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是代裴家为青青送嫁妆的,顺便向王君汇报南郊一年的公务。”沧吟坐下喝了口茶,先自报来意。
“青青?”子越惊讶地看向青欲,心被这可爱的名字触动到。
青欲与沧吟邻座,听他说给自己送嫁妆来了,不禁向门外一看,果然有许多仆人抬着十多箱东西进来了,内心有些崩溃:“嫁妆都送来了......你们真放心我自己随便找的夫君!?”
“路途遥远,带着太些箱子着实不便,所以只先送来了一部分,反正来日方长,你们安心过日子便是,日后会将将剩下的都送到王府来......”
青欲拉了拉二哥的衣袖,表示不要再说了,满脸痛苦地看着他,沧吟不解,但还是停住了话。
“裴二哥见外了,我和青欲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决不会饿着她。”子越自然知道青欲此举何意,故意顺着沧吟的话说了下去。
“那我就放心了。”沧吟客气道。
青欲满脸苦笑着咬牙说道:“你放哪门子心?羊入虎口了都!”
“二哥,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青欲不能再让他呆在这儿,拽着他往外走。
“裴二哥还没寻到住处吧?要不现住在王府,后院有好几个院子闲着,极为宽敞。”子越发现了青欲的意图,赶紧拦着说。
“你要死吗?”青欲怒视着他,口气一转,客气地说,“我二哥住驿站就好,不叨扰王爷了。”
“驿站鱼龙混杂,多有不便,还是住在王府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子越积极地献殷勤。
“此话有理,那就劳烦妹夫了。”沧吟一听可以天天见到青欲,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太好了,我这就带二哥去挑院子,顺便参观一下王府。”子越高兴地拉着沧吟走了。
“青青,你先看看哥哥给你带来的嫁妆,待会儿再回来来找你。”沧吟回头叮嘱了一句,就和子越走了。
“宗子越......”青欲狠狠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子越带沧吟看了四五处院子,沧吟都不满意,却一眼相中了逸潇斋。
逸潇斋本是子
梁在王府时所住的院子,子越一直为他留着,可一下子被裴二哥看上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就应许了。逸潇斋正好位于方圆阁和归来轩两个院子中间,庭院开阔,与多处相通,十分方便。
晚饭时分,本以为会很尴尬,却出奇的融洽,子越成功地讨到了沧吟的欢心,两人相聊甚欢,青欲却扑了个空,独自坐在一边,狠狠地咬着筷子,盯着两人,很是嫉妒。
“呦,很热闹啊。”聂影外出办事归来,在青欲旁边坐下,自己要了副碗筷,自顾着吃起来。
“他是谁啊?长得不像人......”聂影一边扒着菜,一边对青欲说。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亲二哥!”青欲本来就气得谎,聂影的话就像导火线,一下点燃了她的愤怒。
“像神仙......”聂影顿顿地说,惊吓地看着青欲,“我还没说完呢......这叫先抑后扬。”
“我知道!”青欲咬着嘴唇,恶狠狠说。
经青欲这么一喊,子越和沧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这边,子越一看聂影回来了,刚要介绍,聂影就站起来,恭敬地鞠躬说:“裴二公子好!”
“这位是......”沧吟不解,看聂影地着装打扮像个侍卫,但举止行为却自如,还能上桌吃饭,不像平常下人。
“他是聂影,既是我的亲卫,也是我的三哥。”子越从容地说。
众人都怔住了,沧吟颇觉奇葩,这算什么关系?同母异父?王府没人了?让亲哥给自己当侍卫?青欲觉得内心震撼,她知道聂影只是王府中兰夫人收养的一个孤儿,无名无份,子越将他作为三哥向外人介绍,可见聂影在他心中的分量;而聂影最为撼动,征战沙场磨平了他的喜怒,但他沧桑的双眼还是忍不住泪光闪闪。
“原来如此......”沧吟自知此事定是牵扯到旧事,不便多问,便含糊答应道。
“我们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子越劝道。
沧吟接着和他聊起来,青欲悄悄靠近聂影,小声说:“聂影,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聂影抬头望见青欲善意阳光的笑容,不觉欣然一笑,微微点点头
。
“本初阁老板答应给我们看《梨花亭》的下卷,有空再带你去。”聂影脸色露出稀有的真诚笑容。
“好!”青欲爽快应下,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想去看。
用完晚饭,青欲陪二哥回逸潇斋,两人边走边聊着,任凭月华浸透衣裳。
“一直没问你,为何替芳予代嫁到王府?我不觉得只是任性。”沧吟缓缓开口道。
“表姐和林外傅好上了。”青欲淡淡地答道。
“什么?”沧吟知道青欲喜欢林外傅,让父母答应她跟林外傅去王城,也是他打的掩护,“我本来以为是你移情别恋了......你是因失恋就牺牲了自己?”
“当然不是,还有些更重要的原因,唉,太复杂了,日后再说吧,反正我才不会亏待了自己呢。”青欲释然说,她突然觉得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现在每天都过的很顺心,比以前天天想损招离间表姐和外傅时好多了。
“傻青青。”沧吟怜爱地说。
他从不要求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相反,他会小心保护她那些未知的秘密,这也是青欲于三个哥哥中最喜欢二哥的原因。
“子越也不错,待你很好,你们也很恩爱,很是难得,也许,上天弄人,他才是你的良配。”沧吟感概道。
“你听谁说得我们恩爱?你看我们像恩爱的吗?”青欲惊疑笑道。
“我这一路驾车赶来,听得可尽是‘衡王夫妇当街秀恩爱’、‘裴四姑娘阴差阳错得良缘’之类的传闻,就连我去茶楼听书,听的都是‘衡王府奇缘之新婚夫妻闹墙头’,都被人编成话本了,还叫不恩爱?”沧吟哂笑道。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是他们瞎编的!”青欲再次感到“舌头的力量”不容小觑。
“肯定不能全信,但绝不会空穴来风,你和子越没有在墙头吵过架?”沧吟问道。
“......吵过。”青欲生无可恋地确认道。
“那不就是吗?你刚成亲,有些事可能不知道,过日子就得打打闹闹,若两人连吵架都懒得吵,这段姻缘也就走到头了。”沧吟摸摸她的头,慈爱地说。
“切!说得像你成过亲
一样......”青欲撅着小嘴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