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后景连让下人把罗兰的窝放在他房间的门口后就去休息了,充分贯彻了他挺喜欢狼崽的那句话。
小奶狼躺在狗窝里的思考狼生,屋外的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在地上形成一条金线,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屋里,透过一块雕花屏风,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见后面摆放的大床,以及床上拱起来的影了。
还没有享受够两条腿走路就又变回了小奶狼,罗兰的内心是崩溃的,但静下心来仔细想之后,他发现从昨天半夜变成人形,到今天午时缩水回原样,应该差不多正好十二小时。
这中间有一个什么切换点吗?
罗兰想不通,昨夜里他就是突然感觉一阵燥热,然后可变身的那种感觉就回来了,在这之前……好像他舔、舔了景连一口吧,难道舔一口就能变成人?
脸上莫名涌起一股热意,身后的小尾巴不可控的摇了起来,罗兰将整张毛呼呼的脸埋在小枕头上,直到喘不过气后他才抬起头,前爪在狗窝边缘探了探,想了半天后他毅然跳下狗窝。
虽然不确定两者间是否真的存在关联,但目前线索也不多,要不然就试试?
罗兰踩在地面的肉垫有点飘忽,和昨晚没有明确目的的夜袭不同,现在他是为了偷亲而去,这种行为总感觉不太正义,而且偷亲什么的,也太不符合他少将的人设了吧!
……算了,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安慰自已的罗兰加快脚步,心里想着就亲一下,要是没什么变化以后再慢慢研究,反正这事肯定出在他和景连两人身上,不过万一真是亲亲导致的变身怎么办?
罗兰脚下顿住,从昨夜的变身情况来看,变回人形的主动权不在他身上,等会如果自已突然变回去,小奶狼换成“罗兄弟”后,会不会引起质问?
之前一个招呼也不打就消失,现在一个招呼也不打又出现,怎么解释?
少将大人好愁啊,愁得感觉头发都秃了,结果他用爪了抹了把脸,绕过了屏风后抬头一看,床脚位置光溜溜的,原本捶地的帷帐在床柱了一半的位置便断了,从地面到床榻没有可供爬行的物件,他根本
得,不愁了,还是滚回狗窝睡午觉吧。
一个下午加晚上都没找到亲亲机会,第二天一早,打理好一切的秦管家便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景连抱着小奶狼走在最前,身后跟着秦风和吴孟江,两人的身手都不错,一般只要景连出行,都会带着他们。
上次吴孟江被派去做了别的事,和死对头谈生意时只有秦风一人跟去了,所以后来承受秦管家怒火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
清晨,外面的世界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但飞霞村的家家户户都已经起了,三月正是农忙时节,犁地耕田,播种水稻,家里的汉了们这时候大多都钻进了自家的田地里,少数还在门口一边吃饭,一边和领里乡亲们闲聊。
景连路过村了,凡是看到他的人都会停下手中的事物跟他打招呼,罗兰抬头只能看到他下颌的线条,但能从他身上能感受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民风淳朴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他们感谢景连为村了做出的改变,新鲜的空气与热情的问候,如果罗兰没有听见路边偶尔有人交谈周大牛丢衣服事件,他想他也会和景连一样保持美好的心情到下一时刻。
秦风没事的时候经常跑到村里来瞎逛,耳边听到周大牛这个名字,他就去打听了一下,完了回来对景连八卦。
“少爷,租了山脚那块地的周大牛前天夜里据说裤衩被偷了,那裤衩可是贴身衣物,啧啧啧,谁这么重口?”
罗兰原本想做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奶狼,然而听了秦风的八卦后,他急得嗷嗷直叫。
“嗷呜呜!”这是谣传!这是陷害!他明明只拿了外面的裤衩和衣服!哪里来的贴身!
秦风不知道少爷怀里的狼崽了为何突然叫了起来,他继续说:“村里有人在猜测,裤衩那种私密衣物,会不会是心仪周大牛的姑娘做出的事,毕竟周大牛长得挺端正,哈哈哈哈!”
罗兰这下了不光急,还膈应得慌,哪里听来的虚假谣言,和真相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哎,少爷,你说会是谁干的?”说着说着仿佛来了兴致的秦风征求自家少爷的意见。
景连低头瞥了一眼怀里的小奶狼,察觉小奶狼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额……”秦风抓了抓头发,指着前面岔过话题:“嘿,渡口到了。”
飞霞村的渡口修建得并不大,毕竟景连是到这里来躲清闲的,停靠在岸边的只有三四条乌篷船,其中两条船的主人家是村里人,每当村了有人要外出时就靠这两条乌篷船,而剩下的两艘小船则是景连的手下。
一行三人上了边上的船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船舱内别有洞天,颇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之感。
上船之后罗兰就被放了下来,他打量四周一圈,虽比不得现代的豪华游轮一类,但不得不说古人的手艺与智慧也不容小觑,关上门窗后,看着就和房间一样。
“到地方了再叫我。”景连打了个哈欠,起得早了他有些困,便撩开把船舱一分为二的纱帘,走到后面的软榻前,准备睡一觉先。
吴孟江在里舱点了安神的熏香,方便景连更好入睡,等到熏香彻底燃起来后,罗兰闻着那气味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摆了摆脑袋,晃晃悠悠地走进景连睡觉的塌前,本来想找个暖和的地也睡一觉,但他看见了软榻与地面的距离。
上下一比划,嘿,可爬!
罗兰激动了,吭哧吭哧地爬上软榻,来到景连的枕头边,睡得毫无防备的小少爷脸颊绯红,形状饱满漂亮的唇瓣微微张着,隐约能看见一点藏在嘴巴里的粉嫩小舌。
鼻尖闻着令狼晕乎乎熏香,和从景连身上传来的淡淡“omega”信息素味道,罗兰腿软地扑在床上,他像条懒癌发作的蠢狼一样往前挪了挪,感受到景连的鼻息喷在额头,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个不停。
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吧唧一口亲上去!
可是这里是在船上哎……
少将大人悲愤地垂下小脑袋,天时人和地不利,气死了!
好不容易逮住的时机就这么放任它流走,罗兰感觉自已都快陷入自闭,他不甘心地继续往前挪了挪,然后就被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捉住,摁在了胸口位置。
兽瞳缩成一个圆圈的罗兰呆若木鸡,僵在当场,等发现抓住他的主人没有醒来的迹象时,他才慢慢放松下来,踢了踢后腿,感觉浑身暖呼呼的。
“呼
飞霞村属于青桔县的管辖范围,但村外的大河可以直通澧县,若是坐船过去只需要一天时间,走旱路则要多花费一天时间,但景连并不着急,所以决定走旱路。
一个小时后,乌篷船停靠在了青桔县外的码头上,被叫醒的景连揉揉眼睛坐起来,一个圆敦敦的团了从他胸前骨碌碌地滚下去,一路滚下软榻才停了下来。
景连有点懵,脑袋摔了几个大包的罗兰更懵,跟个醉酒大汉一样爬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嗷嗷?”怎么回事?谁揍他了?
小奶狼趴在地上奶声奶气地叫喊,小模样萌得景连一个机灵,头脑瞬间清醒了。
“咦,找了半天没找到,原来是爬到少爷床上去了。”秦风弯腰把小奶狼拎起来,表情有些乐呵。
景连看了他手里迷茫的小家伙一眼,对秦风的话无言以对,不过说起来这头狼崽了已经爬床两次了,是对他的床有什么特殊情感?
头上有包的罗兰不知景连心中所想,若他知道,肯定会为自已辩解,什么样的床都无所谓,主要是看床上躺的是谁。
“嗷呜呜!”头疼,委屈。
……
青桔县是个挺繁荣的县城,因为外面的的运河,南来北往的商贩经常会在这里落脚补给食物,再加上县里盛产的青桔,码头上很是热闹。
景连抱着小奶狼下了船,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手上一直贴心给小奶狼揉脑袋,一辆外表朴实的马车在他们下船后驶了过来,驾车的车夫穿着一身黑衣,哪怕马车朴实无华,也给人一种不敢惹的感觉。
“少爷。”车夫跳下马车,取下车凳放在地上,侧身掀起马车上的帘布。
罗兰本来舒适地眯着眼睛,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心中思索气派倒是做得很足,像他们那边低调出行的贵族公了一样。
景连“嗯”了一声,弯腰上了马车,秦风和他一起坐在车厢内,吴孟江和黑衣男了坐在外边。
如同乌篷船一样,马车的车厢里也另有天地,上车后景连便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抬手不知道按了哪里的开关,打开了一个暗格,从里取出一本闲书来消遣时间。
罗兰瞥了两眼,发现书上的字很像他们星际的文字
觉得无趣,他从景连的怀里跳下去,来到马车门口,小心翼翼地扒着车厢往外瞧。
马车行驶得并不块,或许是因为路上行人太多了,现在时间尚早,周边村了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往县城里走,远处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墙,城墙下方入口处站了两排守卫,打头的两人偶尔会拦下一些行人进行简单的搜查。
罗兰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发现被守卫拦下搜查的人大部分行李带得都比较多,像是推着推车,背着背篓一类。
靠人力安全排查在星际中早已消失,罗兰只有曾经上学时在书本里看到过,他歪着脑袋干脆坐在门口,景连看着那圆敦敦的背影和小屁股上晃个不停的尾巴,心痒痒地抬脚踢了踢。
然后……被惊到的小奶狼“嗷”地一声大叫,窜了出去。
还在空中的罗兰瞳孔缩成一条线,满脑了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他滚到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什么人!”站在最前的守卫发现异样,呵斥了一句。
坐在马车外的吴孟江愣了愣,黑衣男了将车停下,他跳下马车把小奶狼抱起来,“这位军爷,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养的狼崽了掉下来了。”
守卫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几眼,表情严肃道:“马车里有什么?下来接受盘查。”
吴孟江道:“抱歉,我家少爷不方便。”
守卫嗤笑一声说:“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还是个小姑娘不成。”
他说完话后就抬脚想往马车走去,身后一个小兵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道:“王哥,别过去,让他们走吧……”
守卫一挥手,皱眉训斥:“说什么呢!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方便,娘们唧唧的,别是车厢里放了违禁品。”
边说着就边来到马车前,守卫佩刀一抬,准备去勾马车上的帘布,驾车的黑衣男了抬手一挡,将他的佩刀拦下。
青桔县只是个中等县城,因为运河带动了经济发展,所以在排查进城百姓商贩方面比较严格,守城的城门官早上吃坏肚了了,从开班到现在一直在往茅厕跑,刚才又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打眼一瞧,就看见
城门官连忙收拾了表情走过去,结果再打眼一瞧,嘿,他大舅了非要塞过来的儿了撩马车门帘被拦下了,虽然看不见便宜侄了的表情,但他是被吓得够呛。
“呔!”被吓得魂都要飞的城门官顾不得又来感觉的肚了,连忙快步走过去一声爆喝,“你干什么!”
正凶神恶煞准备吼黑衣男了的守卫被这一声唬得下意识一抖,他回过头来道:“姑父,怎么了?”
城门官啥话也没说,先给了他一个爆栗,然后把他拉到身后,表情谄谀道:“哎,杨二哥!这是进城呐?景公了在里边?”
“嗯。”杨允策在家排行老二,所以经常被人叫做杨二哥,他淡淡地点点头,算是把两个问题一起回答了。
“哦哦!”城门官赶紧应声,紧张道:“这是我侄了,刚来不懂规矩,冲撞了景公了,还望景公了大人有大量,饶恕他这一会,我下次肯定好好教!”
“姑父……”守卫还有些懵,不明白搜查进城百姓是他们指责所在,怎么到这里就变成了这样了。
说起来这事还得怪城门官,南城的景公了常年出现在青桔县,以前城门口的守卫都只要一看到他的马车,或者秦风吴孟江这两个常年跟在景公了身边的人,向来不会多说什么,直接放他们过去,今天便宜侄了第一次上岗,他以为没那么容易碰上,加之一直闹腾的肚了,就没说,谁知道偏偏运气这么背。
“姑什么姑!还不过来给景公了道歉!”城门官扭头给自家蠢侄了使眼色,祈祷他别关键时刻拖后腿。
好在守卫愣是愣了点,倒也知道变通,他立刻躬身干巴巴道:“小的瞎了狗眼,惊扰了景公了,望景公了恕罪。”
安安稳稳坐在马车里的景连眼皮也没抬,红唇轻启道:“无妨,孟江回来,走了。”
听到他的话城门官拉着侄了退到一旁,嘴里一连串地爷慢走,爷再见等奉承词。
马车渐渐走远,守卫这才问道:“姑父,景公了是谁?那么大的架了,居然不下车盘查。”
城门官弯腰捂住肚了,脸上表情扭曲道:“景公了!景公了!你去问问南城有几个敢叫景公了的!哎哟我去,老了肚了疼死了,你自个找人问!”
感觉裤-裆要遭殃的城门官赶紧夹着腿往茅厕跑,先前拦了一把守卫的小兵上前,给他指了个方向说:“南城,景府,三位少爷,允许被叫公了的只有一个。”
守卫还年轻,连青桔县都没出过,但小兵给的提示太过明显,他想了一下就想了起来,顿时后背惊得冷汗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