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霍光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沈奏的手僵在了半空,半晌放不下来,脸皮轻轻的抖动。
这一刻,他把霍光恨得要死,目光阴冷的想着:“哼,如果不是因为骠骑将军,我会让你如此嚣张?”
他不知道,此刻的骠骑将军已病恹恹的,只剩下一个骨架了了。
未央宫内,刘彻看着下边两个空着的位置,心里烦恼不已。
两名大司马、军方的最高指挥者竟然都不上朝。
自从皇帝开始着手打击卫家势力之后,卫青一直找着各种借口不上朝。
可以说他懒政怠工,也是避免与皇帝过多的接触,防止双方的关系雪上加霜。
相对的,霍去病才最让人担心,一个雄姿英发的少年郎,变成了一副瘦骨嶙峋的样了,走几步需要停下喘一口气。
“赵卿,平羌之事是否已经准备完毕?”刘彻问道。
霍去病不上朝,只能让赵破奴代为回答。
赵破奴躬身行礼,答道:“兵员三万,粮草等后勤物资全部筹备完成,只待陛下一声令下,立即可以出征。”
“很好!”刘彻赞许了一句,脸上随则露出冷酷的神色,“羌人狂妄,竟敢犯我边疆,他是存心在一试我大汉屠刀之利!”
羌人的行动比预想之中的还要快,不到一个月,先零、封养、牢俎三个部落的联军组建完毕,五天前,越过边境抢掠汉国村庄十余条,兵锋直指令居塞。
既然来了,就把它打回去!
刘彻的性格坚韧不拔,对敌人从不手软,对敢于招惹他的对手,从来都是睚眦必报。
赵破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说话:“陛下,羌族宵小而已,微臣认为用不着骠骑将军亲自领兵。”
刘彻微微愣神,半晌才轻轻的叹息道:“让他去吧。”
将军难免阵前亡。
其中不但是一种悲痛的心情,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征战羌族,挂帅的最佳人选有两个,一个是卫青,一个是霍去病。
霍去病身患无名病症,绵绵不愈,日渐消瘦,刘彻为此忧心忡忡。
以卫青之能,一旦领兵参战,就仿佛蛟龙入海
但如此一来,早些时候对卫家的种种打压将会前功尽弃。
两者相比,刘彻更倾向于选择前者。
“必须尽快培养替代之人!”刘彻的右掌一捏,暗自下了决心,然后抬头遥望南方。
在南方的琅琊郡,有着李敢,李广利,霍光,这几个都是他密切关注着的人。
“李敢身为主将,却亲自深入敌后,敢于冒险,敢于担当;李广利杀敌无数;霍光……”
霍光是霍去病亲自推荐,说可以重用的人,所以更加引起刘彻的关注。
琅琊郡,李敢等人正在被人咒骂。
“该死的汉狗!”
看着败溃而回的士兵,苏卫狠狠的怒骂着,把手中的简牍摔在地上。
这一次,他把七成的兵力押上去了,可惜同样的失败而回。
戴松俯身捡起地上的简牍,打开一看,然后是摇头叹息。
难怪宗主骂人,后军司马好不容易才组织到三十石粮食,再次被烧了个一光二净。
这仗没法打了。
一想到两日之后整个军营再无炊烟,士兵们捧着空空的饭碗饿着肚了的样了,戴松心时直发怵,半晌之后才喃喃的说道:“如果任由那伙汉军继续捣乱,我们非常危险。”
“岂止危险,是必败无疑!”苏卫叹息着,“其实这一次押送粮草的是雷旗军,但汉军很狡猾,他们不直接交战,而是偷偷的点完火就跑。”
“雷旗军也出动了?”
“嗯,教皇亲自下令。”
“只是,只有电旗军在守卫总教,会不会力量不足?”
“顾不上了,粮食送不过来,拿不下城阳国,我们撑不了多久。”
戴松缓缓的点头,过了半晌才说道:“我有时候在想,能否把合南北两堂之力,攻击于一处,战况是否会有所不同?”
“我们开始时的进展顺利,短短十几天横扫整个琅琊郡,让大家轻视了汉军的战斗力。
甚至有人提出向西出击泰山郡,东南方出击东海郡,叫嚣着三个月内占领徐州全境,以求拥有与汉国分庭抗礼的实力。”
“分庭抗礼,”戴松自嘲的一笑,“南越国立国逾百年,拥有九郡之地,十万雄兵尚不敢说与汉国分庭抗礼。”
“骄傲浮夸的人太
“也对,我们退却,汉军必定会以此为突破口,顺势进行反攻。”
“硬撑吧,”苏卫呵呵的笑着,“或许多撑几天,事态会有所变化。”
“也许吧,”戴松的语气之中充满着怀疑,“寄希望于总教了,至少不要让那伙汉军继续在我们心腹之内四处捣乱。”
与此同时,他们谈论着的北宗正对姑幕兵营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对,是疯狂。
汉军偷袭,把其中的六十多名风旗军伤员屠杀殆尽,彻底激怒了三将军。
风火雷电四旗,是教皇直系的亲信,平时不会轻易动用,现在好了,一下了被杀掉六十人。
“教皇一定会责怪我的疏忽大意、指挥无能吧?”
三将军越想越怕,于是,挂着为风旗军报仇的口号展开疯狂的进攻。
其实,他希望能够夷平姑幕兵营,将功赎罪。
“轰隆隆~”
人头大的石头被抛射进兵营之内,投射进去的还在火球,这些火球是用藤条编织而成,里边塞满了易燃之物,还泡浸过动物的油脂。
“别乱!”
“救火!
“你们五个人,前往大门增援。”孙式很镇静,命令简洁而明了。
一块块石头从天而降,被砸到的人不是骨折就是身亡;那一个个火球落地之后,粉碎四散,让兵营里浓烟处处,火光点点。
这时候,前段时间的充足准备显示出效果来了。
那用无数木桩加固之后的营墙,被算被石头砸中,也只是发出一阵“嘭嘭”的响声而没有崩裂,营墙四周用木材搭建的栅栏,让士兵多了一个藏身之地。
士兵们可以躲在里边,有条不紊地展开反击。
兵营周围二里之内砍得光秃秃的,成了一条叛军无法跨越的死亡线。
“坚持住!看谁熬得过谁!”孙式咬牙切齿的说道。
其实他的担心一点也不少。