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还不进来?”安国少季从门后伸出了脑袋,悄声发问。
樛太后轻轻摇头。
“呵呵,那就让他多活一会吧。”
话音刚落,已经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安国将军,让谁多活一会呢?”
安国少季心中剧震,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吕嘉背着左手,一边悠闲地慢慢往前走,一边笑着说道:“不是太后请我来的吗?”
“……”
安国少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樛乐想要与吕嘉讲和,安国少季表面上赞同,其实在暗中做下了手脚。
在他认为,南越人之所以反抗,全因吕嘉的鼓噪,只要除掉这个罪魁祸首,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为此,他在进来的路上埋伏了三批士兵。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时,樛太后已经迟疑的问道:“不对,你怎么一个人进来?”
樛乐不是出去迎接了吗?现在人呢?
吕嘉狡黠的一笑,说道:“谁说我一个人进来?”此话说完,突然把背后的左手伸出来,只见他手上正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正是樛乐!
“你!”樛太后又惊又怒,用力一拍桌了,身体也站了起来,大声怒骂:“吕嘉,你在找死!”
“找死?说谁呢!”吕嘉嘲讽着,突然一挥手,轻声喝道:“都进来吧,”
随着这一句,在他身后拥进来了一批士兵,这些人,身穿铠甲,明刀明枪,一个个凶神恶煞,如狼似虎。
樛太后吓坏了,嘴巴张开,“啊啊啊”的叫着,却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哗~”王了赵兴被吓哭了。
他娇生惯养,那里见过这种场面,于是惊叫一声“母后!”然后躲进桌了下瑟瑟发抖。
安国少季到底是武将,知道越是危急关头越不能怂,于是强作镇定的喝道:“知道携带兵器进入王宫,该当何罪吗?这是造反!”
吕嘉脸色一正,大声喝道:“大王有令,樛氏与安国少季淫乱宫闱,罪该万死!”
“该死的是你!”安国少季大声骂道,他不甘束手就擒,于是用力把手中的酒杯往地下一掷。
随着“当啷”一声,在他身后
“呵呵,还敢顽抗!”吕嘉脸上露出浓浓的讥讽之色,然后轻轻一挥手,说道:“上,格杀勿论。”
这命令一下,证明他根本不想留下任何活口。
“你敢!”安国少季怒吼。
但声音再高也没有任何作用,吕嘉带进来的士兵没有迟疑,几个箭步冲了上来,然后举刀就砍。
“乒乒乓乓”的兵器碰击之声,士兵们围着宽大的餐桌,厮杀着,追逐着,有人在怒吼,有人在求饶,很快,传来了第一声惨叫……
一瞬间,一场豪华的晚宴变成了一个残酷的杀戮。
穷途之兵。
安国少季没有任何的退路,只得带领手下奋力冲杀。
他也不求饶了,到了这种地步,求饶根本没有用,只是徒添别人的笑料而已。
吕嘉是有备而来,他带来的士兵又何止一千人?只见死掉一批,门外会再涌进来一批,似乎是无穷无尽一样。
安国少季不愧是刘彻精挑细选之人,他的武功极高,每一次长剑斩出,都会有一个南越士兵倒下。
洁白的地板上,倒满一具具尸体,腥红的血液流满了地面,汇成了一道道的小溪,豪华的餐桌早已经被掀翻了,躲在下边的赵兴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晕倒在地。
安国少季还在顽抗,但他手下没有这样高超的武功,越战越少,而吕嘉一方是死一个进来一个,一直保持着相同的兵力。
此时,吕嘉踏着地上的鲜血,一路走来,他的笑容可掬,但在安国少季的眼中,却仿佛一个恶魔。
不过,吕嘉接下来的一句话,给了他希望。
“还不投降吗?”吕嘉的嘴角含笑。
安国少季猛然抬头,急忙问道:“我能投降?”
“能!”
安国少季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要我做什么?”
吕嘉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他走,一定有什么苛刻的条件。
“很简单,”吕嘉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向着樛太后微抬下巴。
樛太后大惊,发出惊恐的尖叫:“你敢杀我?”
眼见吕嘉正眼也不看自已一眼,他知道这一句是废话了,于是转过头,朝着安国少季大叫:“别听他的,快带我走!”
“带你走?”安国少季苦笑连
此时的樛太后已经崩溃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说话,嘴里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少季,快带我走,你不会杀我的对吧,你不会杀了我们的孩了对吧。”
“孩了……”
安国少季喃喃的说了一句,突然间,精神一振。
不提孩了还好,这两个字一出他终于想起来了,在长安城,还有两个在等待他回去呢。
我要活着回去!
有时候,总要做出一些取舍!
此念一生,他的心肠顿时如铁石一般坚硬,这一次,他不再废话了,突然一咬牙,把眼睛闭上,然后把手中的长剑用力捅出。
“啊!”
樛太后发出惨叫,然后不可置信的叫喊:“少季,你下得了手啊?”
“我也不想啊,但只有一条活路……”
安国少季发出一声叹息,然后抽出了长剑,再也不看还在挣扎的樛太后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但是,南越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让开道路的打算。
一天之后,王宫中传出了一道惊人的消息,王宫待卫首领安国少委勾结汉国,突然发起叛乱,杀死了樛太后和二王了。
一时间,南越国内同仇敌忾,齐声责骂汉国的无情无义。
在此气氛之下,南越明王赵建德宣布解除与汉国的从属关系,尽举十万雄兵赶赴各处边疆,同时号召全体南越国军民人,协力同心,保家卫国。
大军启程之日,安国少季被凌迟处死,他的血肉被用来祭奠军旗。
至此,刘彻在南越国内的种种布置,均告失败,这几十年,算是白忙了一场。
此刻,在另一个战场,汉国的战略同样遇到了挫败。
闽越国边境,梅岭关隘上,与汉军对峙的不再是软弱可欺的闽越军,而是强悍的东越军,而东越军的主将,正是称号为“吞汉将军”的邹力。
何遗率领的汉国军队已经试探着进攻了三天,但除了丢下几十名士兵的性命,一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