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泰珠在树上被炮竹吓得嗷嗷直叫,但因为炮竹掉落的地方正好是阿兰泰珠的身后,而且还是那种点完就消失的炮竹,再加上树的高度和他当时站的角度,底下的人压根就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觉得阿兰泰珠像只上窜下跳的猴子,疯得可以,别说有多好笑了。
秦墨觉得大仇已报,对着阿兰泰珠的方向哼了一声,便是和塔尔玛说:“塔尔玛,你手上的伤看来老天爷已经替你报了。咱们进去吧。”
塔尔玛觉得很神奇,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阿兰泰珠还在树上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或许真是老天开眼,恶人有恶报。
便是搀扶着秦墨进了院里。
等她们走后,树下就围了几个人,他们迅速爬到树上,把阿兰泰珠接了下来。
“少爷,您刚才怎么了?”一直在下面担心的吉兰担心的问道。
此时她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到来。
“啪!”一声响亮之后,吉兰的左脸出现了五根手指印。
“你瞎了吗?看着我在上面叫唤了那么久,为什么不上面救我?”阿兰泰珠恼羞成怒,他质问道。
可能是刚才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他急需一个发泄口。
而这时周围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阿兰泰珠自知没理由也没资格教训他们,便是将苗头对准了一个小姑娘。
吉兰泪如雨下,可还是不敢多说几句。
她只能不停的对阿兰泰珠说:“少爷,都是我的错,您就原谅我吧。”
吉兰的哀求并没有让阿兰泰珠住手,反而是让他越来越狂妄。
他伸出手,作势要再给吉兰几巴掌。
就在这时,有人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
阿兰泰珠回头,竟发现是……雅利奇。
*
秦墨进去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正聊得那叫一个火热。
她本以为这种大户人家的家里不会这么八卦的。
没想还是离不开家长里短。
更关键的是,她们讨论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和雅利奇。
说她们俩拖拖拉拉,半天都不来。
秦墨真的很想问,敢情你们也是今天才
知道要吃燕窝,临时被人叫来的?
不提前约就算了,还在这儿吐槽别人动作慢。
秦墨算是看出来了,她们就是在抱团,看不得别人好,全在这里说风凉话。
当然,话是这么说,秦墨也还是能理解她们是怎么想的。
这孟古哲哲平时不喜欢和她们来往,像这样的聚会肯定是很少参加的,再加上现在孟古哲哲怀孕了,行动不便,她们就会觉得这次孟古哲哲也一定不会参加。
谁成想秦墨不走寻常路,还就来了。
至于雅利奇,估计是都她的做法很不满,所以即使是她已经成为了她们中的一员,也还是被人排挤在外。而这一次可能也是看到秦墨要来,不请她说不过去,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既然事情办得不地道,就不要在别人背后议论了成么?
秦墨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就讨厌这种风气,现在居然还要忍受这种。
她现在是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过来。
燕窝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要你这么贪吃,活该受人气!
得,既然已经把气都受了一遍,要是再不去把这燕窝喝了,好像更亏了。
算了,算了,豁出去了。
正在她们说得正欢的时候,秦墨一把掀开帘子,她笑嘻嘻的对大家说:“姐妹们在聊什么呢?妹妹能加入吗?”
估计是没想过秦墨会来吧,见到她的时候,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似乎都挺尴尬。
秦墨敢保证,努尔哈赤家的福晋都是大眼睛。
是不是没想到她这时候会突然出现?
还真要感谢吉兰在外面管着阿兰泰珠没有及时过来通报,不然她还听不到刚才的那些对话呢。
“嗯?是不欢迎我过来吗?”看到她们都不说话,秦墨故意问。
“哪里的话,你快进来吧,外面多冷。”那个坐在最中间的人发话了。
她说完,坐在旁边的几个福晋就站了起来,纷纷对秦墨行礼。
“见过叶赫福晋。”
秦墨也热情的回应了她们。
“几位姐姐好。”
她们是三阿哥的额涅兆佳氏、四阿哥、五阿
哥的额娘钮祜禄氏、还有就是七阿哥的额涅伊尔根氏。
兆佳氏个子最矮,也就一米四的样子,算是娇小玲珑。
钮祜禄氏人高马大,有男儿之相。
伊尔根氏在里面性格最好,爱笑,对其他人也极其和善。
因为孟古哲哲的地位比她们要高,所以只需要回应她们就好。
而靠近衮代位置,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站起来的这位福晋那就更好认了。
哈达那拉氏阿敏。
这姑娘和孟古哲哲都是同一年出生,又是在同一年先后嫁给努尔哈赤。
两人又都是哈达,叶赫的小公主。
出嫁之前被家里人宠得不得了。
这不,阿敏这还没过蜜月期呢,孟古哲哲一嫁过来就把她的宠爱全夺走了。
两个小姑娘能不结仇吗?
反正听塔尔玛说,她俩在家里没事就掐,反正是谁也不服谁,有好几次差点打起来。
阿敏为什么很简单,就是因为争宠。
而孟古哲哲呢,便是觉得阿敏来自哈达,而自己的阿玛当年就是死在哈达部手里,于是她就把气撒在阿敏身上。
两个人从嫁进来就不对付,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秦墨现在占据着孟古哲哲的身体,实在是不能说这是对还是错。
她只能做孟古哲哲认为是对的事。
也是为了不崩这个人设,不被别人怀疑。
这不看哈达阿敏对着秦墨翻的那个白眼就知道,她俩这梁子还在呢。
秦墨也不示弱,她对着阿敏也翻了一个白眼。
就你会白眼啊。
我再送你两个,不谢。
阿敏看秦墨来劲,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蹭得一下就站起来了。
咋的,还想打架是不是?
秦墨也不带怕的。
现在她还是两个人呢,那她就更不怕了。
“咳咳,阿敏,坐到你位置上去。”还是衮代出来主持公道了,她指责阿敏说,“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这里胡闹。”
阿敏嘴嘟囔了两句,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嚣张了。
秦墨见状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然后坐在主位的衮代对着秦墨笑
了笑,她向秦墨招手,说:“叶赫妹妹,站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来我这里坐。”
逢场作戏的刺激感她最喜欢了。
秦墨立马换上天使的笑容便是走到衮代面前,给衮代行了行礼,说:“姐姐。”
衮代说:“这么客气做什么,小心别动了胎气。”
衮代等秦墨走近,就握住她的手以表亲热,她上下打量着秦墨,感慨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秦墨说:“这些天胃口不太好,睡得也不踏实。”
衮代一副心疼的表情,她说:“昨天爷还问了你的情况,我正好手里一堆事,也没顾得上去看你。这不,就被爷说了,他怪我这个当大姐姐的不关心妹妹。”
秦墨赶紧抹泪,她说:“这哪能怪姐姐,是妹妹自己不争气。这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就这不好那不好的。要是换了姐姐们,只怕啥事都没。”
两个都是塑料姐妹情。
不过这世道嘛,又有真正的感情呢?
谁不是逢场作戏,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秦墨这次过来就是迅速摸底的。
想到她们刚才聊的就是她和雅利奇一起怀孕的事,那就继续把这个话题聊下去吧。
衮代说:“这生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这才哪到哪啊。”
秦墨说:“啊,这样还不够吗?”
几个福晋一头,她们齐声笑着说:“这才刚开始呢。”
秦墨扫了大家一眼,故意看着哈达福晋阿敏说:“在座的各位好像都是过来人,都比我懂得许多,那就多教教我吧,免得我走错路,这样就不好了。”
阿敏一个没生孩子的坐在这当中本来就很不自在,要不是刚才为了说话挤兑秦墨,她才不会参与这个话题呢。
见状,她就站起来打算要走。
“你们要聊这个,那我就走了。”阿敏说。
衮代说:“你走干嘛,还有一个人没来呢。等喝完燕窝再走。”
阿敏扯动嘴角说:“这个雅利奇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三催四请的,到现在都还没来,真以为自己怀孕了就了不起了?”
这话是指桑骂槐。
秦墨太懂
了。
反正现在也无聊嘛,干脆就好好和阿敏玩玩。
她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对其他人说:“姐姐们,之前我也有哈达福晋这样的想法,觉得不就是生个孩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自从我有喜之后,是看到什么都反胃,而且起夜的时间也比平时多多了,更重要的是,我最近上火很严重。你们看,这些都是什么啊……”
她嘴边长了几个泡。
刚才化妆的时候怎么遮都遮不掉,可把秦墨给愁死了。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一个很好的话题。
兆佳氏说道:“叶赫福晋,依我的经验,你这胎怕是个男孩吧?”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居然看得这么准。
废话,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说错了也没人怪她。
但秦墨还是装着很疑惑的样子问道:“姐姐,这有什么说法吗?”
兆佳氏说:“反正是我们那儿的说法,怀女儿时肤色会特别好,怀男孩呢,说难听点就会像毁容一样。”
一旁的钮祜禄点头说:“我们那儿也是这么说的。”
接着做为生过女儿的伊尔根氏就出来证实:“是的,这我有经验,当时我生嫩哲的时候皮肤好得不得了,而生阿巴泰的时候,那脸不仅坑坑洼洼,还黑得跟个煤炭一样。”
秦墨装作惊恐的样子。
并不是她对生男生女感兴趣,而是她终于融入到这群女人中间了。
她捂着脸摇头说:“不要不要,那样太丑了,我不要那样。”
见她这样,大家伙都过来哄她。
衮代说:“你瞧瞧你,都当额涅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你很美,刚进来的时候我们都被你惊艳到了。你放心,就是你怀着男孩,你也是我们这里最好看的人。”
秦墨不好意思起来,她说:“富察姐姐定是在笑话我,我在众位姐姐面前哪里能称得上最好看?”
兆佳氏说:“叶赫福晋不要谦虚,这确实是实话。”
秦墨听到这些奉承的话心里可高兴了,最主要的是她一来就成为大家的焦点,愣是把哈达福晋刺激的不行。
见自己小赢了一回,秦墨就开始神隐了。
过了一会儿,衮代说:“这怎么回事,嘉穆瑚福晋怎么还没来?”
阿敏冷哼了一声,她说:“许是好不容易翻身作主了,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排场那么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个人。”
衮代皱眉,便是对外面的人喊:“吉兰!”
她应该是想让吉兰再去叫雅利奇。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婢女,她跪在衮代面前说:“回福晋,吉兰姐姐在外面没进来。”
衮代说:“她在外面做什么,不知道这里一堆事吗?”
婢女有些犹豫,她说:“是阿兰泰珠少爷从树上摔下来……”
衮代一惊,她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阿兰泰珠他怎么了?”
婢女赶紧说:“少爷没事。是,是刚才少爷摔下来后就生气打了吉兰姐姐,嘉穆瑚福晋看不过去,就当场打了少爷。”
什么?!
秦墨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走后发生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阿兰泰珠迁怒于吉兰,刚好被赶过来的雅利奇看到,然后就挨揍了?
这怎么听着就很爽呢。
雅利奇这么虎的吗?
之前听塔尔玛说在孟古哲哲被褚英和阿兰泰珠欺负的时候,一旁的雅利奇愣是什么没做。怎么这会儿她能出手相助了?
如果是想锄强扶弱,秦墨倒是能理解她费劲一切手段也要爬到这个位置。
因为只有成为小福晋,她才有资格去管教这样的熊孩子,而不被别人指责。
想到这里,秦墨反倒担心起雅利奇的安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