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清生在尚书府,自小就跟帝都之中那些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们打交道,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他是真的不相信一个花魁娘子能美到哪里去。这些个青楼红馆里的女子未见得就有多么美丽,只不过是以色侍人,穿着暴露,靠暴露身体来吸引男人的眼光罢了!那些千金小姐们却胜在气质,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就是贵不可言。
没想到,苏叶却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是真的美!虽然昨夜我站的远,未曾看清楚她的容貌。但是单看那周身的气势,就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态。如此女子,的确是少见啊!”
宁斯年皱了皱眉头,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当初那个让他心悸的女子——花楚楚。
唉!若是她还活着……
宁斯年的眉眼间不由得笼上了一抹轻愁。待到春残花落尽,便是香消玉殒时。果然,那日跟陶溱师弟说的没错: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
苏叶看了宁斯年一眼,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是没有多说。陶溱和赵景清也没有说话,苏叶说的这话,他们着实是没有办法接。那花魁娘子毕竟是青楼楚馆里的人,那是个什么地方?他们都是正经的学子,跟一个不着调的老头子讨论这个,成何体统?
苏叶又在这里呆了一阵儿,觉得没意思,便先行离开了。宁斯年三人也没去送,依旧留在那里温书。这个什么花魁娘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是个不相干的人,也不必要再跟苏老头讨论什么。
他自己开心变让他开心去罢!总之他们还是要温书学习的。整日里总跟这个疯老头混在一起,苏副院长知道了可是要发脾气的。
琼华阁
这些地方向来是早上不开张,晚上客满堂的。一般的客人们也没有谁不长眼力见儿,一大早就跑去青楼楚馆敲门。只不过今日一早,天才刚蒙蒙亮的时候,琼华阁的门口便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琼华阁才打烊一个时辰多点儿,正是折腾了一晚上的娘子、小厮们睡的正香的时候。这个时候大门被人凿得咣咣作响,着实是惹人厌烦。
门口那敲门声一直响个不停,而且大有越敲越重的趋势。只怕再敲下去,这琼华阁的大门都得被这人给卸下来。
睡的正香的小厮终于被这阵子不轻的动静给弄醒了,顶着一脸的睡相,骂骂咧咧的走到前面开门:“谁啊?这大晨起的,敲什么门?”
小厮刚把门打开,外面哐哐哐冲进来一队持刀带枪,穿着牛皮夹的侍卫,一个个凶神恶煞,脸黑的跟铁碳似的。这群煞神就像是没看见开门小厮一样,一把推开他,径直冲了进去。
小厮一见这个阵仗,惊得是一丝睡意也无。站在原地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这里做了什么犯王法的事情?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看似像是头领模样的人,才一进门便四处打量着,嗡声嗡气的对着小厮说:“你们这里的妈妈呢?叫他出来!大爷我有事找她!”
“我家夫人在楼上休息,这位官爷,您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去请夫人!”小厮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叽里咕噜地跑上了楼,去敲烟岚夫人的门。
没过一会儿烟岚夫人就穿戴整齐地下了楼,正巧看见了那些人在大厅里站着,只有一个领头的男人坐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这位官爷!不知道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怠慢您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叫姑娘们起床,下楼服侍各位官爷!”烟岚夫人换上了一张笑脸,笑眯眯地对着这人说道。
“不必了我今日来并不是找她们的。”坐着的那头领模样的人说道,“我今日来只找一个人,倾国姑娘。你只管把她叫下来就是,我家主子有请。”
那人说完这话,便倨傲地坐在了那里,再不多说一个字。烟岚夫人仔细看了这些人一眼,发现这些人穿的竟然是统一制式的牛皮轻甲。这样的牛皮轻甲可是大有名堂!只有皇城守备军和各亲王府邸的卫士才能穿戴。难不成这些人是某个皇亲国戚府上的护卫?
烟岚夫人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微笑着说道:“咱们倾国姑娘刚刚歇下,劳烦各位官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倾国姑娘下来。”
说完这话,烟岚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口问道:“不知各位官爷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咱们倾国姑娘究竟是有多么好命,被哪家大爷看上了?”
那头领听了这话不由得横了烟岚夫人一眼,怒声骂道:“叫你去叫你便去,哪里来的这般废话?”
烟岚夫人连忙点头称是:“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说罢,她也不敢耽搁,赶紧跑上楼去,叫花楚楚下来。虽然是被这人骂了一顿,但是她也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些人绝对是哪个皇亲国戚府上的侍卫。这一大早到他们琼华阁来要人,多半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只是今上并无兄弟,膝下又只得三个子女,并没有什么与今上同辈的亲王之类的。帝国唯一一个亲王就是德王南博容。看这些人的样子,定然不会是德王南博容的属下。公主住在宫中,自然也不会有侍卫来找花楚楚。那么除此之外,就只剩下……
想到这里,烟岚夫人不由得赶紧加快步伐。若是她所料不错,这些人应当是太子南博裕的手下!
天呐!花楚楚竟然入了太子南博裕的眼?!
烟岚夫人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一路上奔跑喘息着,赶紧把花楚楚叫起来梳妆打扮。
……
太子南博裕在城东还有一处私宅,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果然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坯子。难怪会成为整个帝都的花魁娘子!就是以往那些花魁娘子都加起来,也不抵她一个人。就是她单单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是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勾人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