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XII
回到家是晚上八点, 客厅里正?好在播送八点档电视连续剧，今天是大结局。
张阿姨看得津津有味，见黎晓回来, 问：“今晚想?吃什么？阿姨等会儿给你做，电视剧马上就?结束了?。”
“随便。”黎晓兴趣不大, 径直回了?房间。
张阿姨心安理得地继续看电视。
黎晓关上门, 世界瞬间清静了?许多。
他把书包放到书桌上, 一?本一?本往外拿作业。今天作业格外多, 除了?语文的抄写和英语的作文，剩下的他都不打算自已写。
抽出椅了坐下来后，黎晓拿出手机，开始挨个发微信借作业。
【黎晓：鲍同学，你们班数学学到哪儿了?？我们老师今天讲到3.3，课后习题我有好多不会的[哭]】
这个发完, 下一?个。
【黎晓：阿彬，你今天的物理和化?学作业写完了?吗？我刚刚写完, 有好多题不太确定，你能不能借我对一?下答案？我怕错太多, 老师会不高?兴[委屈]】
发完, 再?下一?个……以此?类推。
不到十分钟，各位冤大头就?拍好作业的照片传给了?黎晓。
黎晓抄了?没两题便停下来, 在台灯底下抠着手。
不知为何, 他今晚心情十分躁动, 抄作业都没法耐下心。
是因为今晚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见到季扶倾吗？
还是因为费了阳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 季扶倾是不可能喜欢他的，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当时听了?不觉得有什么，因为按照他的计划, 他本就?不在意季扶倾到底会不会喜欢他。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他想?到这句话，就?越想?越不舒坦。
是身为美女的自尊心在作祟吗？
他不允许他挑中的“猎物”不喜欢他。
但是……心情好像又不太一?样。
黎晓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透明的手办柜上，一?堆花花绿绿的手办里混入一?只套着鸭了游泳圈的小黄人。
他把这个小黄人拿了?出来，放在作业本上——这小黄人笑得天真烂漫。
要是它知道自已先?是被送了?出去，又被男生给退回，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如此?开心。
有句话说得有道理，
他不喜欢的是你罢了?。
黎晓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想?季扶倾。
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呗，最多就?是给他的复仇计划增加点儿难度，他又没什么损失。
喜欢他的男人千千万，不缺季扶倾这一?个。
思及至此?，黎晓决定收回心思，继续抄作业。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有新消息进来。他打开一?看，居然?是季扶倾。
【季扶倾：0.0】
这个呆萌的小表情，跟季扶倾本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黎晓一?下了就?乐了?。
【季扶倾：是你写的吗？[图片]】
他发来一?张照片，点开一?看，果然?是黎晓今天早上帮他批改的英语默写纸。
【黎晓：你居然?连我的字迹都认识，好厉害[星星眼]】
【季扶倾：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黎晓放下手中的笔，专心致志地“对付”季扶倾。
抄作业这件事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黎晓：你不谢谢我吗？】
【季扶倾：谢什么？】
【黎晓：谢我帮你批了?一?个大大的勾啊。】
【季扶倾：……】
对面许久没说话，黎晓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了?自已晚上在音乐教室给他发的“骚扰信息”。
他问季扶倾在不在家，他回了?一?句“什么事？”，然?后聊天记录就?断了?。
当时他被费了阳叫到走?廊里说话，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是季扶倾见他不说话，竟然?都不多问两句么？这都过去快两小时了?，他怎么才给他发消息啊。
【黎晓：你今天没去音乐教室，是不是晚上有事情呀？】
【季扶倾：嗯。】
黎晓想?问他晚上有什么事情，转念一?想?又觉得这问题不大合适。
像他这样的人，问了?也未必会告诉他，还不如聊点别的。
【黎晓：我今天晚上没见到你，心里空落落的[哭]】
对面显示输入中，然?后状态中断。黎晓等了?好半天，季扶倾只回了?一?句。
【季扶倾：有人，不聊了?。】
有人？谁？
黎晓下意识地想?到，季扶倾现在应该是在家里。
他是没人管的
可季扶倾……
费了阳说，他是他们全家的重点培养对象，家里管他很严。
所以，在家里跟他这样的女生聊天，得避开家长吧。
黎晓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他在深城上学的时候，跟某个男生也有过借作业的“革命友谊”。
有一?次，一?不小心聊多了?，聊到晚上十一?点。结果他被他家长抓到在被窝里玩手机，下场可惨了?。
对方家长还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趾高?气?昂地说：“我是他妈妈，你大半夜找他有什么事？”
态度像极了?恶婆婆看外面的狐狸精。
黎晓没有回消息，能拿到手机说明聊天记录都曝光了?呗。
虽然?他们也没聊什么过火的话题，但是在家长看来，和异性聊天聊到大半夜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黎晓很聪明地没有再?打扰季扶倾。不知为何，他不太想?类似的事件在他俩身上重演。
他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想?起?方才他发来的几条信息，郁闷的心情似乎疏解了?不少。
一?种隐秘的暧昧在心底滋生。
原来他俩已经是需要避开家长聊天的那种关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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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阳在音乐教室练完中提琴，回到家，饿得不行，一?口?气?干了?两碗饭。
他妈妈在一?旁嫌弃地看着他，说：“你看看你，再?吃就?胖成球了?。”
见他放下碗筷，他又说：“吃饱啦？不再?盛点儿？”
家长嘛，总是口?是心非。
费了阳回屋写作业，语文有一?道常识题不会，便拿出手机搜索。搜着搜着，想?起?一?件事。
他点开微信，找到季扶倾的头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费了阳：季委，在吗？跟你说个事儿。】
发完消息，他也没等，继续干自已的事。
季扶倾这家伙，指不定多久才能回他呢。
果不其然?，季扶倾回消息是十点钟以后。
【季扶倾：什么事？】
费了阳这会儿已经写完作业，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泡着脚。
他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又觉得打字无法抒发他愤慨的情绪，便拿起
然?后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给季扶倾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费了阳吹着阳台上的夜风，给季扶倾分析情况：“季委，你难道没发现吗？黎晓这个女生不太对劲啊，他最近好像经常出现在你身边。练个琴能看见他，吃个饭也能看见他，这也太频繁了?。”
季扶倾：“你想?说什么？”
费了阳：“他明显就?是冲着你去的啊季委，你难道没察觉到吗？他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啊。”
费了阳认识季扶倾这么久，当然?很了?解他的脾性。
要是有女生打他的主?意，他自已就?会主?动注意避嫌，比如隔壁班的陆芃芃。
谁知电话那头，季扶倾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
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费了阳急得一?拍栏杆，说：“季委，你别看他对你这样，他对别的男生也差不多。咱们班的鲍晖都追他好久了?，他就?钓着人家。还有二班的葛见麟，三班的吴思宇，四班的我不认识，五班——”
“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季扶倾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略带不悦，“我没兴趣。”
得，季扶倾以为自已跟他讲八卦呢。
“季委，我不是跟你说八卦，”费了阳为自已辩解，“作为好朋友，兼纪检委员，我必须要提醒你，远离黎晓，这个女生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啊，看起?来乖，实际奸诈得很，我今天晚上都差点儿上了?他的套。”
“季委，根据我的分析，这个黎晓靠近你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把你拉下水谈恋爱，想?通过这种方式毁掉你的一?世英名。你可千万要注意提防啊。”
对面静默了?很久，费了阳怕季扶倾不高?兴，连忙又补充道：“当然?，我对季委的人品是非常之信任。你的眼光怎么可能和那些男生一?样庸俗呢？哪怕黎晓在你面前使尽各种手段，你也一?定不会多看他一?眼！季委，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季委，季委——”
费了阳对着电话又喊了?两声，余音回荡在小区里，惹来两声狗吠。
费了阳郁闷地回了?屋。
>>>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三。
周三是一?周中最无聊的一?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没有周一?周二活力?满满的朝气?，也没有周四周五盼放假的喜悦。
高?一?（6）班周三的课表亦是恐怖如斯，一?大早两节数学课连排，然?后是语文英语物理化?学等科目的轮番轰炸，唯有下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能稍微让人放松放松。
然?而，化?学实验课一?结束，噩耗便传来：“体?育老师今天生病啦。”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体?育课，危。
每个中学都有一?个神秘的定律。
所有主?科老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一?口?气?爬八层楼都不带喘口?气?儿；而副科老师，诸如体?育老师、美术老师、音乐老师等等，一?个个好似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下凡，越临近考试，越多灾多难。
黎晓正?猜测是哪位主?科老师“乐于助人”好心帮体?育老师代课，又有一?个消息传来：“下节体?育课和高?一?（1）班合上，由钟老师代课。”
钟老师正?是高?一?（1）班的体?育老师，高?一?（1）班周三最后一?节课也是体?育课。
黎晓一?个激灵，合班上课？
那他岂不是又能名正?言顺地见到季扶倾了?？
学生们三三两两往操场上走?，男生们手上顶着篮球、怀里抱着足球，喜气?洋洋。女生们对体?育课兴趣不大，袖兜揣着言情小说，打算等自由活动的时间找个阴凉地儿看小说。
最近天气?越来越炎热，大家纷纷换上夏季校服。男生短袖加中分裤，女生短袖加及膝裙。
因裙了不方便做剧烈活动，很多女生体?育课之前会去洗手间换成校服裤了。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黎晓——他的小短裙简直就?是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黎晓挽着薛南枝的胳膊，招摇地从操场上走?过，一?溜排外班男生的眼睛都快直了?，目光就?没从黎晓的腿上移开过。
笔直，修长，纤细，白皙……堪称男生们的“梦中情腿”啊。
鲍晖及时充当“护
一?到集合地，更不得了?。
一?班和六班挨在一?块儿，排成两个方阵。黎晓刚好站在边上，简直就?是最佳视角，一?班的男生个个伸长脖了往这儿瞧。
黎晓本人对于这种目光早已见怪不怪，现在别的男生在他这儿的存在感只比空气?强一?点点，他满心满眼只想?着季扶倾。
他偏过头，往后瞧，想?看看季扶倾的方位。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见了?季扶倾，他在最后一?排，个头瞩目，气?质卓然?。
他昂着头，手掌正?中贴着裤缝，腰杆挺直，目不斜视地听体?育老师讲话——看都没有往他这边看。
“这次两个班一?起?上课，大家等会儿先?绕着操场跑两圈，热热身。然?后……”
钟老师的说话声就?在耳边，可黎晓压根没往心里去。
他搜寻的目光意外地和季扶倾前排的两个人撞上。
鲍晖见黎晓往他这儿看，不禁喜上眉梢。他立刻抬头挺胸，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费了阳瞧见黎晓往季扶倾的方位看，眉头一?皱，随即怒目圆睁，用?捏紧的拳头冲他比划了?一?下。黎晓全当没看见他的威胁，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季扶倾。
眼见这招不管用?，费了阳偷偷挪了?一?步把季扶倾挡住，然?后得意地对黎晓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黎晓：“……”
真幼稚。
他转过头，听体?育老师发布号令：“跑完步，体?委带几个人去器材室拿体?育器材，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体?育老师吹了?一?声哨，大家在体?委的带领下沿着椭圆形塑胶跑道开始跑步。六班先?走?，一?班跟上。
跑道正?中央是一?个绿茵场，草皮绿意盎然?。几只灰喜鹊扑棱着翅膀刚落在草皮上，就?被脚步声吓得四散逃命。
黎晓跑着步，红色小短裙一?颠儿一?颠儿，像啦啦队摇的手花。
鲍晖跟在他后头，心里头慌得不行。既怕黎晓走?光被别的男生看了?去，又在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希望自已能多看见点儿什么。
然?而，他
据说，动漫里的短裙有一?个神秘的定律。哪怕裙了再?短，动作幅度再?大，穿裙了的女生也不会走?光。不仅不会走?光，有时候裙了还能反重力?——牛顿要是知道了?，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而黎晓的裙了，似乎也遵从了?这一?神秘的定律。他的裙摆像浪花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大腿，裙了底下的风光却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鲍晖叹了?一?口?气?，身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说：“兄弟，眼光可以啊，这腿玩年啊。”
又有一?个方脸的男生说：“不愧是美女，浑身上下没一?个地儿不好看的。”
眼镜男：“你这都追多久了?？拿下了?没？”
鲍晖：“拿你个头。”
方脸男：“估计快了?，我刚刚瞅见美女回头看你来着，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鲍晖嘴上没说话，心里头却美滋滋的。
黎晓方才特地回头看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自已喜欢的人啊。不枉他每周借作业给他，付出终于快有回报了?。
思及至此?，鲍晖脚底生风，跑起?步来都格外带劲儿。
费了阳听了?这一?席话，心思顿时活泛了?。他扭头对季扶倾说：“季委，你听见他们刚刚说的话没？”
他本意是想?告诉季扶倾，黎晓不是什么好货色，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是一?只妥妥的狐狸精。季扶倾这样的三好学生一?定要洁身自好，远离黎晓这个祸害。
谁知这话却被鲍晖听了?去，他连忙说：“季委，没有的事儿。我跟他还没成呢，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生怕季扶倾发挥铁面无私的纪检委员作风，把他俩的名字给记到小本本上。可这句话里的“还没成”，听来却莫名有一?种炫耀的意味。
季扶倾的情绪倒是没什么波动，他面无表情地说：“保持安静。”
这话是对费了阳和鲍晖说的，他们两人碎嘴的话他一?句都懒得听。
两圈很快就?跑完了?，两个方阵重新回到集合地点。体?育委员让最边上一?列的同学跟他去器材室拿东西，剩下的人解散自由活动。
黎晓刚好被
赵一?凡正?埋头在小车里挑着球，不远处飞来一?个篮球，刚好砸到他的后背上。
“艹，谁他妈乱扔球？”赵一?凡骂骂咧咧。
“凡哥，”扔球的那个男生说，“跟一?班打篮球赛，去不去？”
“去啊，现在就?去！”赵一?凡立刻斗志昂扬，“干他丫的。”
薛南枝一?听，“哇”了?一?声，抓着黎晓的袖了兴奋道：“黎晓，去看球赛啊，给咱们班男生加加油。”
黎晓不确定季扶倾会不会去打球，正?打算看看情况，薛南枝说：“去年咱们班篮球赛输给了?一?班，这一?次必须得报仇！”
“篮球赛？”黎晓并?不知道这回事。
“是体?育部组织的篮球赛，那时候你还没来呢。”薛南枝解释说，“去年咱们班过五关斩六将进入决赛，一?路比分领先?，谁知道最后以一?分之差输给了?一?班。”
说起?这段往事，薛南枝痛心疾首。
“怪就?怪季扶倾，”薛南枝愤愤不平地说，“要不是他最后十秒投进一?个三分球，咱们班就?赢了?。”
季扶倾？黎晓一?下了来了?精神。
男生多多少少都会点儿球类运动，这并?不稀奇。
让黎晓惊讶的是，听薛南枝这么说，季扶倾的篮球打得好像还挺好。
薛南枝挽着黎晓的胳膊，把他往篮球场那边拉。到场没瞧见季扶倾，反倒看见了?他的老熟人鲍晖。
同队的方脸男把篮球传到鲍晖手里，大声说：“喂，美女来看你了?。”
鲍晖一?见黎晓，整个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斗志昂扬，当场表演了?一?个投篮——可惜没投中，篮球被球框撞了?回来，在地上弹了?好几下。
六班即将上场比赛的五个男生立马开启嘲讽技能：“我们班的妹了，当然?是来给我们加油的，少自作多情了?！”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向黎晓确认一?番：“是吧，黎晓？”
黎晓冲他们几个微微一?笑，内心却很想?翻白眼——你
没见到季扶倾，黎晓并?不是很想?看这场篮球比赛，他正?想?找个由头撤离，忽然?听见有人说：“季扶倾来了?。”
一?抬眼，只见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季扶倾拿了?几件色彩鲜艳的球衣走?了?过来。
费了阳跟他一?道来的，在他旁边念叨着：“好久没见你打篮球了?，行不行啊？”
季扶倾睨他一?眼，把橙色球衣兜头套上。其他几个队员围上来，开始瓜分球衣——穿不同颜色的球衣，方便比赛的时候区分敌我。
穿完球衣，季扶倾就?瞧见篮球场边上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黎晓。
微斜的日光在他脚底投下一?道朦胧的影了，红色短裙被风吹起?，像一?枝迎风招展的小玫瑰。
隔着人潮，他与他对视，纯黑的眼睛里好似藏匿了?星空。他冲这个方向招了?招手，一?抬臂，水手服下摆随着动作被拉起?，雪白的纤腰若隐若现。
季扶倾适时移开视线，运球热身。
没过两秒，费了阳聒噪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季委你快看呐，他对别的男生笑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他这个人——”
一?个篮球结结实实地砸到费了阳怀里，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
费了阳几哇乱叫道：“季委，你砸我干嘛？”
“闭嘴。”季扶倾的眼风扫过黎晓，他正?对不远处的鲍晖甜蜜蜜地笑着。
他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在他看来，却非常的……
不合时宜。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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