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你见过殷商之前的神吗?

神的每一双眼睛,都朝外凸出,神的每一张脸,都似笑非笑。

……

李维多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说话。

陈利亚的晚餐非常丰盛,但居然比早上还素,唯一的肉类是两条鱼和一道贝类。李维多经过狗的房间时才发现,那块牛肉是煎给牛顿的。

隔着宽大长桌,他面前林林总总摆着数十道漂亮菜品,而她面前,孤零零地摆着一碗……糊。

看着委实有点凄凉。

她端起杯子的时候,不知触摸倒了什么,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在他的目光下,勉勉强强吃了五分之一,已经有点生无可恋,陈利亚这才抬了抬手。

曹品给予她谴责的一瞥,不情不愿地把菜都撤下。

“为什么不说话?”

他拿起纸巾擦擦嘴:

“你不是很喜欢制造噪音伪装人设?”

“不敢吭声。”

李维多坐在椅子上,有点乖: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我怕又被你抓住把柄,然后再故意带我去看什么何双平死时留下的纸条,东搞西搞降低我的戒心,专门给我一个杆子让我往上爬,结果还反咬一口变成是我在给你下套,最后,哦豁,还要被你将军。”

陈利亚:“……”

算了,颠倒黑白是她的本性。

“但我和何双平祖上八代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许尽忱刚组建公司那会儿,我打印个文件都能被何双平骂成狗。说来有点恶毒,但我的确偶尔希望他意外暴毙,胜过希望他长命百岁,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人把您当做棋子?您人这么好,我又不是有眼无珠。”

李维多小口喝着水,大概是习惯性把他当成了那个在他窗外亲吻她的老板。随便给他点甜头顺顺毛,就能让他忘记自己是谁。

隔了一会儿,她似乎又觉得决心表得还不够: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必须立刻向您辞职。”

“……”

顺毛手法太熟练,一看就是已经在别人身上练习过千百次,现在又在他身上如法炮制。

陈利亚有点冷淡地拉开一罐可

乐,没接她的话:

“既然对他没兴趣,那你应该也不想知道,何双平死时留下的纸条是什么意思了?”

“不想。”

李维多说:

“是不可能的。”

陈利亚:“……”

算了,出尔反尔也是她的本性。

“正常人总有好奇心,可你强势而我弱势,万一我娱乐到你,你不想认账,怎么办?”

她那个“办”的尾音拖的又长又糯,像棉花糖长长的糖丝,一圈一圈绕在空气上。

但这个手法,她也用过很多次了。被审讯时,每当她想给朴浦泽下套,尾音也会变成这样。

小狐狸。

还是懒到连脑子都不愿动的那种。

“这个问题问得真有价值。”

陈利亚抿了一口可乐,灯光下,五官淡漠精致不似真人:

“如果我不想认账,你能怎么办?”

李维多:“……”

半晌。

李维多放下杯子,淡淡道:

“何双平是被谋杀,谋杀人是我老板,许尽忱。”

“杀人动机?”

“功高震主。”

“你前上司,是如何凌晨两点把死者骗到楼顶?”

“项目上市问题。”

她说的很快,似乎怕再拖一秒,这些话就无法说出口:

“许尽忱无法插手何双平的m&a项目,甚至连他的资金流都不清楚。于是他从三个月前开始着手风投,却选错了负责人,刘梃清做vc的路数都是别人玩剩的东西——广撒网,多处押注。就像当年红杉资本,既投资美团,又投资饿了么,既投资聚美,又投资唯品会,然后坐山观虎斗,谁赢都稳赚不赔,实在两边斗到要把钱烧光了,就让他们合并。”

就像美团和大众点评。很神奇的两家公司,居然选在2月14日合并,推手还是阿里巴巴,她简直可以脑补十万字总裁文来描述这三个ceo之间不得不说的凄美故事。

可问题是,许尽忱没有钱了。以他的财产,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烧钱的投资法。

所以——

“所以一个月前,许尽忱把名下两家最大的线上教育平台借壳上市,名义是增发

股份圈钱,实际上,是想趁何双平在国外,置换资产架空对方,何双平听到风声,半夜匆匆回过,急于找许尽忱理论,才被引上漏嘴,不小心让警方知道,除了他自己,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进他的私人区域,也只有一个人有资格拿他所有的钥匙,包括卧室钥匙”。

那个人,叫李维多。

一个女人,包里随时放着另一个男人卧室的钥匙,这意味着什么?

而如果,这个女人同时费

劲心思暗示警方,这个男人是一个杀人凶手,又意味着什么?

他慢慢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戒指,修长手指仿佛笼着光。

“那你怎么解释,何双平死时,在笑?”

哦,她差点漏掉了这个。

何双平死的时候在笑。李维多忍不住想起,她在这个男人的良渚公寓,看见的那些古代面具。

那些面具,也在笑。

双目突出,似笑非笑。

这是远古的符号,早在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之前,这些符号就存在。从古蜀的金沙、三星堆,到长江中下游的良渚,从石器文明的蛮荒,到商周的玉器文化,都沿袭了这个表情。

她又想起,她躲在洗手间里偷听时,这个男人说话时的样子。他天生有一种笃定,只可惜是一个历史学家——在学术的歧视链里,学社会学的歧视学文学的,学文学的歧视学社会学的,学物理的歧视学生物的,学金融的歧视学贸易的,学哲学的歧视一切,但他们都歧视学历史的。

可这个学历史的男人,没说错。

她有时觉得,这个男人洞悉的,远比他说出的多。

他只是再等。

可他在等什么?

李维多指尖扒拉着桌上的蕾丝:

“我查了电脑,人在两种情况下会出现笑面尸体的情况,一种是冻死,一种是后脑勺哪个部位受损,何双平伤的就是后脑勺。”

“很好。”

陈利亚单手支着下巴,今天第三次对她露出赞许的目光。

李维多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李可可,你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完美避开重点,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李维多:“……”

“何双平指纹被毁,你不提。顶楼只发现何双平的皮屑dna,你不提。他怀里藏的诗句,你不提。他的死亡时间与跳楼时间吻合,你不提。而他跳楼的时候,你的前上司根本不在顶楼,他在三十三楼的拐角,七次想给你打电话又按掉,最后只给你发了一条信息——你更是只字未提。”

他抬起眼眸:

“你不是在讲故事,也不是在说真相

。李可可,你在误导我。”

在误导他,在试图让他相信,许尽忱是凶手。

可她却不知道,那天晚上,许尽忱是去了楼顶,却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他一路都在和鲜花店的现场打视频电话,打了整整半个小时。因为他觉得顶楼的星空很美,站在那里,向下,是半个上海的灯火璀璨,向上,是手可摘星辰,恐惊天上人。

所以,他想在那里,向一个女人求婚。

一个,想置他于死的女人。

越是接触得久,她越是表现得正常、任性、可爱,他就越是觉得,她是一副画皮。

在这画皮之下,她的每一寸骨骼,都是扭曲,每一寸血肉,都在腐烂,她连五脏六腑,都是偏执和苟活。

李维多下巴搁在手背上,听完他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头埋在臂弯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连他都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说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你让我说故事,我就说故事,你是我的领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是凯撒大帝,我也没有布鲁塔斯,但我不反驳,也不抵抗。”

她撩起裙子,从裙底抽出一根细长香烟,叼在嘴里。

又懒得拿打火机,就把头顶枝晶吊灯的灯泡拧开一个,烟头与钨丝碰了一会儿,青灰色烟雾就袅袅地升起来。

胆敢在这座公寓里抽烟的人,这是第一个。

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可如果你想要干货,我倒真的有一个。”

她抬起头,对上他沉黑的眼:

“你知道何双平,有个保险箱吗?”

保险箱?

“我也只是听说。”

她用三根手指夹烟,:

“何双平指纹被毁,其中一个可能就如你所说,凶手想混淆何双平的身份,而另一个可能,是何双平的指纹具备更大的价值。我和何双平认识多年,听过一点传闻,说何双平有一个藏了十几年的保险箱,里面存放着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只有他的指纹能打开。”

“是么?”

到目前为止,案情似乎有点意思了。可他神情却不像是对案情感兴趣,只是

用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她比所有这些更来得有趣。

陈利亚微微前倾,凑近她。他的脸沉在影影绰绰的帘影,手指修长无节,像笼着薄光。

“可是现在,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了。”

雾气像慢动作的电影,一帧一帧拂过,带着某种荒诞的美感。他又想起那个向她求婚的她的前上司,又想起她被求婚时,可能会有的神情。

那个天真的男人,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在向谁求婚。

又或是,在向一个什么样黑心肠的东西求婚。

陈利亚慢慢从她唇间抽出那只细长香烟,按灭在蕾丝桌布上。

“因为比起无聊的谋杀故事,我更想知道,你是谁,李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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