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1)

李维多晚上被许尽忱拉着去做了复诊,复诊回来又被他拉着加了一会儿班——原本是要她看着他加班,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两个人加班。等她好不容易帮他把lcc所有账号都梳理完了,他又忽然想起她是一个脑震荡病人,非要她立刻去世……不,立刻睡觉,还强硬地拔了她的电脑电源。

刚保存到一半的李维多:“……”

真的,她现在弑主还来得及吗?

等她终于找到机会,趁许尽忱打电话、留了张纸条就从他公寓里溜出来的时候,她已然心力交瘁。没钱没导航没手机,一个人缠着绷带,走在深夜的大街上。

街灯在道路拐角静默矗立,天地间茫茫只有她一人。可她并未觉得孤独。孤独是当你身处欢场,仍觉得此时热闹比月下独酌更孑然一身。那才是孤独。她没有孤独。

她慢慢沿着街道往前走。

美酒,华服,浴室里吸.毒。

她从耳后拿出一根别着的烟,又从口袋掏出一盒没有火柴的火柴,烟头擦一下火柴盒,就燃起火花。

一辆黑色敞篷,“biu”一下掠过她身边。李维多深深吸了一口烟,觉得这些天被陈利亚压抑过久的烟瘾,都得到了治愈。

那辆敞篷在她十米远处突兀停下,半晌,又慢慢倒转回来。

一张清秀过分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李维多:“……贾沈?”

贾沈:“……卫子夫?”

贾沈和她向来不对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她——拖鞋不对称,裙子沾着血,额头绷带,脸色苍白似鬼。诧异道:

“你这是什么戏码?《卫子夫流浪记》?”

“《苦儿流浪记》更贴切一点。”

李维多拉开他的车:

“劳驾,送我回公司,感谢。”

贾沈:“……我不是出租车。”

李维多:“现在是了。”

贾沈:“你就不能打个车?”

李维多:“那你借我一点钱?”

贾沈:“……”

让他借钱,不如割他的肉,放他的血,夺取他的灵魂。

贾沈冷冷地看着她:“我刚加完班从

公司出来。”

李维多:“认真把这句话重复一次,你班真的加完了?这么欺骗自己,良心不会痛吗?”

贾沈:“……”

“你的班加不完的,贾沈,这辈子都加不完。”

李维多拉开他车门,自顾自坐在他身边,弯起眼笑了,眼眸里像盛着月光:

“只要你还想挣钱,只要你欲.望未止,你的工作,就永无休止。”

……

贾沈把她送到公司楼下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这个首席分析师干脆不回家了,又回楼上加班。曾经贫穷过、而今工资高到一定程度就会这样,大概是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钱,睡觉也觉得浪费,兴趣也觉得浪费。梦想是什么?多少钱一斤?

李维多在门口输入密码,门口“咔嚓”几下,似有几重锁舌崩开。她也没注意,蹬了拖鞋往里走。

客厅没有开灯。

月光很暗,她脚步很轻。像一片羽毛掠过地面。风吹起白色纱帘,她才意识到,窗下坐着一个人。

陈利亚面前摆着一只木茶几,几上摆一只旧壶。他席地而坐,正侧对着她,慢慢地喝一杯冷茶。

两袖清风。

李维多顿了顿,轻手轻脚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这才看见,他另一只手在流血。鲜红血珠染红了他的衣袖,还有一些没有凝固,顺着指尖一滴滴淌下。

“你的手受伤了。”

李维多拿了一张缎手帕,包住他的手:

“你的急救盒在哪?我给你包扎一下。”

他没有看她,只是慢慢给自己添了一点水: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受伤?”

她从善如流:

“你为什么会受伤?”

“因为我想把门打开。”

“你为什么想把门打开?”

“因为我想去找一个人。”

他转头望向她。月光下,那双低垂的眼眸,明明清冷至极,却给人潋滟而温柔的错觉:

“我想去找一个人,可是我打不开这扇门。我把我自己锁住了。可我总能破解自己的密码,所以如果我想锁住我自己,就一定会设置一个,根本无法破解的密码。”

……完全没听懂。

他今天真的没喝酒?

李维多看了一眼他的手:

“所以你就拿手去敲窗户了?”

“嗯。”

“是为了找谁,才要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

陈利亚却不再回答。他放下杯子,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触了触她额头上的绷带:

“疼吗?”

疼吗?

她伤了这么久,这是今天第一次有人问她,疼吗。

那是一种蔓草萦骨的不孤独。方才站在无人长街,天地茫茫间只有一人。可是就像草独自生长,树独自茂盛。她不孤独,从不孤独。

李维多闭上眼,盘腿坐在他身边,难得在这样陌生触碰下,如此安静。

药味不对。

结也打得毫无美感。这是什么庸医给她用的药?可今天再拆开,就是二次伤害了,他至少要明天,才能给她重新包扎过。

半晌,陈利亚收回手,轻声说:

“合同里保证了你每天至少六个小时的睡眠,你该去睡了。”

“可是你的手还在流血。”

李维多没有动:

“你伤得很重,至少让我给你拿一个消炎药。”

“我说了,不用处理。”

他慢慢重复了第二遍:

“离开这里,李可可。”

“那我给你倒一杯热水?”

李维多翘了快两天班,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你看,你都在喝冷水。”

“……你会后悔的。”

他抬起头。

她这才看清他此刻的眼神,像汹涌而逝的风,又像满檐深雪的寒冬。潮湿的雨后的夜里,他眼底带着丛生的晦暗,今天晚上,第三次轻声重复道:

“我最后说一遍,离开这里,李可可。”

……别渴望,别渴望。

只要接近,别无期望。无论多孤寂的残生,只要她熄灭他这一点火,他就可以这样度过、从未爱过。

可是她是无知的草木,她听不出他声音潜藏的压抑和危险。她听不出他的渴。还蹲在他面前,小声地说:

“那我,去给你煮一点点宵夜?”

……

夜空中沉浮着雨后的月亮、死

去的月亮。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扯,她就成了落进他怀里的鸟。他是用金粉粉饰的笼。

身后茶壶噼里啪啦滚了一地。她带着桂花香气的裙子,从他指尖流过。

他抱着她,一起摔在地上,一手抵着她的背,一手遮住她微微睁大的眼眸。他的血从她脸颊边滑落下来,像一滴眼泪。

他看了一会儿,俯下身,吻住她。

……

什么是爱?

除了食色,所有其它的欲.望,都是多余的欲.望,所有其它的爱,都是多余的爱。

他为什么会爱她?

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产生的唯一联系,只有子嗣,仅有子嗣。

他为什么会爱她?

……

他捧住她的脸,眼眸低垂,慢慢吮着她的唇。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像一只终于温顺的鸽子,只是双唇紧闭,无声地拒绝。

他吻了许久,吻到她都感觉唇有点微微发麻,他才抬起头,轻轻地舔了舔她的唇角,沙哑道:

“那天,你也让他这样吻你吗?”

那天?

那天是哪天?

“那我这么吻你,你会生气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

李维多张开嘴,刚想告诉他,她当然生气,她非常生气……

下一瞬,吻像末日洪水,铺天盖地而来。

他神情冰冷地亲吻身.下的女人,动作却激烈得不行,舌头探进她的唇缝,撬开她的牙齿,像焰火要燃尽、暴雨要来临,毫无平时的清冷自持。

舌尖相触的刹那,他黑色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不够似的,他修长手指强硬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压向他,辗转吮吸着她的舌尖。

她本来就被他抱在怀里,此刻连身体都严丝合缝,他的怀抱那样紧,紧到她觉得骨骼嘎吱作响,下颚也被他强迫性地打开,与他在满屋风声中纠缠。

这已经不算是吻。

这是一种入侵,要吻进她的喉咙,侵犯她的呼吸系统。

她因他的失控而惶恐,拼命拍打他,指甲在他手臂留下深深血痕。可他纹丝不动。像沙漠里渴了许久的人终于攫取到水源,

要以生命来夺取。甚至觉得这样还不够,单手把她抱起,压在墙上,漆黑眼眸看了她两秒,又吻下去。

她嘴里有桂花的香气。

就像有无数细小的蝴蝶,从绯色的花瓣间抖落,在她的舌尖扇动着翅膀。

这是他第一次吻某个人。可他等她,好像已经等了一百年。这一百年,山川落尽,江河倒流,他从生命的最初走向生命的最末,生命从无意义到有意义到无意义再到漫长的长夜与等待,他已经等了太久。

太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长到李维多觉得一个索特周期已经过去,长到她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再接吻了,陈利亚才看着她真快的喘不过气的份上,一点点放开她。

他额头抵着她,慢慢地平复呼吸。

李维多被他抱在怀里,脚尖根本抵不到地面,却连出声都不敢。

更不敢问他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接过吻,要一个晚上把这辈子的吻都用光。

与许尽忱时不同,许尽忱的吻她只觉得潮湿,或许还有一点唾沫相交的不适应,可陈利亚的吻,却让她惊惧。

他的失控是末日的失控,带着毁灭的欲.望。

她有预感。如果不能和他一起裹挟,就会被他一起毁灭。

陈利亚伸手擦了擦她唇边来不及吞咽的唾液,终于把她放到地上……她脚尖触地的那一刻,要不是他扶着她,她差点就顺着墙壁滑下来。

他神情冷静而专注,看不出任何情绪。

随后,他慢慢松开手,望着她,轻声说:

“凌晨一点三十七分。”

李维多:“?”

“合同保证了你至少六个小时的睡眠。”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转身,把地上散落一地的茶叶罐、茶壶、书都捡起,放回茶几上,平静得根本看不出方才激烈吻她的人,是他:

“现在,去睡觉,李可可,然后明天上午七点三十七分,起床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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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有几句话是用的歌词,我太困了明天补,一首是借火,一首好像是我是造物主难辞其咎的败笔

3:45打卡,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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