,直到风澜的出现,让他有了转变。
那一年,宋石又收了四位天赋上佳的弟子。然而,这四位弟子学成后,无一愿意留在风雷武馆。宋石遭受打击,闭门不出。
风澜不忍见他如此,道出实情。自己并非孤儿,她有母亲以及一位未曾谋面的父亲。她的母亲在听闻风雷武馆的事后,将她送来。临走时叮嘱道:“慕雪,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生而结丹的事。”
再后来,宋石收养了她,而她的母亲也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放心离去。
风澜之所以道出实情,就是决心将风雷武馆传承下去。宋石得知此事,大喜,为其改名风澜,并收为关门弟子。不过,并未改姓。因为当他听到风澜的姓氏时,就明白风雷武馆留不住她。
风澜进阶很快,没多久便已是道人境了,实力更是在赵天华与余有成之上。
有一天,风澜感觉自己有证道的契机。宋石得知,喜忧参半。在一番深思熟虑后,还是建议她暂时不要成仙。原因很简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于是,风澜强压证道契机,将修为维持在道人境,成为半仙。至于宋瑶,她确确实实是一位孤儿。因此,宋石才为她取名改姓。
林蛮儿听后,有些好奇道:“那她的父亲到底是谁?”
宋瑶摇了摇头,回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前听风澜姐说过。好像他的父亲很有背景,不得已才离开她们母女的。”
“哼!抛妻弃子有什么不得已的。”鱼娃子似乎对这种事格外敏感。
四人吃了很久,期间虎子一直喝酒,默不作声。林蛮儿从未见他如此,想到自己与鱼娃子在风雷武馆修行,林宅可就剩他一个了。当下,询问宋瑶道:“是不是有种丹药,叫啥子…伐骨丹的?”
宋瑶听后笑了笑说:“你说的应该是洗髓伐骨丹吧?怎么,你也听说了风雷仙君赠送丹药的事?”
林蛮儿点头,又问道:“洗髓伐骨丹很贵吗?”
“那当然了…”说完觉得不对劲,盯着林蛮儿问道,“你打听洗髓伐骨丹干吗?”
林蛮儿并未回她,而是抓住虎子的手,诚恳道:“虎子,你放心,俺一定会为你寻到洗髓伐骨丹的。”
虎子憨憨一笑,回道:“不用了,俺已经在练一种很厉害的武功了。”
林蛮儿好奇道:“什么武功,谁给你的?”
虎子突然想起雪梅曾叮嘱他不要告诉林蛮儿。于是,拍着胸口,保证道:“蛮儿哥,你放心,俺是不会拖你后腿的。”
林蛮儿疑惑地看向鱼娃子,鱼娃子则勉励虎子,让他好好练习。
宴席结束,林蛮儿先将虎子送回林宅,之后返回风雷武馆。路上,他问鱼娃子关于虎子的事。
鱼娃子解释道:“俺之前见他练过,就是一本普通的锤法秘籍。蛮儿哥,咱们没时间陪他,让他有件事干也是好事。”
林蛮儿对此并未说什么,不过他从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为虎子寻到洗髓伐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