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辅一看不好,心底不免有些慌,有两样东西,被他那个小孙子给摔坏了,为了不被发现,他悄悄使人给换了一个假的参在了里面。现在,要是被发觉他动了手脚,王爷肯定饶不了他,他一家老小的命,也交待在了这里。他心里一慌,就站了起来,看王府小厮已经把东西全部都抬了进来,就冲着唐瞻拱了拱手,说道:"小的还要回王府复命,就不在这里多留了。唐将军和方小姐清点完后,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到王府里去找王妃和王爷。在下告辞。"说完,他一挥手,就要带着王府的小厮们离开。
"慢着!"忠辅的脸色变化虽然轻微,但唐瞻是什么人,敌人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让能他察觉出不对味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明显心里有鬼的人,"这里东西不多,我的兄弟却是不少,三人负责一个箱笼,很快就能清点完毕,耽误不了忠管事的事情。你们还是留在这里等等吧。"唐瞻一挥手,呼啦进来一群兵士,他们分工明确。唐瞻把方霄给他的小册子分散开来,发给进来的人,让他们三人负责一个箱子,一人点货,一人搬货,一人画勾,行动迅速。其余人则是把王府来的人都堵在了客厅里。没有唐瞻点头,谁也别想离开。
方霄倒了一杯茶给跟在她身边的踏云喝。唐瞻看得脸皮子直抽,那么小一杯的茶,踏云是舌头一卷就是一杯,还不如去外面的水槽里喝来得痛快。可是,方霄递得开心,踏云喝得起劲,似乎全然不在意客厅里的人忙活什么事情。
忠辅也注意到了进到客厅里的那匹骏马,只是,他现在正担心着,自己一会儿东窗事发后,要如何才能把家里的人给摘出去。没了离开唐府的机会,又怎么能通知家里的人先跑路。看到忠辅已经是满头大汗,唐瞻冷笑一声,潇王府里的人,真当自己是他们的人了么,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到他的头上来。真当自己没有王府,就干不成事了么。真是不知所谓。
"将军!王府的四公子来了,说是来接小姐回王府去的。"一个兵士走了进来,向唐瞻报告。
唐瞻一挑眉,看向忠辅,他们一早过来是要来和方霄撇清关系的,怎么四公子又过来说是接方霄回府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忠辅被唐瞻那一撇,看得头皮发麻。王妃是不待见方小姐,这事儿从王妃里服侍的李妈妈那里得知的,但是,四公子却是亲自去重明观接了小姐回府这事,也是大家伙儿知道的。只是,这后院的事情,还是王妃说了算的,怎么会又派四公子过来接小姐回府。忠辅没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忠辅还没想出对策来,就看见上官志明大步走了进来,见到唐瞻,很规矩地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唐将军。"又看了一眼满头是汗的忠辅和一旁在点着箱笼里物品的兵丁,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让你们把我那里的一箱子小玩艺儿给小姐送过来吗,怎么把小姐的东西给搬过来了?"
忠辅一听这话,头上的汗,止都止不住,赶紧给上官志明跪了下来,说道:"小的,小的没听清公子的话,以为是让小的把小姐的东西给送过来,所以,这才把东西给搬过来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公子爷看在小的替王府做牛做马这么多年,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哧!"方霄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王府的牛马都是吃肉的,看把这牛马给喂的,肥头大耳的,连话都听不明白了。四公子,你们府里的主人,可真是太不会养牛马了。"
唐瞻和周围的兵士被方霄的话给逗乐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忠辅却是被方霄这么一挤怼,脸色忽黑忽青的,像极了一张调色盘。
上官志明没想到方霄对王府的不满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想到父王的蛊毒,又咬咬牙忍了下来,父王中了蛊毒的事情,暂时不宜让人知道,这对王府的安定不好,对才安稳的大月王朝也不利。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方霄,接着躬身一礼,对方霄说道:"姐姐,我代母妃给姐姐赔个不是,是母妃管理下人不力,才让姐姐受了如此的委屈。请姐姐看在父王的面上,原谅母妃的一时疏忽。还请姐姐看在母妃及时发现错误,就让我来请姐姐回去的份上,跟我回府里,给母妃一个解释的机会。"
"王爷是我的义父,但是王妃却不是我的义母。王妃不必和我解释什么,我们本就是陌生人,陌生人有陌生人的相处方式,四公子不必担心。我现在回了唐大哥的府上,在这里,我觉得挺好。答应义父的事情,我是记得的,等你们准备好,就来唐府找我吧。"
方霄用四公子这样的称呼,让上官志明觉得方霄在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垂下眼帘,看向跪在地上的忠辅,说道:"姐姐说这样的话,让弟弟很伤心。弟弟不会忘记当初姐姐是怎么救下我的,又是怎么在汰州水匪窝里,救出我的属下的。在重明观里,就算是弟弟不去,姐姐也一定能顺利脱身。只是,没看到姐姐安全回王府,弟弟就是担心,所以,请姐姐不要把母妃和我划到一条线上,我是我,母妃是母妃。母妃做的事情,父王和我,事前都是不知情的。母妃定是听了京中的流言,对姐姐有所误会。今天,我就去和母妃说清楚,姐姐和流言里说的,根本就不一样。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劝母妃改变心意,真心接纳姐姐的。"
"别,我相信你和王妃不是一路的。至于让王妃真心接纳我的事情,你还是别去做了。我觉得,我和王妃就这样,保持一定的距离,挺好的。我自在,她也开心。再说了,唐将军是我的大哥,我住在自己的大哥家里,名正言顺,没什么不好的。"方霄摇摇头,拒绝回王府的事情。
"可是,父王那里~~"上官志明说道。
"等你们准备好了,我再去王府,顺便告诉义父,我在山里呆习惯了,一下子跑到那规矩森严的王府,我过得不自在。对了,将军府也挺不错的,府里的厨子,做的五香肘子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方霄提起将军府里的厨子,就觉得又闻到了那肘子的香味。
上官志明脸色一暗,但还是笑着说道:"今天我还要去宫里一趟,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报告将军,东西已经清点完毕。"这时,清点物品的兵丁上前报告道:"按照小姐提供的单子,一共少了八件东西,损坏了五件东西,还有四样东西和小姐给的图册上的样式不一样,是以次充好的东西。"
唐瞻把目光调向跪在地上的忠辅,问道:"你要怎么说?"
上官志明却是上前接过兵士手里的图册,看过实物和标记后,气得脸色发青,怒气冲冲地瞪向忠辅,问道:"我不是说过,不准动小姐的东西吗?这要怎么解释?"
"老奴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按照王妃的吩咐,把小姐的东西给搬过来,府里拿多少,小的就运了多少过来,绝对没有动过小姐的东西,请四公子明察。"说完话,忠辅不停地给上官志明磕头。
上官志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忠辅,转头看向方霄说道:"姐姐你放心,这事我肯定会给姐姐一个交待。请姐姐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丢的东西和损坏的东西,还有被换掉的东西,四公子手里已经有了数,就请四公子快帮我把原物寻回来吧。这些东西,都是家乡的父老乡亲们给唐将军他们带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算是公物,不是我私人拥有的,所以,必须要把东西全部追回。就算是一根针,都必须是原物。"方霄缓了缓说道:"这些东西,我生怕会被不长眼的人给偷了,损了,所以,出发前,在上面涂了一层痒痒粉。但凡是动了这些东西的,他们都会手痒脚痒骨头痒,没有我的解药,他们每天只能做一件事情,挠痒痒。四公子你回去后,只要看哪些人正事不做,只是挠痒的话,那人就动过我的东西了。"
上官志明一滞,怪不得那群婆子,连站在母妃屋子里,手脚都没停下来过。原来是他们动了方霄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痒痒病会不会传染,他觉得自己的脚丫子似乎有点儿痒了。
方霄看出他的疑惑,说道:"不碰我的东西,就不会痒。也不会传给其他人。三个时辰内才会发做,一但发做,就会越来越痒,挠心抓肝地难受,但不会至命。没发做之前,吃了解药就会没事。发做之后,三天内吃解药也就只痒三天。三天后,就算是吃解药也没用了。那痒病会伴随一生,永远也解不了毒。"
"好,我这就回去同母妃说说去。"上官志明点头。
"四公子,救命!"忠辅惨叫一声,扑倒在上官志明跟前,不停地磕头:"都是老奴晕了头,在收拾小姐箱笼的时候,不小心打坏了小姐的两个小人偶,因怕被怪罪,所以,老奴就在街上买了两个顶替上去。老奴真不是故意的,请四公子原谅,请小姐原谅,老奴,老奴真不是故意去碰小姐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