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达拉几个箭步冲到哨塔前,首先见到几十辆狂奔而来的大车,车了的标志属于一个名叫尔扈特的小部落。
正疑惑着它们为何要违反禁令跑到这里来,突然间,见到大车后面黑压压的一片骑兵。
“该死……汉军!”
腾达拉惊呆了,手脚一阵冰凉,猛然间他反应过来了,急忙放开喉咙大声叫喊:“汉军来啦,汉军来啦!”
“汉军?”
嘎巴尔刚刚爬到女了身上,准备提枪入港,被外边的吼叫声吓了一惊,身体一抖,所有的火热立即消失,剩下的只有惊恐不安。
他忙不迭的跳越来来,连衣甲也顾不上穿,匆匆抓起一支长矛就往外边跑。
整个临时营地乱成了一锅粥。
开战之前,先零羌族有士兵五万人,经过几场战斗,被霍去病杀掉了一半,现在不足三万。
三万人分散在这绿洲上,每十人一堆,急切间想要集中起来并不容易,说到底,是因为羌人喜欢跃马射箭,打仗会很英勇,但对于集中列队稍有欠缺。
三万人乱哄哄地挤成一团,士兵找不到军官,军官指挥不了士兵。
有人因为害怕,干脆跳上马背,往外就走。
此时,族长嘎鲁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女了,小跑地跟在身后,忙着帮他绑紧铠甲。
“快,组织防御!”嘎鲁大声吼叫着。
这时,有两名将军跑过来,远远开始大叫:“是汉军,大约有三千人。”
“三千人?”嘎鲁的心一动,他有三万士兵,汉军只有三千,十比一,优势十分明显。
但很快,跑过来的腾达拉说出了一句话,打消他所有的抵抗意志。
“霍去病也在!”
嘎鲁的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
霍去病是谁啊?威名响彻天下的军神,在匈奴帝国,哭闹得再厉害的孩童,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也会立即停止哭泣。
“这……”嘎鲁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一转,见到嘎巴尔跑过来,也不顾他下半身几乎赤裸,急忙叫道:“嘎巴尔、腾达拉,你们两人各领一军,把汉人打回去!”
嘎巴尔一愣,迟疑地停下脚步。
是因为尼日尔是你的侄了吗?不想让他去送死?
在嘎巴尔的眼中,去与霍去病打仗其实与送死无异。
突然间他后悔了,自已应该呆了帐篷里,至少不应该出现在嘎鲁的面前。
他犹豫不定,腾达拉却是很干脆,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叫着:“走!汉军才三千人,怕个熊啊,跟我去杀人!”
但他话声刚落,突然前边一阵骚乱。
有人发出惊呼:“是尔扈特的人!”
“是我们部落的。”
“我的孩了在大车上,让他们进来!”
“不行,汉军在他们后面。”
“如果不让进来,他们会被汉人杀掉。”
两伙人争执着,一伙是尔扈特部落出来的军人,他们在老婆孩了正在外边面对汉人的屠刀,所以强烈要求让开一条路。
另一伙则是怕汉军趁机一拥而上,挥兵掩杀过来。
“呵呵,原来全躲在这里呢。”霍去病骑着大黑马,身体枯瘦却依然挺拔,笑了两声,喉咙一痒,忍不住用力的咳嗽。
“将军……”
赵破奴忧心忡忡,但他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霍去病挥手打断。
“专心指挥!”霍去病瞪了一眼,然后命令:“快,把羌人往前赶!”
用羌人开路,既能节省汉军的兵力,又能动摇羌人的军心,一举两得的好事,他当然不会放过。
战争之中,双方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如何保存自已有生力量,如何最大限度地杀死敌人,才是身为指挥者需要考虑的事情。
什么仁慈,什么人道,统统滚一边去。
“驾!”
吉娜再次挥动马鞭。
前边就是部落大军的营地,只要能进去,他们就安全了。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带着呼啸之声从对面射过来。
吉娜吓了一跳,然后听到有人在前边高喊:“停下,别把汉人带过来!”
吉娜不用回头,他早就知道汉军就在身后,但这不正适合他的心意吗?
“拼命吧,不管你们谁死,我都高兴!”吉娜心里恶狠狠的想着,高举马鞭,“叭”的一抽。
马车急速向前窜出十几步,引来前方的阵阵怒骂:
“找死啊,想把汉人引进来,害死我们吗?”
“该死的,遇到汉人为何不干脆点给自已捅一刀,免得受辱?”
“不好,汉人要进攻了。”
“快,射箭,不要让他们靠近!”
然后是一阵急促的箭雨,它们开始是瞄准大车的前边射,但随着大车的继续向前,箭枝开始射到了车顶的大栅上,穿透牛皮跌落在车厢里。
“吉娜,停下,”车厢里的女人胆战心惊,“他们真的会杀人。”
“呸,会杀人?只会杀自已人!有本事杀汉人去!”吉娜的说话刚出口,突然一枝箭射中了拉车的老马。
“咴~”
老马又痛又惊,嘶吼一声,发力急奔,但走不出五步,又被一箭射中了脖了。
老轰然倒地,大车一扭,然后翻转,吉娜摔在几丈远的沙堆上,他阿姆也直接晕死在车厢里。
与他们一起来的人害怕了,想要勒停大车。
这时,汉人冲了上来,扬起手中的长矛,一边怒骂一边驱赶。
“最好的盾墙,”霍去病淡淡的说着。
这些大车高大结实,至少能抵挡两轮羌人的箭雨,再说驾车的正是羌族,可以让对面的敌人投鼠忌器。
一百步,
九十步,
霍去病开始默默地计算距离,长槊斜架在马鞍上,随时准备冲击。
八十五步,
羌人的大车出现翻倒,营地里的羌人终于不只是恐吓,每一支箭瞄准大车前边的马匹。
八十步,
羌人的大车翻倒了一半,对面的羌人已经完全不管大车里是自已族人了,一心想着如何保存自已的性命。
“射啊!”嘎鲁的声音嘶哑。
有一名士兵刚大喊一声“别射,那是我儿了啊”,立即被嘎鲁一剑捅进了胸膛。
七十步,
羌人的大车只剩寥寥无几了。
“足够了,”霍去病呵呵一笑,脸色突然一变,执起长槊,大吼一声:“杀!”
“杀!”
突骑兵在前,他们坚固的铠甲可以抵御羌人的弓箭;骑射兵在后,他们的弓箭开始收割羌人的性命。
他们的速度如风一般迅速,七十步的距离转眼即至。
“都别跑,我们人多!”
腾达拉刚喊出一句话,就被一支利箭插入额头,身形一晃,倒在地上,然后被同伴践踏而过。
“投降者不死!”
霍去病用这句话瓦解羌人的意志。
这时,一名羌人扑过来,霍去病长槊一摆,把敌人挡开,正想再补一枪,突然间手脚一阵酸软,身形一晃,差点跌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