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等到七点半，三个人一起从公寓里面出来，桃泽卯雪只带了考试用的东西和钱包手机，自己的行礼则是放在了五条悟的家里面。
美名其曰考试的时候不要带这么多东西，容易被人排斥，等考完试回来之后再来拿也不迟。
桃泽卯雪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也就同意了。
伏黑惠和他们两个人的方向不一样，道别之后就分路而行，而五条悟则是载着桃泽卯雪去代代木区的警署。
“这个给你。”在发动车子之前，五条悟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根用银色细链，在末端缀着一个花生米大小的半透明黑色宝石，宝石里面有两道深深浅浅的黑色，却并不会让这颗宝石显得塑料。
“这是报警器。”五条悟找了个借口，“如果遇见危险可以按上面的那个机关，我们就会收到消息赶过来。”
“为什么给我这个？”
“这是对证人的必要保护。”
其实这里面是伽椰子和俊雄。
他们两个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游荡，也不可能天天跟着桃泽卯雪到处跑，这样会引起骚动，也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在的问题是，只有伽椰子他们两个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桃泽卯雪本人是不知情的，也没有办法制止伽椰子他们的行动。
这就很难办了。
桃泽卯雪今年不过十八，这个年纪甚至可以去他们咒术高中回炉重造，学习怎么使用咒术，可是！桃泽卯雪不仅大学毕业！还即将有一份人民公仆的工作。
这样五条悟就没有办法把桃泽卯雪绑到学校里面来亲自看管——
在和那些老头子们撕逼撕了一晚上之后，五条悟把这个东西给了桃泽卯雪。
伽椰子和俊雄平常可以呆在里面，一般情况下，伽椰子他们是不能随意出来的，但是如果桃泽卯雪遇到了危险，他们自己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才有可能出现，或者是桃泽卯雪按下那个机关主动放人出来。
这一点对伽椰子他们的限制很大，可是伽椰子在犹豫了一下之后马上同意，并且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钻了进去。
此时躺在桃泽卯雪的手掌心，还有点不敢置信，像做梦一样。
“这个也太贵重了。”桃泽卯雪不是很懂珠宝这东西，在他眼里，珠宝和玻璃其实是差不多的，他也并不在意这个。
“就是玻璃珠子而已。”五条悟发动车子，在早高峰的东京街头按了两下喇叭。
他就不该低估东京的早高峰。
这也就是骗骗桃泽卯雪这个没见过世面，对珠宝了解不多的，若是桃泽卯雪能认出来，就会发现五条悟给他的这条项链镶嵌的宝石市价足有几百万。
在五条悟的嘴里，就变成了不值钱的玻璃珠子。
*
笔试非常顺利。
桃泽卯雪交了卷子，等待不久之后的面试。
过来考试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个，这些人都是这几个片区资历足够，可以通过考试晋升的警察，彼此之间都有点印象，唯独桃泽卯雪这个没有穿警服还十分面生的人格格不入。
黑泽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分到了其他的考场。
也有不少人在心里嘀咕着这人究竟是谁，但因为这是在考试，他们也没有过去问，等到考完笔试之后这才有好奇的人过来搭话。
“你好。”过来搭话的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长相很是清秀，性格也很开朗，不然也不会第一个过来问。
“你好。”桃泽卯雪本来还在发呆，听到有人搭话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有什么事吗？”
“我为什么没有见过你？难道你不是东京这边的吗？”
“啊，不是的，我现在就在东京，不过我之前不是警察，是有人推荐我过来考试的。”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其他在附近的考生也在伸着耳朵听着，听到桃泽卯雪这么说，立刻就明白了。
关系户。
关系户他们可以理解，但是直接让以前没有当过警察的人过来参加晋级考试就有点离谱了，这不是拉低他们警察的水准吗？
听到这个回答，这个男人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倒是没有失礼地直接离开，而是寒暄了几句之后才走，和其他相识的人讨论起来。
他们并没有克制自己的声音，桃泽卯雪的听力也不错，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一点
桃泽卯雪并不意外。
毕竟自己这种靠了关系的人的确容易引起别人的公愤，自己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静，绝对不掺和进其他人的恩怨里。
他并不忌讳别人说他靠关系，对于桃泽卯雪来说，能够依仗关系得到机会这本身就是一件比其他人还要厉害的事。
不过，别人会觉得不公平。
桃泽卯雪坐在一边等待着面试，卷子并不多，不过一个小时就全部分类批阅完毕，而在一个小时之后，有一半的人被通知要离开。
他们的笔试并没有通过。
桃泽卯雪在留下的人里面，那些人离开时，还对桃泽卯雪投去了异样的眼神。
如果桃泽卯雪不在，那么他们就会多留一个，可以说是桃泽卯雪抢了他们的位置。
桃泽卯雪是最后一个面试的，一共有四个面试官，在中间的那个人面前上摆着一封信，下面还垫着几张背过来的几张纸，看到桃泽卯雪进来，那个中年男人开口：“真是不容易，目暮那家伙竟然会推荐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里面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这几个面试官讨厌自己。
“这本来就是我的荣幸。”桃泽卯雪依旧不卑不亢，“我会证明我自己的价值。”
“既然是目暮警部推荐来的，那就不用搞那些程序了，等下周一过来上班。”打头那个中年男人似乎和目暮警部有些过节，虽然说的都是敬语，但是一点尊敬都没有，反而有些不以为意，和藏得很深的轻蔑。
他从一开始就说自己一定会看在目暮十三的面子上录用自己，但是他现在的态度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桃泽卯雪看了眼他胸前的铭牌，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中名康平。
职位也是警部。
“好了，现在开始面试。”中名康平例行的询问了一下家庭背景和他想要成为警察的原因，而桃泽卯雪也按照一开始预想的回答回答了中名康平的问题。
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
可是中名康平并没有往自己的报告上面写哪怕一笔，直到结束之后才拿着自己的印章在最后面改了一下，和其他的一起装进牛皮袋封口。
“恭喜你，你被录用了。”公事公办，极致敷衍。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对桃泽卯雪公事公办的笑了笑，可惜虚伪的要命，也没有给桃泽卯雪继续说什么的机会，就这么带着人离开。
现在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桃泽卯雪。
这几个警察似乎并不是代代木警署的人，所以态度表露的比较明显，对于目暮十三的态度也很是轻蔑。
所以……这是目暮警部和中名警部双方背后势力的交锋吗？
目暮十三估计也没想到竟然会碰到死对头。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面试自己，就连面试也是为了不太难看让目暮警官不好做。
上班之后，绝对会被针对。
桃泽卯雪在座位上瘫了几秒，将属于自己的那份面试单收好，将房间内的桌椅板全都收拾好，还打扫了卫生才离开。
此时的代代木警署只剩下了几个正在值班的警察，他们对现在才从里面出来桃泽卯雪行了注目礼，只有几个人友好的和桃泽卯雪打了招呼，剩下几个则是充满敌意。
只有一个短发的女警看大家都没有说话，从脚下的收纳箱里掏出了一个纸袋，上面还印着他们代代木警署的logo。
“这是你的制服。”她把纸袋递给了桃泽卯雪，“我的名字是宫本由美，入职之后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过来问我。”
“谢谢。”桃泽卯雪礼貌道谢，“之后就麻烦你了。”
哪怕宫本由美才不想管其他人怎么想的，她看到桃泽卯雪就很有好感，自然地接过了介绍的工作。
“小白脸罢了。”有个人小声的说了句。
桃泽卯雪循着声音望去，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看到桃泽卯雪看了过来，那个男人又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这位——”桃泽卯雪看到对方胸口的名牌：“三木先生，我的肤色是天生的。”
桃泽卯雪答非所问，“不过我并不讨厌自己这张脸，毕竟被大家喜爱着呢。”
怼了一句三木警官，桃泽卯雪再次跟众人告辞，只留下被怼的三木一个人在这里面红耳赤。
他这根本就是在内涵自己长得丑！
“那个……桃泽。”宫本由美小声的说：“面试你的应该是中名警部吧。”
“是的。”
“其实三木是中名警部那边的人，而中名警部和目暮警部又是死对头……”宫本由美小声解释，“其实代代木警署比较乱啦，和三木他们关系比较近的都是中名警部那边的人，而且中名警部马上要升职调去总部，所以现在比较……嗯……”
桃泽卯雪明白了。
桃泽卯雪还是很感激宫本由美过来跟自己说这里的势力分布的，自己提前知道也能有个准备。
不过桃泽卯雪还是给目暮十三发了个消息。
谁知目暮十三直接回了个电话：“桃泽，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目暮十三听起来还挺高兴的：“没有，你帮了我大忙，中名康平之前抢了我晋升的名额，本来我还在发愁找不到告发他的机会来着，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改天我还要请你吃饭，你可帮我大忙了！”
本来只是跟目暮十三说了一下情况，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因为马上要升职离开代代木警署就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还让自己那一派系的人过来给自己下绊子。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等着看他笑话就好了？
桃泽卯雪离开时还笑眯眯的，见到等在外面的五条悟竟然也没有计较他上班时间出现：“为了庆祝我面试通过，做一顿大餐好了！”
“哎？顺利通过了吗？”五条悟眨眨眼。
如果他没记错，卯雪今天的面试应该会被为难才对，怎么这么高兴？
他都已经做好把那个中名康平搞下去的准备了。
“是啊!虽然面试官有点讨厌，不过目暮警官会帮我处理掉的。”桃泽卯雪系好安全带，看五条悟半天不动还以为他是在发呆，“怎么了？”
“没什么。”五条悟轻声啧了一声。
过去发生改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