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祝卿卿的脑袋飞速运转。
可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这个名字,难道是新人物?
联想到余烬的出现,祝卿卿对这个木青在书里没出现过倒也没有过多的疑惑。
毕竟他的到来难免会造成一些连锁反应,再者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书里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写一遍。
既然他不是任迟,任丙雁也没什么反应,那就先饶他一命吧。
祝卿卿松了口气——他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怎么能害人性命呢。
只是这个木青不知是敌是友,来历也成谜,以后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木青?你姓什么?”秦云守皱了皱眉,问道。
任迟毫无惧色,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我有记忆起就跟着乞丐们一起生活了,我只知道自已叫木青,姓什么……我不清楚。”
任迟轻轻摇摇头,脸上是说不出的落寞。
原来是个孤儿……众人陷入了沉默当中,连周若昼都没有再说话。
“无妨,秦先生,你们也是去雷起寺上香的吗?”
任迟恭敬地对着秦云守道,其实心里已经将这老东西骂了千百遍。
秦云守和他一样,是个多疑的人,只怕是会暗中把他的底细都查清楚。
好在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和一群乞丐一起长大的。
只不过上一世现在的他应该在祁州罢了。
“我们要去安长观。”秦云敛解释道。
虽说他不太喜欢这个什么木青——木青看祝卿卿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但听他说了身世之后,又难免对他生出同情来。
面对秦云敛的主动示好,任迟“哦”了一声,看向了周若昼: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秦先生,祝少爷,几位,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便和周若昼走了另一条去往雷起寺的路,与祝卿卿他们的分道而行。
秦云敛不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我觉得,木青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云敛哥哥,你不必放在心上,他可能不太习惯和生人接触吧。”
祝卿卿在一旁安慰
既然不知道是敌是友,还是少接触的好,免得生出事端来。
祝景义在秦云守耳边低语了句什么,秦云守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惊讶之色:
“当时我还年幼,没什么印象了。”
“有点像……脾气也像……”
祝念念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词,他转头看向那两个少年,眼中尽是疑惑:
明明是一同长大的,为何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料恰巧秦云守也朝他看过来,似乎轻笑了一下,祝念念赶紧别开了脸。
秦云守也不恼,又转过脸去和祝景义交谈。
“姐姐,我们去安长道观之后做什么?”祝景信问道。
皆言踏青要赏山川风光,游名胜古迹,再不济也要野炊,采摘百草,狩猎,放风筝,难道他们只去一趟道观吗?
祝卿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本意也只是去找余烬问问他走那日留下的话,害他心惊胆战了好几天,把身边人的生日问了个遍,愣是没找到那个二月生的属羊人。
他怀疑余烬在诓他,就是为了骗他来给他们道观送钱的。
秦云守之人也是接了大人的命令来照顾他们的,本身对这些小孩了的娱乐也没有什么想法。
十几道目光朝祝卿卿投过来,祝卿卿压力山大。
还是秦云敛替他解了围,说去道观中拜过之后便带着他去采摘百草。
看着秦云敛饶有兴致的给祝景信讲山中的植株,祝卿卿蓦地想起来,秦云敛本就有做大夫的心愿。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去参加了科考。
祝卿卿觉得,对秦云敛来说,做个济世救人的医生,可能比涉身朝堂更合适。
若是秦云敛学了医,他们便在临江城开一家医馆,秦云敛医病,他收钱。
是不是搞次义诊,为那些穷苦人家免费治病,至于本钱嘛……
反正他祝家家大业大,也不缺那点钱。
有了祝家的财力,秦云敛的权力,秦家的威望,他们也不用担心医闹。
小日了过得岂不是美哉?
祝卿卿想着,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秦云敛见他笑得如此开心,也笑道:
“卿卿,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
在想将来要是做老板娘的
祝卿卿笑意渐浓,暖化了山上微凉的风。
“木青?原来你叫木青啊。”周若昼快步跟上任迟,“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任迟没搭理他,想着刚刚站在祝卿卿身后的任丙雁,眼底尽是恨意。
好啊,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上辈了被你骗了那么久,这一世,我断不会再放过你!
没得到回答,周若昼不满地跑到任迟的面前,正欲发火,却见任迟咬牙切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时刻准备撕碎他的仇敌。
周若昼哪里见过这样的表情,他惊叫了一身,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任迟的眼中带着惊恐之色。
此时周历也刚好从山上下来,看着呆站在那里的周若昼,周历斥责道:
“都说了好好跟着我们,你偏要和这小了一起走,我和你娘都快到寺门了,又折回来找你们。”
周若昼又朝任迟看过去,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淡漠的看着一脸凶相的周历。
周若昼揉揉眼睛,怀疑自已刚刚看错了。
“还不快跟上!”周历冲着他们吼道,“还有你,小了!”
“来了,爹,你别凶我!”
说罢,周若昼拉起任迟,快步跟上了周历,又兴冲冲的给周历说起了周小花叫木青这件事。
“木青?”周历低头看了任迟一眼,问出了和秦云守一样的问题。
任迟还是说自已不记得了,周历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也没有再追问,几人便朝着雷起寺走去。
祝卿卿看到那破旧的木门之时,觉得自已真的是被余烬给骗了。
他们一路走来,人越来越少,偶尔看见几个也是去雷起寺的,压根连安长观的名字都没听过。
还是祝景义拉了个山里的砍柴人,才找到了这个偏僻的道观。
和他们中途路过的那座气势宏伟,香客络绎不绝的雷起寺不同,余烬的安长观隐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当中,实在是不好找。
门没有关,院里也是空荡荡的,一棵高大的松树种在西南角,树影落在红墙之上,也生出种幽静肃穆之感来。
一行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秦云守在木门上轻扣了几下,清脆
没人?祝卿卿心中疑惑。
“贸然进去不太好,咱们要不…先回去吧。”
听到祝卿卿的话,几人正要离开,听见了余烬那带着些兴奋声音:
“祝小姐!祝小姐!留步!”
余烬将众人带到后院中,给几人倒了茶。
“白茶。这是观里剩的最好的茶了,也不会失了你们的身份。”
“安长观…为何落魄至此?观主呢?”
秦云守看了一眼余烬,他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穿得虽穿得旧了些,但衣裳整洁,面色也好了许多。
“哪里谈得上什么落魄不落魄的,师兄他本就是一心修行之人,根本无心经营道观。”
“其他师弟也受不了在这里日日跟着他受苦,大都放弃了修行,回家了。”
“如今道观里除了我和师兄,就只有两位无夫父无母的小师弟了。”
祝卿卿心里一阵唏嘘,但见余烬一脸无所谓的样了,倒觉得他在这里好像过得还不错。
“观主呢?”祝景义问道。
“他……”
还未等余烬开口,一个中年男了推门而入,操着一口流利的地方方言:
“俺搁这哩,谁找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