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姑娘,我们几个和你一起下山买粮去,你一个姑娘家,肯定抬不动那么多的粮食,我们这些壮小伙,都有一把好力气。”那村长的儿子,挠着脑袋,一副憨厚的样子,可脑子转的却很快。说是去帮忙抬粮食,实际却是告诉方霄,这里的粮食已经不够他们吃多久的了。这盘算,打得可真精,不愧是接班村长的人。
“你们准备出工不出钱,想白占我孙女的便宜,没那么便宜,今天买粮的银钱,全部记到你们的头上去。这样你们不亏吧!”那人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不亏,不亏,我们在这里住着,可还没付房钱呢。阿战,阿铁,阿牛,小伍,你们四个跟我们一起下山拉粮去。”村长儿子赶紧调派人手,准备下山。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方霄不急,今天的早饭,由村里的妇人们做的,他们也知道,山上还养了一大群的孩子,所以,粮食才会下的如此快。有了村里妇人们的帮助,她也从厨房里解放了出来。
那位村长儿子一愣,这才想起,自已还没做过自我介绍,赶紧笑着说道:“嘿,瞧我这记性,我叫唐瞻,这几位是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李铁,赵牛,张战,唐伍。我家丫头叫小妞。牡丹姑娘……”
“少和我孙女套近呼,这是买粮的银钱,你们拿着下山去买粮吧。”刘大夫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钱袋子,塞到了唐瞻的手里。
唐瞻的黑脸,顿时有些红。而他那几个兄弟,脸色却都有些不太好看。唐瞻赶紧向刘大夫道了谢,拉着自已家的兄弟离开了这里。刘大夫看他们走远,给方霄使了个眼色,方霄跟着刘大夫进了屋子。
才老已经坐在了屋子里,正在清理着他的老烟锅子。见方霄进来,点了点头,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丫头,那些男人都是练家子。不过,都是些粗浅的功夫,但那个唐瞻,功夫不错,能达到老夫当年的八成功力,你不是他的对手。这群人住在了这里,不知道会做什么,这两天,你小心着他们些,有机会,就让他们赶紧离开。”
“才老,你看他们像是国师派来的人吗?”刘大夫疑惑者问道。
“不像,看他们走路的姿势,不像是来自国师府,倒像是来自军中。”才老沉吟着说道。
“那会不会是蛮族人混进来的探子。”方霄心里一惊,赶紧问道。
“不会。”“不会。”这次是刘大夫和才老异口同声地回答方霄。才老说道:“蛮族习惯马上打架,走的不是这种路数,他们只可能是我们这边的军方出来的人,也许是逃兵也不一定。”
“是逃兵就麻烦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这里了。”刘大夫皱着眉头说道。
“哼,到时喂他们些你的药,想不离,可由不得他们了。”才老不太在意他们是逃兵。“万一是京城里派来的探子,那就麻烦了。”
“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的,还不如直接问他们,我们就直接告诉他们,我们看出来他们是从军队里出来的,问他们想怎么样不就得了。”方霄不想玩猜来猜去的游戏,直接提出自已的意见。两个老头儿相互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道:“你还太年轻,不知道世事险恶。你还是快点下山去医院吧。这些事情,还是让我和你师父来操心。只是小心别被那人老实的表相给骗去了。”
“爷爷,您老家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好骗的吗?”
两个老头同时点头。方霄就很无语了。被两个老头儿轰下了山,方霄只好先赶去上工。无论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能有一技之长,才能多一份赚钱的技能。至少将来才不会被饿死。方霄这修行了这么久,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她这混得,也着实惨了点,没办法,都是叫她弄来的那么多孩子给闹的。
方霄的速度,还是比唐瞻几人快得多。她是空着手下山的,而那几人却是推着几个小推车。所以路上也没碰着。下到山下,就看到几路人垂着头往回走,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住在附近的村民。方霄赶紧拉住一个大婶问道:“婶子,你们这是逛完集市了?怎么会这么早?”
“唉,今天城里贴了告示,说是背山村被蛮族占领了,现在城里戒严,只准出,不准进。小伙子,你也别忙着进城了,赶紧回家让家里人到山上去躲躲吧。唉,说不定哪天,蛮族就打到了咱们的村子里。”大婶说完话,就匆匆地走了。
“大婶,你们是要上哪座上去躲啊?”方霄赶紧在大婶背后问了一句。
大婶遥遥指着方霄背后的山。方霄就真的方了。这么说来,她们的寨子里,将会迎来又一批的难民。这可要如何是好。方霄赶紧转身往山上跑,刚爬到一半,正好遇到推着推车下山的唐瞻几人,她就对他们说道:“现在城里戒严,只准出不准进。你们可能进不了城了。要不,你们先到附近的村子里去收些粮食。反正他们也准备要上山躲藏,那些粮食,还是会被蛮族抢走,不如你们先一步去把粮食买下来。”唐瞻皱着眉头,点点头,指着阿战说道:“阿战,你去城门口打听打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阿牛,我们分头到别的村子里去收粮。动作要快,尽量不让蛮族抢在咱们前面把粮草弄走。如果钱财不够,就给他们打欠条。务必要把粮食弄回山上来。”
几人分头行动。方霄不管他们,早已经越过他们,跑向了山寨。唐瞻看着方霄的背影,略有所思,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粮食问题。他也顾不得那许多,向着临近的村子赶了过去。
方霄回到寨子,刘老和才老正坐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事情,看到方霄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才老实在没忍住,一个暴粟就敲到了方霄头上:“女孩子家家,走路都快要刮倒了一片林子,你可想过要怎么才能嫁个好人家吗?”
方霄被这一说,觉得脑袋有点儿懵,赶紧摇头,可一想不对,怎么她走个路都能扯到嫁人的话题上,这哪儿跟哪儿啊。赶紧抓住才老又要敲过来的手,说道:“城里戒严了,我打听到,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打算要进咱们山里来躲蛮族。我们要怎么办?”
“什么?”刘大夫和才老异口同声,互看一眼,都皱紧了眉头。
“你赶紧想办法去把小辛接上山来。”
“粮食不是也买不着了?”
两个老人家又同时说道。方霄点点头又摇摇头,把两个老头儿弄得都有点儿方,方霄赶紧说道:“我马上下山去,想办法混进城去把小辛接回来。粮食的事情,唐瞻他们已经去邻村的村民们家里买去了。他们宁可打欠条也要把各村民家里的余粮买上山,绝对不会便宜了那帮蛮子。”
两人听了点点头,刘大夫想了想说道:“阿霄,他们只四人,分开走也只走得了四个村子,你去远点儿的村子里,看能不能再收集一些粮食回来,如果那些山下的村民们想到山上来避难,就让他们拿粮食来当食宿费,不能让他们把粮食便宜了那些蛮族。等你去各村里把我们的意思传达了,就转道去接小辛吧。”
“我的屋子里有两个密道,一个是通到镇上堂的后院,一个是通到城外的土地庙。你进了土地庙后,在土地公公的座位下面,就是那条密道的入口。”才老也赶紧说道。
得了两老的吩咐,方霄又转身朝山下跑去。她记得,那个土地庙在东城门外两里处,方霄先跑到东城门外的一个小村里,远远地就看到了李铁推着个推车,在挨家挨户地敲着别人家的门。方霄想着,只有自已一人,宣传起来肯定很慢,就跑上去,正好那家人推开了门,见到是个不认识的后生,推着个推车来收粮。便使劲摆手,说自家的粮食不多,正要带着粮食出门避难去,不卖粮。方霄两步上前,伸脚卡在那人要关上的院门里,见关门的是个大婶,赶紧说道:“婶儿,你们如果有多余的粮食,就卖给我们吧,好过送给那些打来的蛮子。再说,我们山上当家的说了,要躲到我们寨子里,就用粮食当食宿费,只要上交足够的粮食,就能让你们进寨子里躲着。这话,您也可以跟村里的其他人说说,大家伙要上山避难,就用粮食抵食宿费。”
“你们是老虎寨里的?”那大婶点点头,说道:“我会和村民们说说。大家不一定都去老虎寨,那里面不是还有个野狼寨空着吗?也许我们会去野狼寨避避。”
“我就住在野狼寨,胡三叔住老虎寨,我们两个寨子的政策是一样的。你给大家伙说说吧。多余的,拿不走的粮食,就卖给我们的人,还能多得些银钱,到时说不定能挑个好房间住着。”方霄赶紧游说道。
那大婶想想也是这么个理,说道:“我会跟大家伙儿说说的。”
“最好跟村长说说,上山晚了,万一碰上蛮子,损失可就大了。”李铁也赶紧说道,“我是背山村儿的,我们村里的人现在就住在野狼寨里,我们村里的粮食,全都被抢了,那些蛮族,对我们这些村民可不讲客气的。你们最好动作快点。”
方霄又问了李铁那四人的去向,挑了一个没人去的村子,准备去那里传达一下刘大夫和才老的意思就赶紧去接杨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